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随即,我起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刚才商垄行的那句话实在是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内心。
商垄行说得太对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在接受一切,包括我现在的职位。在我这三十多年的生命中,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女人,但是现在细想起来又有哪一个是我自己去追求后得到的呢?
没有!一个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对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么的不珍惜。
此刻,我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起了赵梦蕾、陈圆、孙露露、上官琴。。。。。。那些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我的女人们,她们的模样一下子都纷呈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面。这一刻,我忽然想大哭一场。
因为,我发现自己错了,我发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是错误的,而且自己的人生似乎也变得毫意义起来。
可是,自己的这一切真的还可以改变吗?自己真的可以去追求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我发现自己竟然在情不自禁地摇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先前内心里面的那种震撼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而代替那种震撼感觉的却是伤感: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做到那样。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去追求的信心和资本了。
其实我是知道自己的,我知道自己的内心和康德茂一样的自卑。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麻木。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责怪商垄行,反而地我在内心里面感激于她。因为我知道,她在我面前说出那些话是需要勇气的,需要承受我很可能误解她的勇气。
难道老主任的话是对的?她真的可以成为我人生中的红颜知己?
有人说,红颜知己就是一个与自己在精神上独立、灵魂上平等并能够达成深刻共鸣的女性朋友。而更准确地讲,红颜知己是一个男人内心彷徨的倾听者和心灵的阅读者,但只能是精神层面的交流,一旦发生爱情或性行为,这种关系也就随之瓦解了。
如果真能和她有着那样的关系的话,这才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福分啊。想到这里,我顿时就不禁神往起来。因为我知道,这天底下的男人中真正有着自己的红颜知己的可是渺渺几。
我呆呆地想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因为我猛然地就清醒了过来:所谓的红颜知己那不过是一种传说罢了。冯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奢望自己会有那样的福分,你何德何能?
没有人知道商垄行的那番话给我带来的震撼,也不会有人知晓此时我内心的纷繁。更不会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我却已经经历了自己内心从震撼到麻木,最后再一次变得自卑起来的这样一个过程。
我还是原来的我,并没有因为商垄行的那番话而改变。因为我改变不了自己。
在内心的叹息中,我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梁处长,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当我挂断电话后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沙哑与苍老。
很快地他就来了。进入到我的办公室之后,他诧异地看着我问道:“冯主任,您是不是生病了?刚才我听您的声音好像不大对劲。”
我笑了笑,请他坐下,“梁处长,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嗯。”他说,随即正襟危坐。
我看着他,“梁处长,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被提拔为省招办副主任的事情已经基本上通过了。”
“真的?太感谢您了。冯主任。”他顿时大喜。
我却在摇头,“梁处长,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不是对你说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不该由我来向你宣布,因为那是省教委组干处的事情。”
他即刻就变得沉稳了起来,“冯主任,那您。。。。。。”
我看着他,“梁处长,有人向我反映说,你经常收受考生家长的财物?”
