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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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雅燕从我手上拿到了转让酒楼的钱后不久就出国去了,她去的是美国。当时,她的内心是极度失望与凄凉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能够维持多久。

她从江南坐飞机到了北京,然后在北京玩了两天后从香港直飞美国。在北京的那两天里,她去了故宫和颐和园,第二天去的长城。那两天她的心情糟透了,因为她满眼里面看到的都是古迹,于是便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生命的短暂,眼里那些充满着文化气息的古建筑就变成了生命流逝的标志。旅行是需要心情的,不同的心情对相同的景点所产生的内心触动完全不一样。

到了美国后她开始漫目的地四处流浪,她不再考虑金钱的问题,看到漂亮的衣服就买,遇到好吃的东西就去大快朵颐。直到有一天她到了佛罗里达州的萨拉索塔午休海滩后,当她穿着泳衣将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浅浅的海水里面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肌肤竟然是如此的白皙,曾经变得瘦小、皮肤皱纹满布的双臂竟然圆浑美丽如少女一般的时候才顿时惊喜了起来: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着从所未有的充满着活力!

躺在海滩边不远处的沙滩椅上,当她尽情享受着日光浴的时候,耳边不时地传来路过的男人们对她美丽的赞叹声。她的外语并不好,但是最简单的词语还是能够听得懂的,而那时,当“beutful”这个词一次次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她才彻底地、完全地苏醒了,从极度的失望与伤感中苏醒了过来。[

她快速地回到了酒店,出国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她发现,曾经的美丽真的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她泪如雨下,那是死后重生所带来的惊喜。

此后,她的心境完全变了,在以后的时间里面,她的行程不再是流浪,而是真正的旅行。在随后的那些日子里,她才发现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得让她觉得这不是现实,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已经是天堂。

她开始疯狂地购物,买来的时装穿了一天后就扔掉,看见乞丐就大方地施舍,在她的心里,上帝仿佛真实地存在。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去到教堂,曾经不止一次地冲动着想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上帝。但是她还有着最后一丝的清醒,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拯救了自己,让自己得以重生的是一个叫冯笑的医生。

一天,当她游历到美国著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在猛然地发现自己身上所剩下的钱不多了,只有不到一万美元了。而这时候她才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了,她在心里想道:我已经重新获得了生命,今后的日子还很长,还需要更多的金钱去享受以后的生活。这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金钱原来在自己的生命里是如此的重要。

“我几次想给你打电话,想告诉你我的一切,顺便找你借点钱。我知道你会借给我的,因为你是一个好人。但是后来我还是否决了自己的那个念头,因为我觉得你给我的太多了。所以,我走进了赌场。”讲述到这里的时候她对我说道。

“结果你赢了很多的钱?”我问道,觉得这才是最可能的事情。

可是她却在摇头,“不,我输了。输得最后身上只剩下了不到五百美元。”

我顿时愕然地看着她,此刻的我完全沉浸在了她的故事里面了,而且也开始替她担忧起来。

她看着我,脸上在这一瞬间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笑是如此的绚丽,这一刻的她就如同一朵美丽的鲜花在灿然绽放。

“当时,我心里郁闷极了。随即我出了赌场,然后去到了大街上。。。。。。”她笑着对我说。

那天,钟雅燕在赌场输了几千美元后心情郁闷极了,她去到了大街上,然后开始漫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

她开始后悔:早知道的话就马上买一张机票回国算了。

可是,她随即又对自己这样说:你已经重新获得了生命,难道反而还那么在乎钱了吗?钱是什么?它就是纸、是印刷品罢了,自己完全可以去重新挣回来的,只要我的生命还在。

想到这里,她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随即就感觉到了饥饿。她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中国人开的小饭馆,于是就朝那里走去。

到了那家小饭馆旁边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很多人在买彩票,一美元一张,即买即开类型的,她心里一动,随即去花了一美元买下了一张,结果竟然中奖了,一次性中了五百美元!

