想入非非(2 / 2)
话音未落,李锦轩就走到了家门口。
二哥二嫂看着他一副丧魂落魄却又开心地笑着,以为他神经不正常了,紧张地看着他,谁也不敢他先搭腔。
李锦轩说着走进门,对二哥二嫂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订了一个八千万的工程合同,年初十就要开工了。”
“老天有眼,你终于有救了。”二哥二嫂这才高兴起来,把他迎进屋,问这问那,煞是热情。
刚才看到他,他们还以为他是回来问他们借钱的,所以不敢跟他搭腔。
即将成功的喜悦,不仅使李锦轩兴高采烈,底气十足,也让他的哥哥嫂嫂和亲戚朋友喜出望外,激动不已。
这个春节是李锦轩有生以来过得最痛快最风光的春节。多少乡亲跑来恭贺他,巴结他。为了能到他工地上打工,还有许多乡亲来请他吃饭,给他送礼。他先把自己家属里能安排的人都作了安排,然后再优先安排村里那些家里困难的人。
年初六一早,李锦轩就在亲人们的笑脸相送下,在一片“等你电话”的期待声中,神气地走出家门,乘长途车回到上海。
一放下行李,他没顾得上休息,就往兴海房产公司里打电话。但没人接,他等了一会再打,还是没人接。他就打高总的手机,关机。打朱宏祥的手机,也是关机。
第二天,他继续打他们公司里的电话,依然没人接。打他们的手机,还是关机。怎么回事?不是说年初十要进场开工的吗?李锦轩紧张起来。
年初八上午,他再也憋不住,就乘车赶到五角场的兴海房产公司去看。
到那里一看,人去楼空。五层上,每一间屋子的门都敞开着,屋里和走廊里都是废纸和一些没用的小物件,一派刚搬走的狼籍凄凉景象。
李锦轩头“轰”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他扶墙站住。他睁开眼的第一个反映,就是心被什么东西压住,窒息一般透不过气来。然后是两脚发软,浑身乏力。他靠在墙壁上,脸像死人样苍白。
过了好几分钟,他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可眼前确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他一个人在那里像死一般呆若木鸡,足足呆了一个多小时,才身子麻木地走出去,像没了魂一样在街道上胡乱走着。
高总到哪里去了呢?他自己问着自己,自己安慰着自己,是不是搬到现场去了?他心里忽然又升出一线希望,身子略略灵活了一点。
他再次打他们的手机,还是都关机。然后打介绍人老刘的手机。老刘过了很长时间才回电。李锦轩问他高总他们搬到哪里去啦。老刘惊得半天没反映过来,反映过来后还反问他:“他们搬走了?”
以后再怎么打,他都不接,后来就关机了。
第二天一早,李锦轩带着一线希望,乘车到工地上来看。一走进这个他曾来咨询过的工地,他的心就禁不住狂跳起来。他太紧张了,连喘气都很粗急。
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旁若无人地活动着。临时房的门都敞开着,以前看到过的一张民工住的床也没有了。
李锦轩不相信地一间间屋子看着,确是什么也没有。
高美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啊?一种死的恐惧将他紧紧攫住。他蹲下来,脸色死灰,心里哭喊着,我对你这么好,化了这么多钱,你们说怎么就怎么,要怎样就怎样,你们还要骗我,良心给狗吃了啊——
你们这是害我,不,不是害我一个人,是害我一家人哪。我一切准备工作都作好了,现在让我怎么对家里人说?我宁愿去死,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租屋的。到年初十,他犹豫再三,才给哥打电话,不好意思说被骗了,只说是因故推迟开工,什么时候开,等他通知。估计这几个月开不出了,让原来说好的人都自找门路先出去,别等他。
每过三五天,他就去工地来候。候了十几次,一次也没有看到兴海公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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