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谁说的?冯主任,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我没有理会他的这种激动,依然直直地在看着他,“梁处长,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当然,你可以不告诉我真话。不过你应该相信,我现在依然有能力可以让你当不成这个副主任。”
他顿时不说话了。我知道,此刻的他的内心里面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搏斗。
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即说道:“梁处长,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首先告诉你马上要被提拔的事情?因为我只想听到你说真话,而不是想计较你的过去。更准确地讲,我是不希望你今后犯下更大的错误,因为你今后手上的权力更大了,我不希望这次对你的提拔是为你今后进监狱在铺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眼神中掠过一丝的慌乱。。。。。。。
不知道我话中的意思他明白没有?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意思似乎并没有表达得完全清楚。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人来讲都是一种极大的压力啊。承认了肯定担心接下来被处理,不承认呢又害怕得不到领导的信任。
而且,我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误。
这样的错误是我不应该犯下的,这都是因为刚才我的心太乱了。
此刻,我心里真是很后悔:我怎么要去问他这样的一个问题呢?如果他真的有传言中那样的事情,而且假如他真的在我面前承认了的话,那我岂不是把自己也给装进去了?要知道,如果我明明知道他有问题但是却依然提拔于他的话,一旦今后他万一出事情了,那我也跑不掉!我这样做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我眼前的他正万分不安地那里惶然措,而且他的额头处正有汗水在沁出。
这样也好,到此为止的话或许也就达到我本来想要的目的和效果了。忽然,我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即刻地柔声地对他说道:“好了,梁处长,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其实吧,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一定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一个人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最不应该采用的方式就是利用自己手上的权力去谋取私利,因为这样非常危险。梁主任,你应该相信我今天找你来谈话没有任何对你不利的意图,反而地,我这完全是为了你好。人这一辈子很短暂,个人的奋斗和个人的人生价值体现固然重要,但是我却认为没有任何东西比我们自己的自由更重要,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这都是值得我们引以为戒的啊。梁处长,你的能力我毫不怀疑,而且我也相信你在今后会更加支持我的工作,与此同时,我也更愿意相信那些关于对你的传言都仅仅只是传言而已。梁处长,我不关心的过去,但是我却不得不思考你的未来,因为你这次提拔的事情我可是担当了责任的。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这一片苦心。”
他说:“冯主任,我。。。。。。”
我即刻制止住了他,“好了。我们的谈话结束了。我说了,对你以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而且我也相信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呵呵!梁处长,在这里我就预祝你了。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估计就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省教委组干处就会找你谈话了。就这样吧。”
他还是汗淋淋的了,“冯主任,谢谢。我什么也不说了。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将永远铭记在心。今天您给我讲过的这些话我也会牢牢记在心里的,您放心好了。”
我朝他微笑道:“你去准备吧。我还想早点喝到你的升职酒呢。”
他再次向我道谢后离开。
我随即把满江南叫到了我的办公室来。
现在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作为领导找下属谈话的美妙感受了,特别是像这种关于自己下属升迁的谈话。
这样的谈话完全是一种施恩的心态,而且还给人以做好事后才有的那种特别愉快的心情。但是这样的谈话与单纯的做好事有很不一样,因为这是一种权力下的施恩。而这样的施恩是一种俯视的过程,还是一种驾驭下属的方式。
满江南来了。
对这个人来讲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自从我到了这里后他似乎从来没有对我提过任何的要求,他总是默默闻地替我做好了每一件事情,这就让我不得不在这样的时候去想到他。当然,这其中还是有老主任的话在起作用。
所以,他给了我极好的印象。而且我认为他的能力也是懈可击的,而老主任的那句话也深深地影响了我。老主任对我说:满江南最大的优点就是忠诚。
是的,对于一个当领导的人来讲,心里把自己下属的忠诚往往看得更重。
我记得有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个寓言:某家养了一只灰黑色鸡和一只芦花鸡。一天,主人决定杀掉一只给儿子过生日。他将鸡叫来问它们为什么要下蛋。
灰黑色鸡说:我吃了食,肚子里有了蛋,就要把它生下来;芦花鸡说:我的生命是主人给的,我就要知道报恩,给主人下蛋。
主人又问它们今年打算下多少蛋,灰黑色鸡说:我不知道,肚子里有了蛋我就会生出来;芦花鸡则信誓旦旦:我要多下蛋、下好蛋,为主人多作贡献。主人连夸芦花鸡,并把灰黑色鸡绑了杀掉。而事实上,芦花鸡从未下过一个蛋。
这个寓言给人勾勒出了几张面孔:有一类人憨厚、老实,干事扎实,不偷懒耍滑,不油嘴滑舌,他们不事张扬,不喜欢应酬,不善于与领导套近乎、拉关系,他们做事很多、实绩不少,有时却未必能广为人知;还有一类人是属于善于察言观色、投人所好,故而左右逢源,尽管实绩不多,却时而春风得意,占尽便宜,得到不明实情的领导青睐。
以前我也很困惑,总是经常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对一个领导来说,他最看重的是下属的能力还是下属的忠诚?对一个下属来说,忠诚意味着对事负责还是对人负责?对一个单位来说,会干事的与会来事的,谁又能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呢?