那一刻,她高兴极了,刚才输掉的那几千美元带给她的懊悔顿时就烟消云散。

吃完饭后她回到了酒店,然后开始研究美国的彩票。可是研究了很久后却发现那样的东西根本就法研究,因为中奖所凭借的完全是运气,如果说那里面还有一定的科技含量的话也就是数学里面的概率了。然而概率是什么?其实说到底还是运气。

她完全相信自己是有运气的人,因为自己能够重新获得生命,这就是最好的运气。前面在赌城里面虽然输了钱,那其实和自己曾经的生命一样也只是一种过去罢了,那正如同自己的生命一样,也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过程。

第二天她又去买了彩票,依然是即开类型的,她花费了十美元后竟然再次中了五百美元。[

于是,她信心百倍地乘坐飞机飞往华盛顿。

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佐治亚、伊利诺伊、马里兰、马萨诸塞、密歇根、新泽西、纽约、俄亥俄、得克萨斯、弗吉尼亚和华盛顿州等地方盛行一种博彩的方式——兆彩。兆彩需要分别抽奖两次,其中一次是奖金类型球,或称为大彩球,它与百万头奖相对应的是百万分之一的中奖概率。另一种奖金相当丰厚的彩票是强力球,由州际彩票协会出。它遍及美国二十八个州,以及哥伦比亚特区和美属维尔京群岛。要想赢得奖金,玩家必须选对从五十五个号码球中抽取的五个号码球,还要选对强力球号码,即从四十二个号码球中抽取的一个号码球。这要分别使用两台抽奖机。

结果是,她中奖了,中了近三百万美元。

随后她回国了。在中奖的那天她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激动,反而地她害怕了,因为她忽然觉得上天赐予她的东西太多、太丰厚了,因此她忽然害怕那一切将失去。所以她选择了马上回国,而且,她的那种选择是一种逃亡。

当初,她离开江南、离开中国也是一种逃亡,不过那时候她的逃亡完全是一种听天由命,是想通过那样的逃亡消耗掉自己生命最后的那些时光。而这次她从美国逃亡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次的她是害怕,是害怕重新失去。

到了香港后她停了下来,因为她忽然感觉到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一切竟然是如此的虚幻,包括她过去的人生。

这是上天要让我重新活一次,我不能辜负上天的这番美意。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于是她决定告别过去,永远地告别过去。随后,她在香港做了美容手术,让自己的容貌回到三十岁之前,因为她需要从那时候开始重新活一次。

随后,她回到了江南省,然后就开了这家“南苑酒楼”

她讲述故事的过程中没有激动,只是细声地在朝我娓娓道来。开始的时候我完全被她的故事吸引了,甚至已经沉醉于其中。但是,当她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之后我却忽然觉得不对劲,顿时就觉得她的故事也就仅仅是一个故事罢了。

我说:“你的故事很好听,也很精彩。但是我依然不认为你就是钟雅燕。哦,不,即使你就是钟雅燕,但是你的故事却是假的。不过没关系,我觉得故事好听就可以了,因为我并不会因为你这样的故事而同意在你的酒楼里面入股。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并不是那种活在故事里面的人。”

她看着我,神色诧异,“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

我微微地摇头,淡淡地说道:“第一,据我所知,你这家酒楼已经开业一年多了,也就是说,入股你的故事是真的的话,这家酒楼开业的时候你正处于我在替你治疗的过程中。第二,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拉我入股,假如你真的是钟雅燕,虽然我们曾经有过那样的口头约定,但是你的酒楼已经开起来了,而且目前的生意还是这么的好,你没有非得要我入股的理由,如果你的这些理由真的成立的话,那你就应该在开业的时候叫上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有一点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现在遇到什么麻烦了,所以才想到了我,所以才给我编造了这么一个好听的故事。是这样的吧钟逢?”

她顿时不语。一会儿后她才说出了一句话来,“我是钟雅燕,我的故事是真的,我确实遇到了麻烦。”

这下,反而轮到我诧异了。

如果她全部不承认的话我反倒觉得正常,问题是她承认了一部分,但是却坚持说自己讲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就让我觉得诧异了。

因为诧异所以就更加好奇起来,所以就很想把事情搞明白。曾经的那个科研项目一直是我现在内心的一种遗憾,所以我更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那,请你告诉我,前面我问到的那几个问题你如何解释?”这下我反倒平静下来了,我去喝了一口她早就给我泡好的茶,随即问道。

她说:“我就是钟雅燕,我的身份证在这里,如果我不是钟雅燕的话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曾经的约定?所以,这一点你不应该怀疑了是不是?”

