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世态炎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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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同意所有的责任由我来承担,可这同样无法弥补对他的家庭造成的损失,不过有了我的这个承诺,下一步的工作才能进行下去。

在殡仪馆看见谢婶和慧兰在两位女警官的陪同下,面容憔悴、表情沮丧,眼泪汪汪地坐在那里早已泣不成声,谢大叔也抱着孙子靠在椅子上,坚强地把那伤心的泪水憋回了眼框中。

看着那年迈体弱的老人和那幼小的生命,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谢婶面前。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富强,是我害你们!”说完便嚎声大哭起来,顷刻间我们三个人哭声连成一片,同时还夹杂着孩子嘤嘤的哭泣声。

可事如今光哭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们心中的痛我永远都无法代替,理智地站了起来,扶住了谢婶,告诉她不要再悲伤,我永远都是她的儿子,也安慰了慧兰几句。

富强的后事办完后,把谢大叔和谢婶也都接到了市里,让她们远离那个总会勾起回忆的地方。也没让慧兰继续上班,让她先休息些时间,调整一下状态。可她却坚持要住在原来的出租房里,不肯搬出来和老人一起住。

而我每天都会去看望两位老人,给她们带一些吃的和日常用品,而隔一两天就给慧兰送些菜和孩子的营养食品。

虽然她们总说不怪我,可富强明明就是在我的怂恿下才离乡背井,出来闯荡。虽然我的出发点是好意,可他现在却真真切切地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赔偿款定在35万,我拿了一张一100万的银行卡递给谢婶,她却还是说不要。告诉她这都是保险公司陪的,她才勉强收下了。

今天还是像回家一样来了谢婶二老的住处,可她们明显脸色有些不对,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无奈地道出了实情。

就在前天慧兰在娘家亲戚的撺弄下向谢婶要赔偿款,谢婶答应给她30万,剩余的给孩子存着。可慧兰和娘家人一商量后,不同意谢婶的安排,要把钱都存在她的名下。先不说现实的残酷,人情的冷漠,只说强子刚走,尸骨未寒,你张口闭口的就是一个钱子。再一想想她以前在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谢婶便没有答应她,可慧兰却在家人的怂恿下要起诉谢婶。

谢婶说到这里已经落下了伤心的泪水,她拿着毛巾擦了擦脸,谢大叔也一个劲地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着她们现在那悲愤交加的样子,心都碎了,不敢相信那美若天仙的慧兰居然是蛇蝎心肠。告诉谢婶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由我来处理。

可谢婶说不想让我再管她们的事了,然后还给我讲述了一个从来不愿提起的回忆。

原来慧兰是谢婶用二姑娘换亲换来的,慧兰的大哥由于小儿麻痹变瘸了,所以一直都找不到对象。而富强家里穷,到了该成家的年龄时也没有人给他说媒相亲。终于有一次赶集,两家老人为了同一件事来到一个算命先生的推子前。后来那算命先生改行了,成了远近闻名的男媒婆。

慧兰嫁过来后,一直好吃懒做,笤帚倒了都不会扶一下,有了孩子后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把她就像一个祖宗一样供着。可是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没钱娶不起媳妇呢?

可当强子把房子盖好、富强又去了我那里上班后,慧兰就像变了个人似地,不但对老人尊重有加干活也勤快多了。可是富强不幸遇难后,虽然也伤心了几天,但是当她得知了那100万赔偿款后。不但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甚至还拿孩子要挟老人,不把钱都给她,她就会起诉他们,然后把孩子领走,永远都不回谢家。

当得知这一切后我也非常气愤,恨不得马上找到慧兰狠狠地训斥她一顿。

在谢婶面前露了两手,做了两道菜,然后和谢大叔喝了两盅,告诉谢婶别和慧兰再提钱的事,如果她再问,就说把钱都放我这里了。

敲开慧兰的门,还是同样提着几袋子好吃的,虽然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但谢婶的话还是让我感觉到她的变化,或许是她骨子里某种东西的还原。

今天买的菜比平时多很多,她问我怎么买这么多菜,告诉她挑几个喜欢的去做好,我今天吃完饭再走。而她也不好拒绝我,就算不情愿还是拎着菜进了厨房。

端上来的菜虽然看着不是那么有食欲,不过吃进嘴里感觉还算不错,因为她没有故意把盐都倒在菜里。她拿出我带来的一瓶高度白酒,给我倒了一杯,示意她也喝点,她倒没客气,进屋又拿出一个杯子也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一直和她聊着关于她和孩子未来的话题,她对未来感到很迷茫,告诉她对生活要有希望,我会一直帮助她们,只希望对得起富强的在天之灵。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喝酒,为了麻醉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是掩盖心中的恐慌。她躲闪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怀疑我知道了这件事情。

孩子吃完饭不一会就哭闹着要睡觉,她领着孩子进了小卧室。我呷着酒,想着怎么开口提起这件事,虽然钱可以都给她,那怕再给她加一倍都无所谓。但我更希望她能留下来陪在两位老人的身边,不希望让她们感到更多的孤独。

虽然这似乎有些不可能,但还是得试一试,奇迹就是送给那些永不放弃希望的人最意外的礼物,然而在我的生命中却屡屡发生着奇迹。

她从小卧室里走了出来,坐下后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酒。

“琛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有件事不知道富强他妈跟你说没说,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你谈一谈的,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她一边说一边放下了酒杯,低着头眼睛注视着桌上两只交叉在一起的手。

“没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要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她这么主动的坦白,是知道纸已经包不住火了,还是良心有所发现,又或是另有隐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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