这说到底就是我们常见的那个问题:在我们的职场中究竟是能力第一,还是忠诚第一呢?
说实话,多年前,当我听到“忠诚比能力更重要”这句话的时候是十分反感的,因为我认为这一愚昧的认识谋杀了众多英才;一年前我听到这话的时候也依然是不屑一顾,因为觉得只要有能力到哪里都发光;可是如今,我不得不承认,对于领导而言,这句话在相当大程度上是被认同的。
其实,忠诚和能力不是对立的,没有一定的能力就上不了那个台面,就进入不了领导视野,连忠诚的资格、忠诚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说能力是一把梯子,忠诚则是这把梯子倚靠的方向和位置。
我认为,所谓的忠诚并不仅仅是忠诚于领导私人,而是忠诚于自己的事业,只是这些都是抽象的,但是领导却是具象的。所以,下属的忠诚,常常表现为对领导的忠诚。
站在下属的角度,往往炫耀自己的能力;而站在领导的角度,常常在意下属的忠诚。在日常工作中,领导把下属的忠诚摆在第一位,但在危急关头,领导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启用能人。
在一个组织中,领导是决策者、指挥者,下属是执行者、服从者,他们的共同追求是把事干成。但是,领导在干成事的过程中,展现的是自己的控制力;下属在干成事的过程中,凸显的是个人价值。领导常常不了解实际,不知道“是什么”;下属常常不明白决策的意图,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不明下情,可以调查;但是,下属不知内幕,却不可以窥探。这种情况下,领导需要的是忠诚,下属需要的是信任。
领导和下属的关系就如同同心圆。在任何单位,都存在一个形的同心圆,圆心是领导,圆心周围是忠诚于组织、忠诚于领导、忠诚于职业的人。离领导越近的,是忠诚度越高的人,而不一定是职位越高的人。很多高层管理者天天和一把手打交道,却未必得到一把手的信任。很显然,越靠近圆心的人,越可能获得稳定的职业回报。
还有一种说法似乎更准确:领导活动是一个“场”,这个场的磁力线方向是唯一的,都指向“北”,他决定了下属不能逆向而动;同时这个场还是运动的,下属与领导必须保持同步,慢一拍会出局,快一步也会出局。
有人还讲:“七分忠诚,三分能力”,“忠诚是第一竞争力”。《三国》里的赵云,他谦虚谨慎、处事低调、懂得感恩、忠诚度高且能力超强,他被现代人认为是职场的典范。
在现实职场中赵云是难得一遇的,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领导多半会选择去团结低能力、高忠诚度的下属。
能力欠缺,可以通过锻炼得到提升,但忠诚更多的是一种态度。
还有人讲,忠诚应该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思想上与领导保持一致性,你可以没有思想,但是不能没有领导的思想;二是行动上保持一致性,能第一时间且毫不迟疑地执行领导意图,接受任务不问缘由,执行任务不讲价钱;三是具有排他性,对下属来说领导是唯一也是全部,不能左右摇摆、朝秦暮楚;四是要经得起考验,领导总会自觉不自觉地试探下属的忠诚度。
因此,百炼才能成钢。所以对职场中的人来说,我们每时每刻都在面临忠诚度的考验,而与此同时,困扰我们的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忠诚意味着对事负责,还是对人负责?
其实大多数领导有时候是轻公德、重私德的,这是职场中的一种奈,但也是一种客观现实。领导对下属处事风格的偏好,其实是建立在领导者所不能的人性假设基础上的,“听我的没错”,经验型的领导必然喜欢下属勤于请示、事事汇报;善于授权的领导则更多注重下属的事功,而不会对过程强加干预。
于是领导的这种偏好就决定了下属的行为选择只能是:会来事,最好还得会干事。
康德茂是属于会干事那种类型的人,其实他也会来事。只不过他太会来事了,甚至到了不分对象地去来事。这说到底就是忠诚度不够的问题。所以他才有了如今这样的结局。
满江南来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谦恭。而就在这一刻,我脑子里面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来: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如果仅仅只是一种表象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随即我就在心里责怪自己了:你怎么变得像现在这样了?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开始怀疑了呢?