我说:“先别说这个,你不是钟雅燕也很可能知道这一切,或许其中的原因我不知道罢了。所以这个问题毫意义。你先告诉我你的南苑酒楼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她说:“这酒楼本来不是我的,是吴亚茹的。只不过是我从她手上接过来了罢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顿时大吃一惊,“她的?这怎么可能?”

她说:“这酒楼是你岳父送给她的,但是她经营一段时间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我从国外回来后有一次到这里来吃饭,结果正好碰上了她,其实也是我另外一个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的,因为那段时间我正在找地方开酒楼,于是我那朋友就告诉我说这家酒楼要转让出来。后来我就和吴亚茹谈好了价格,然后重新装修了一下。可是最近,你岳父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派人来找到了我,要求我把这酒楼原价卖回给他。我当然不同意了,要知道,我在这家酒楼可是花费了几百万的装修费的,而且我也非常的喜欢这个地方。那天晚上你们请到了黄省长到我这里来吃饭,你可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因为我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你岳父肯定怕黄省长。还有就是你的那层关系,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入股,这样的话你岳父可能就不会再那样做了。”[

我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不过我还是不大相信她的话,“我岳父在江南这么大的生意,那么多的资产,肯定不会在乎你的这酒楼吧?还有,他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要去原价买回去呢?”

她看着我,“你说他不会?他不会的话会赚到那么多钱吗?”

我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却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你知道吗?就在最近,天天都有人到酒楼来捣乱!这不是你岳父指使的还有谁?你岳父在我们江南省发一句话,他下面的人甚至不是他下面的人都会去讨好于他,从来都没有他吃亏的时候!对,当初我从吴亚茹手上接过这家酒楼的时候确实价格便宜了些,但是我们是签约了的啊?而且吴亚茹也愿意,因为她说她并不是特别地在乎这笔钱,她的目的是搞她的艺术!可是你岳父现在后悔了,他却想要把这地方收回去!你说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呢?他可是我们江南省的首富!”

我的脑子里面顿时就一团乱糟糟的了,而且我依然不相信林易会那样去做。我说:“也许这是一场误会。这件事情是你和吴亚茹直接的交易,那么你应该请吴亚茹出面才是。”

她摇头道:“吴亚茹不愿再管这件事情。实际上这件事情完全是因她而起。我问过她了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现在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了。我感觉得到,她和你岳父以前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所以你岳父才会把这地方送给她。但是现在吴亚茹想要结婚了,所以她不想这样是事情让别人知道。我是这样分析的。”

我心里觉得也很可能就是这样。或许是当初施燕妮逼迫林易与吴亚茹分手,但是吴亚茹却不同意,于是林易只好用这地方作为交换。但是现在,林易后悔了。或者也不是后悔,也许是他觉得这地方在吴亚茹手里才值得。

也许并不是这样,因为我还是法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就是钟雅燕。

我不想再去和林易进一步打交道,因此即使她是钟雅燕的话,只要牵涉到林易了,我也不想出面去做任何的工作了。

上官琴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在怀疑:林易明明告诉我说她已经离开了江南省,但是为什么她留下来了?而且在后来还被击毙了?这里面究竟还会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内幕?

只不过我不愿去想这些事情,因为上官琴的死与我是有直接的责任的,那样的事情让我早已不堪回首。所以,我的潜意识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怀疑。

而现在,我面前的这件事情很明显了,她,或者真的是钟雅燕,她让我入股的根本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我去替她当挡箭牌。

现在,我心里在这样想道:假如她真的是钟雅燕,那么我知道这件事情就已经够了,也就是说,我曾经对她的治疗是有效的,我的那项发明是成功的。不,不能算是成功,或许只是一个个例罢了。医学上的治疗效果是需要大量的病例作为依据的,而且还需要统计学的数据。只不过她的事情让我对那个项目有了更大的信心罢了。病例多的是,今后找一家合作医院进一步研究、试验就可以了。

为了她让我去与林易谈这件事情,我觉得。。。。。我觉得没必要,这不是什么值不值的问题,而是我不愿意去做。何况我现在已经是公务员了,今后能否进一步研究那个课题还很难说呢。

虽然武校长那天晚上已经说过,江南医大已经聘用我为那里的客座教授,并且还赋予了我招收研究生的资格,但是后来我却在想,今后我还有必要去搞学术研究吗?

