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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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颤抖的将女儿护在身后,瞪着对方,“严霆你想干什么?”

“你给我让开!”

严霆一把将沈奕瑶推开,又欺身上来要打严嫣。

沈奕瑶本就还未站稳,被这么一推,便往旁边倒了去。

严嫣一个旋身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挡住严霆挥过来的巴掌。

她连连冷笑,“严霆你真是长本事了,居然连女人都打。”

“我是你爹,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敢直呼其名,我今日非打死你这个孽女不可!”

说着,便一拳头挥了过来。这一拳劲道极大,隐隐可见破风之声。

严嫣将沈奕瑶推到一旁满脸惊恐的翠巧身上,一个‘铁板桥’躲过,她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弹起,便揉身迎了过去。

严霆从小习武练骑射,又是行伍出身,自是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严嫣的武力值自然也不比他差,可她擅长的是鞭子及峨嵋刺,并不怎么擅长这种硬碰硬的近身战。

严霆正值壮年,又是暴怒出手,女子的力气本就不如男子,一时之间严嫣看似与他战得旗鼓相当,实则完全是靠一身内力及灵巧撑着。

两人速度极快的过了几招,严嫣袖中滑出两根峨嵋刺,落在手中。她往后一跃避过严霆的膝撞,而后一个揉身上前连刺了几下,严霆没敢正面抵挡,左避右闪。

严嫣步步紧逼,攻击的角度刁钻诡异,严霆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便感觉到喉间有一丝尖锐的疼。他反射性的往后想退,又感觉到心口处抵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你——”

他面色一下子就白了,瞪着抵在他喉间的那根峨嵋刺。

“那群绿衫人是你杀的?”他声音中有着不敢置信与惊恐。

那些死人身上的伤口很奇怪,俱是那种用很尖锐的利器捅进去的一个形状奇怪的小洞。除了那处致命伤,身上便再无其他伤口。

二皇子等吃了大亏,自然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那些人的尸体不光太子的人看过,二皇子的人也去看过。

见到这种奇异的伤痕,他们很是惊异。

又听镇国公说那十多个护卫当中有几名俱是顶尖高手,他们便想那人肯定使得是一种圆柱体很尖锐、锋利的武器,也曾想过是不是峨嵋刺,但那伤口却并不是用峨嵋刺留下的伤口。

如今见到严嫣手里的怪模怪样的兵器,严霆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

明白之后,看着严嫣那冷冷的眼,及那两处只要稍许用力,他便会魂归九幽的要害皆被人拿住,他心脏急速紧缩,瞳孔也收缩成点状,可见是极度惊恐。

“我是你爹——”

严嫣呵呵一笑,“你还知道你是我爹?”

她手微微使力,严霆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可那两根峨嵋刺却如附骨之蚁,如影随形。

“你刚才打我娘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你是我爹?你对着我一点力气也未留挥拳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我爹?你拿我当攀龙附凤工具卖给二皇子时,怎么没想到你是我爹?你们设计太子不成,准备拿我们当牺牲品,好拉太子下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是我爹?”严嫣笑得极为灿烂,目光却是冷得吓人,“身为你女儿的我,被狼群围着的时候,你应该在附近躲着吧,那个时候怎么没想到是我爹?”

“你怎么知道?”严霆吃惊太过,一不小心露了口风,随即又赶忙遮掩,“我没——”

严嫣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撞在屏风上,伴随着屏风的倒塌,轰然而落。

“别说你是我爹,你让我恶心!若是能选,我一定不会要你这样的爹!”

沈奕瑶眼睛瞪得快突出来,满脸的泪水,她的脸此时扭曲的吓人,哪里还见往日的和顺柔婉,“严霆,你这个畜生,阿嫣被狼群攻击是你干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这是你亲生的女儿。”

她急促一笑,呛咳了两下,“我不该问这种问题,你连畜生都称不上,怎么还能是人!我、要、和、你、和、离!”

最后这句话,她是一字一句的说出,坚定而决绝。

“和离?不可能!”

紧接着,严霆似乎反应过来,讥讽一笑,“和离,好啊,只要你舍得你女儿和你儿子!”

沈奕瑶原本涨红的脸突然一片死灰,虚软的倒在一旁翠巧的身上,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你滚,你给我滚!”

严霆冷冷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严嫣一眼,眼神宛若浸了毒的刀,扭身扬长而去。

……

同一时间,在骆怀远的毡帐里。

他一回来,便扑在榻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将小安子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

直到小安子鼓起勇气,绕到矮榻那处,窥到他脸上的表情,才发现殿下原来在笑,憋得满脸通红的笑。

“殿下,你、你没事吧?”

骆怀远瞅到小安子脸上的表情,抓起枕头砸向他,“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没病!哈哈,你家殿下我要娶王妃了!”

小安子的表情急剧变成宛如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王妃?

他瞅了一眼殿下的体型,那啥有哪个小姑娘能禁得住咱家殿下的重量?