或许自己这样怀疑一切的原因是越来越不自信,也许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失望的表现。我学过心理学,所以我还有时候为了自己这样的怀疑而紧张,因为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怀疑一切可是强迫症的表现。
而更可怕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来我总是会再次去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谁?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顿时让我在当时吓了一大跳
当时,我忽然就想到:或许自己所看到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象,我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感受到的。。。。。。这一切都仅仅是一种想象,它们都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存在,而当我的意识不存在之后,这一切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种想法太可怕了。那天晚上,当我想到这一点之后顿时就陷入到了极度的恐惧之中,以至于到后来变得大汗淋漓。这让我猛然地想起董洁来,于是我开始害怕了,因为我非常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她一样被关进精神科的病房里面去。
而此刻,我发现自己竟然再一次地出现这种毫根据的怀疑一切之中去了,与此同时,我还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游离了起来。
我禁不住去摸了一下办公桌的桌面:它不是真实存在的吗?不,那是因为我自己存在的情况下。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霍然一惊!不行,等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后我得出去走走、让自己的内心世界好好得到释放才行了。
我看着满江南来到了我面前,但是我的注意力却大都在了刚才那种游离的思绪里面。不过我知道自己在朝他微笑,虽然这样的微笑是苍白的,没有灵魂的,但是我确实是在微笑。
“冯主任,您找我?”我听到他谦恭地在问我道。
我顿时从刚才那种混沌的思绪中清醒了过了,随即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满主任,你请坐下吧。我和你说点事情。”
他坐下了,然后专注地在看着我。
我看着他微笑,“满主任,这次我们准备增补一位副主任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他点头,“我早知道了啊。您忘了?”
我怔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他来问过我这件事情吗?还是指的是他托老主任来对我讲过此事?前段时间我在北京办事,根本就没有完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记不住有些细节的问题也是完全可能的。不过这并不重要。
于是我苦笑着说道:“哦。最近太忙了。满主任,本来呢,我是非常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副手,帮助我把我们省招办的工作尽快地抓上去。因为你这个人不但能干,而且做事情也很踏实,可是这次领导们考虑的人选都太优秀了,所以我很遗憾啊。”
他神情黯然地道:“冯主任,您别说了。我理解您作为领导的难处。其实我也不算什么特别优秀的,我们省招办里面比我强的人多的是。”
很明显他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了,不过我是故意让他误解我的意思的,因为我想看看他对待此事的态度。我觉得要真正了解一个人的话,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他的表现让我感到很满意,心里顿时为自己特地替他考虑了那个位子而感到欣慰。
我随即准备告诉他具体的那个安排试图因此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可是却听到他接下来继续在说道:“冯主任,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该不该当面对您讲出来?”
我感到有些意外,“哦?你说说。呵呵!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讲吧,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冯主任,这次省招办的班子变动了,我可不可以到业务处室去?”
我顿时真的诧异了,“满主任,你不想再在办公室干下去了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办公室的工作虽然我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是这样的工作台繁杂。冯主任,您千万不要误会啊,我并没有想撂挑子的意思,不过我现在确实感到很累了。这么些年来,我几乎没有休息过周末,甚至连节假日都很少有休息的时候,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太特殊了。但是业务处室就不一样了,一年四季有闲有忙的时候,还可以经常出差、出国什么的。冯主任,您可能不知道,我的老婆为了我工作的事情已经好几次和我吵架了。哎!我也没办法啊,孩子都那么大了,我连一次带孩子去动物园的时候都没有,家长会也从来没有去开过。所以,冯主任,这件事情我恳请您考虑一下。”
我顿时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是如此,那我何不早些时候找他谈一次呢?