其实我是知道自己的内心的,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放不下自己的学术,但是,一旦涉及到林易那里的事情了后,我第一个想要做的就是逃避。

我心里在想,假如林易真的是那样的人的话,那么我孩子的事情就一定和他有着直接的关系,而并不是我现在从表面上所看到的只是他和施燕妮闹矛盾,然后施燕妮把我的孩子给带走了这么简单。这才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在我和林易之间,如今我们之间好像有一层薄薄的膜在相隔,也许这层膜的那一端是美好,然而更可能的是威胁。我没有勇气去戳破这层膜,因为我害怕,我不敢去赌博。

维持现状才是我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因为我的内心里面还充满着希望。

我看着她,歉意地对她说道:“钟逢,对不起,这件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我说吧,假如你真的是钟雅燕的话,那么你就是一个重生了一次的人了,现状你手上那么多钱,可以说是上天赐予你的。你的生命,你现在手上的金钱,这一切对你来讲都是奇迹,你何苦还要为了这样的事情苦苦去追求呢?我要是你啊就好好享受生活,反正你手上的钱也够你花一辈子的了。你说是吧?”

“不!”她忽然大声地道,“上天让我重新活了一次,那我就要活得更精彩!我要赚更多更多的钱,然后找一个比我前夫优秀一百倍的男人!我要生孩子,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要让我的前夫,还有他的父母姊妹都看到我的幸福与成功!这就是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冯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化名为钟逢吗?我是为了感激你,因为你姓冯!我的这一次生命是你给我的,我要好好记住你,也希望你能够再帮帮我,让我能够更精彩地活一次。可以吗?我求求你了,只要你愿意帮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她在对我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面绽放出的是一种奇异的光彩,仿佛在她的眼里正展现出了一种别样的国度。而她此刻的眼神是多么的像董洁的那种眼神啊,我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她,很可能也和董洁一样。

她并没有从重生中解脱出来,并没有因此而把生命悟透,反而地,她变得疯狂了起来。

我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抱歉!”

随后,我快速地离开。是的,我害怕了,我想尽快离开她,离开她远远的。

为什么会这样?在开车离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一直在想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没有给吴亚茹打电话,不过我感觉到了,她,吴亚茹,她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人,至少她也欺骗了我,而且我还不知道她曾经究竟隐瞒了我多少的事情。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不想再去搞清楚。我知道,有些事情越是去在意的话最好给我带来的就一定是穷尽的麻烦。

猛然地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急忙拿起电话给满江南拨打,“明天晚上聚餐的事情联系过没有?”

他回答说:“还没有呢。我准备下午去。”

我顿时舒了一口气,“不要联系那家了。还是联系一家火锅店吧。那地方太高档了,我担心别人说闲话。”

他说:“那好吧。”

可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可以逃避。就在这天的下午我接到了林易的电话,“冯笑,你最近很忙是吧?怎么这么久不与我联系?”

我心里有些慌乱,同时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法回避与逃避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我说:“最近不是才调到新单位吗?手上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正好是年终,天天给领导拜年,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应酬,所以就没有时间和您联系了。”

他说:“是啊,大家都很忙。那么,今天晚上你有安排吗?”

我说:“有啊。最近天天都有安排。明天是单位的职工聚餐,后天又是其它的事情。春节前肯定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顿时就笑了起来,“听你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的安排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你直接说的是你明天的安排。这样吧,你尽量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对了,我听说你父母马上要来,到时候我得请他们吃顿饭,今年我们还是要一起过年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意识当中出卖了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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