又想起让殿下日日念叨的严家姑娘,难不成殿下是求爱不成,疯癫了?

为了不刺激到‘疯癫’了的四皇子殿下,他斟酌半响,才说道:“那真是恭喜四殿下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当然是你家王妃了!”

小安子颓废抹了一把脸。

好吧,他家殿下太早熟,几年前就一直开始嘴里念叨人家小姑娘,念叨完不算,成日里一口一个‘这信是给你家王妃的’、‘这吃食是给你家王妃的’、‘你家王妃肯定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等等,不胜枚举。

人家小姑娘还没与他怎么滴,他就暗里念叨上了,就像一只一直蓄势待发的肥猫,只等趁人不防,窜上去叼了就跑。

最让人难以启齿的是,随着骆怀远年纪日渐长大,男子该有的反应他都有了,在一次小安子惊恐万分,他厉声逼问下,骆怀远才知晓自己居然有说梦话的不良习好。

幸好这些年出于习惯问题,骆怀远一直不喜欢让他人守夜,也就是小安子日日睡在他床边的矮榻之上,防着夜里突然饿了渴了什么之类的。除了小安子,倒是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怪毛病。

这还不算完,他不光说梦话,还偶尔会做春梦,里头的女主角据小安子观察得知,除了严姑娘还是严姑娘。

当然骆怀远肯定不会这么喊的,俱是小嫣嫣,我的小心肝儿之类的,没把骆怀远自己给臊死,倒把小安子给臊死了。更过分的是,只要夜里有类似此类的行为发生,第二日小安子就要偷摸的给四皇子换被褥,简直丧心病狂。

弄得小安子见到严嫣的次数也不算少,却一直羞于面对,以至于严嫣至今对小安子的印象就是骆小胖的小跟班,一个颇为胆小没啥存在感的娃儿。

小安子满心羞愧,难以启齿,这殿下该不会是想人家小姑娘想疯了,魔怔了吧?

他哭丧着脸,安慰道:“那啥,殿下,你要是实在喜欢严姑娘,咱们就去求求陛下,你总归是皇子,陛下说不定会让你如愿,你就别成日里都快想得魔怔了!”

骆怀远从被子里钻出来,狂喜还停留在脸上,又平添了一丝愤怒。

“你丫你主子我就这么挫?!嘿,我就告诉你了,你家王妃注定是你家殿下的了!”

小安子只当他在说痴话,这去吃了趟筵,就癫成如此了,该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骆怀远懒得再理他,想拖了鞋睡下,可浑身燥得没法平静下来。只能围着矮榻周遭兴奋得绕圈子,绕一会儿,又让小安子去给他找镜子。小安子捧来镜子,他便拿着镜子各种摆姿势照着,嘴里咕咕叽叽也不知在念叨啥。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许多人都难以安眠。

次日,赐婚的圣旨便下了。

熙帝的速度快得令人惊奇,那天晚上宴上发生的事,也传遍了整个蒙山围场,让众人私下里俱是议论纷纷。

严嫣当日的言语也被做了转播,对于这个惊世骇俗的小姑娘,人们也如雷贯耳。当然私下里少不了议论几分,可也没什么人当着人面去说,没见那日陛下表现的十分欣赏,除非是不想活了,才会和陛下对着干,更不用说人家还有个大靠山,镇国公。

对于严嫣拒了二皇子,又摊上个四皇子,也是有人暗里嘲笑的,笑她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明眼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愚笨之人碍着那颗胖芝麻怎么来说也是位皇子,哪怕再不得陛下宠爱,也是凌驾于众勋贵大臣之上的,日后成年稳稳一个铁帽子亲王跑不掉,嘲笑也只能藏在暗中。

赐婚圣旨下了,严嫣便就是钦定的四皇子妃。

除非她死,要不然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再无悔改。说句最难听的话,哪怕是四皇子在婚前不小心死了,她也是四皇子妃,只不过是守活寡的四皇子妃。

随着赐婚圣旨,熙帝还赏下了一大笔赏赐,珍奇异宝不再少数。

众人自是感叹陛下对此女的看重,面上再不敢轻忽。其实只有内里人才知道,熙帝这是想补偿的心态。

沾了严嫣的光,严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岁小儿得了一个从六品的云骑尉的衔。这是个虚衔,没有差事只领俸禄,即使如此,也说明了熙帝的另眼相看。

沈奕瑶那日哭了一夜,次日打起精神来打理接圣旨及招待各处女眷前来庆贺之类等事,忙了几日,倒也没再见颓废之色。

其实不管怎样,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能因一时不顺,便沉陷于痛苦之中。

严陌更见稳重了,每日央着严嫣带他出去,习骑术练射箭。严嫣若是没空,他便去找沈祁。

他知晓那日娘之所以会那么痛苦全是为了姐姐和他,最主要还是他,因为姐姐要不了多久便会出嫁,而他年纪还小,就算父母和离,他也是不能离开威远侯府的。

严陌再没有像此时这样痛恨自己为什么长不大!

这一切,严嫣俱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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