“满主任,这。。。。。。”我有些歉意地看着他,“前面我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可是,你现在提出这样的请求,这让我感到很为难啊,而且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因为按照目前组织上的安排,你的办公室主任还得继续干下去才可以啊。”
他顿时不说话了。很明显,他这是在用他的沉默表示他的不满。
我随即又说道:“满主任,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本来我应该提前找你谈一次话的。可惜的是我的想法太简单了,因为我只考虑到了你级别的问题。你现在是副处级,我想到你这些年的工作确实很不错,可以说是劳苦功高,所以提拔成正处级也是必须的。但是我却没有过多地去思考你工作性质的事情。满主任,这样吧,这次组织上关于你的安排问题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请你再坚持几年,今后有机会的话再对你的工作进行调整。可以吗?”
他疑惑地看着我,“冯主任,您的话我怎么没听明白呢?您的意思是说,我还是当这个办公室主任,不过是享受正处级的级别。是不是这样?”
我摇头,“不是。我准备让你去省教委那边担任办公室主任。我想到省教委的办公室主任是正处级,而且你对这一块的工作也非常的熟悉了,所以就这样给上边报了方案。如今上边已经基本上同意了我的这个方案,可能最近两天省教委组干处就会找你谈话了。我今天只是在此之前代表省招办找你谈话罢了。其实这已经不算是征求你的意见了,因为事情基本上已经决定了。满主任,你刚才对我谈到的你的那些困难我完全理解,但是我现在也只能希望你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再坚持几年吧。毕竟你还很年轻,今后的几乎还很多。你说呢?”
在我内心的想法里面是觉得他肯定会同意这样的安排的,毕竟这次对他的安排是从副处级到正处级啊,这一步对任何一个公务员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
组织上对干部的提拔有着一定的程序,作为公务员来讲,最难跨越的两步台阶是:从科级到副处级,还有就是从正处级到副厅。这两个台阶都是级别上的一种飞跃,特别是从处级到副厅这一步,很多人干了一辈子都最后停留在了正处级的位置上。
而正处级的位置大多只能是从副处级升上去的,从正科级一步直接到正处的可能与从副处级直接到副厅一样的困难,除非是特别又特别的情况。
所以,我心里认为满江南一定不会再说什么的。也许他可能对这次的安排有些不满意,但是却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我错了。我想不到平日里这样一位办事勤恳、老实听话的人竟然直接地对我说了“不”
“不。”他对我说,眼里的神色竟然是如此的坚决,“冯主任,对不起,我不愿意去省教委工作,更不愿意去省教委的办公室。”
我顿时就愣了一下,因为我对他这样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准备。随即,我又感到有一种诧异,“为什么呢?满主任,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他摇头说道:“省教委的那些领导太难得服侍了。以前的木子李出了问题,现在的阮婕也想离开,我可不想去趟那团浑水。”
我心里还是有些愕然,不过听他这样一讲之后顿时心里就动了一下,“满主任,你可以具体地给我讲讲吗?据我所知,任何单位的办公室的工作都差不多,那么为什么省教委的办公室会那么复杂呢?”
他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别人说过那地方不是人呆的。罗书记和冷主任面和心不和,还有下面的几位副主任都是很难服侍的主。当办公室主任本来就辛苦,如果再像奴才那样被人吆喝过去吆喝过来的话,我可不愿意。冯主任,您才到我们省招办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我满江南可真是没说的,这次又特别考虑到了我级别的问题,这让我真是感激不尽。可是省教委那里我真的不想去,这件事情还得麻烦您帮我给上边讲一下,我宁愿继续在这里当这个办公室主任,或者是能够到其它处室里面去就更好了。冯主任,现在我真的觉得很累了,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冯主任,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修建这栋大楼期间,很多本来应该是属于后勤处的事情,结果都让我去做了,这几年下来我真的是累坏了。冯主任,您就体谅一下我吧。谢谢您了。”
我顿时为难起来。要知道,这件事情既然何省长已经认同,而且她也与省教委方面沟通过了,现在如果要去再改变的话就相当困难了。这干部的调整就如同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样早已经有了每个人的位置,临时去改变它会相当麻烦的。虽然满江南的想法似乎也可以,最多就是他不去省教委了,然后继续留在我们单位,而我们单位的事情还不是我说了算?就是他想要换岗位也行,比如梁处长提拔后空出的位置对满江南就很合适。
可是问题的关键却不在这里。
现在我顿时明白何省长为什么要我提前找这次要提拔和调动的人谈话的意图了,她也是担心在这次的人事安排中出什么问题啊。而且,假如满江南不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硬是不去省教委的话,那影响到的就是我个人的威信啊。试想,假如我连这样的事情都协调不好的话,不但是本单位的人,而且就连上面的领导们都会怀疑我的能力的。
现在我再一次地发现了自己工作上的不足了,这说到底还是自己做事情没有前瞻性,不能提前预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也就没有做到未雨绸缪,所以才会出现如今这样令人为难而尴尬的局面。
这是我今后永远都需要谨记的啊。我在心里叹息,同时也在责备自己。
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必须想办法去说服满江南,而且还要让他高高兴兴地去省教委上任。
我略作思索后对他说道:“满主任,这件事情我有责任。不过我觉得,传言毕竟只是传言,省教委那么大的部门,怎么可能不复杂呢?省里面其它的部门也应该差不多吧?你是知道的,我以前在省妇产科医院当院长,那时候我就经常与省卫生厅的领导打交道。那里还不是一样的复杂?当时那里的党组书记和厅长不也一样有矛盾?后来书记出了问题跑到国外去了。那时候我也得去和他们相处啊。所以,任何部门都是一样的复杂。我可以这样讲,在如今的省级部门里面就没有不复杂的部门!你说是不是?”
他说:“冯主任,您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省教委的情况可能还不大一样。。。。。。”
我朝他摆手道:“你说的是木子李和阮婕的事情是吧?实话告诉你吧,木子李这个人在几年前我就认识了,因为他的妻子是我以前的同事。我觉得吧,他的问题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问题。当下属的最关键的是不要去搅合到领导的争斗里面去,一定要坚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
说到这里,我心里不禁苦笑:冯笑,你自己做得到吗?不过现在我处的位置不一样,我是在做别人的工作,所以我还得继续把话讲下去,“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今你是副处级,这次如果能够到正处级的话这对你是一处非常好的机会,而且这个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了。满主任,你应该清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随时遇到这样的机会的。我们省招办是副厅级单位,如果要在本单位上正处级的话那就只能是副主任的位置,但是你如今也看到了,我们几位领导都很年轻,今后再要把位子空出来的话还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呢。所以,我觉得你现在首先需要的是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先把自己的级别拿上去后再说。至于其它的嘛。。。。。呵呵!这人都是可以变通的啊,你没有坐到那个位子上去,如今只是听他人道听途说。满主任,你也算是工作了多年的同志了,怎么能够因为一些不属实的传言就这样轻易地相信,然后又轻易地放弃自己这次来之不易的升职机会呢?”
他摇头道:“冯主任,很多传言其实最后都被证实了是真的啊?我孩子还小,老婆也还很年轻。我可不想为了这个正处级今后去监狱里面过下半辈子。”
我顿时就笑了起来,“满主任,你这话说得太危言耸听了。一个人只要自己不想犯错误,别人怎么可能拉你得进去呢?对了,阮婕的事情。。。。。。这次她也到北京去了的,我也问过她为什么非得要调到我们这里来上班,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他愕然地看着我,但是他却并没有来问我。我知道,其实他也是很想知道答案的。我笑着说道:“她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办公室主任不是领导。所以说啊,她要调离省教委的办公室并不是因为什么逃避或者是躲避,而是为了进步。这件事情其实也很说明问题:假如她现在不是省教委的办公室主任,那么她有机会到我们省招办来担任副主任的职务吗?不可能的是吧?所以,一个人的每一步都非常重要,现在她已经是正处级了,马上又会成为我们省招办的副主任,而且她还那么年轻,今后再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话前途就不可限量了。由此看来她是把自己的道路看得非常准确的,人家这才叫一步步在踏实地朝前走呢。满主任,在这里我可以对你说这样一句话:即使你离开了我们省招办,今后你任何时候有困难的话都可以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决问题的。假如。。。。。。。”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随即看着他微笑,“我说的是假如啊。假如你今后确实遇到了像你说的那种危险了的话,比如你感觉到自己身不由己可能马上要去犯错误了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呵呵!满主任,其实你根本就不用为了这样的事情感到担心。你想想,现在你都可以不要那个正处级,那么你还担心自己到了那样的位置后出什么问题呢?很简单的嘛,到时候真的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你再提出来不干了就是。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到时候辞职,那样的话就不划算了,毕竟你这个副处级是你多年奋斗的结果啊。我的意思是说,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再把你调回来就是。满主任,你不去坐那个位置试试,如今只是听别人传言就放弃自己这样大好的机会,这也太过儿戏了吧?”
他苦笑,“冯主任,我说不过你。”
我顿时就笑了起来,“满主任,这不是说得过与说不过的问题,而是因为我讲得很有道理。你说是不是?既然我讲得很有道理,那你为什么就不听呢?现在我连你最担心的事情都替你准备了后路,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说实话,从我个人来讲是非常相信你能够当好那个办公室主任的,因为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你现在害怕了,你害怕自己今后犯错误,这其实才是你今后不至于犯错误的根本啊。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他思索了一会儿,“那好吧,冯主任,我接受组织上这次对我的安排。不过冯主任,如果我今后真的遇到了困难的话,那我肯定是要来找你的啊?”
我笑道:“满主任,我们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你发现我冯某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他顿时也笑了,随即站了起来朝我鞠了一躬,“谢谢您,冯主任。您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这一刻,我的心里愉快极了。我朝他微笑道:“满主任,好好干吧。别有顾虑。”
他从我办公室出去后我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把问题给解决了。不过我随即又想道:省教委真的就那么复杂吗?
不知道是怎么的,此刻我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放心,因为我忽然觉得满江南极有可能会出现决定上的反复。我看得出来,他的内心里面真的是对省教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感到有一种恐惧。
想了想后我即刻去到了老主任的办公室。我心想:也许老主任的话他才会完全听得进去。
老主任见我进去后脸上顿时就堆起了笑容,“冯主任,是不是又来请我去喝酒?”
我看了看时间,“还别说,真的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走,我们俩喝酒去。”
他看着我笑,“我可是和你开玩笑的。冯主任,今天你遇到什么好事情了?昨天晚上商主任找我要了小晨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她替你把工作做通了?”
我哭笑不得,急忙地道:“老主任,打住了。我们今后再也不说那件事情了。老主任,我是想和你说说满江南的事情。”
他顿时很感兴趣的样子,“怎么?他的事情决定了?你快请坐。我们先别去吃饭,你现在就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于是我即刻坐下,然后简单地把这次班子调整的情况对他讲了一下。
他听了后顿时就叹息了起来,“冯主任,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我想不到你作为领导能够这么替自己的下属着想。满江南这个人,哎!他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懦弱了些,有些怕事。冯主任,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这样,我马上去找他谈谈。”
我看着他笑,“中午我们不喝酒了?”
他也笑,“改天吧。”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我手机又短信在进入,急忙去拿出来打开看,发现是林育发来的: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后面是酒楼的名称和地址。
我即刻就对老主任说道:“呵呵!今天中午我也不空了。老主任,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他看着我笑,“你这个领导当的,明明是为了提拔自己的下属,结果搞得好像反过来在求人似的。”
我唯有苦笑。
作者题外话:
请朋友们收藏一下我的新书:《高药价时代:女医药代表》
简介:男人和女人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有人说:也许就是一个胸部的距离。
乳腺外科医生林杰的双手天天都在女性的胸部上游弋,但是他却发现自己与爱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这是一个高药价时代,林杰从一名普通的外科医生到省药监局局长都一直在经历着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他明明清楚高药价的起因和秘密,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力去改变这一切,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的利益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 138看最新更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