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小琬醒了(1 / 2)
苏小琬道花厅一看,陆游父母皆过来了,唐父与唐二夫人也在,唐瑈红着小脸正偷偷瞄着陆游。然,陆游一副身心都在唐琬身上,所以苏小琬一进来,便成功地抓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小琬一看这阵仗,立马头皮发麻起来,脚下一顿便想转身开溜。
唐父看出她的不对劲儿,眼神一使,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婢女立马贴身上前:“娘子,快请进去吧。”
苏小琬在心里发着牢骚,面上却是摆出一副微笑的模样,进去大大方方地向几人欠了个身。她没见过陆父,但陆母身边有个老者,定是陆父无疑。
唐父的年纪四十有五,但陆父显然已经年过五旬,蓄着长长的半白胡须,慈眉善目,正笑呵呵地冲着唐琬点头:“琬儿受伤后,老夫一直未曾得空过来探视。听唐翁说,你头部受伤,眼下如何了?”
苏小琬见他和蔼可亲,心中的紧张便消失了泰半,卸下防备好生与他对答了几句后,她便寻了张椅子坐下。花厅里摆着圈椅,照采苓的说法,这些椅子都是寻常人家中没有的。苏小琬做梦也没想到,家中有椅子也是件值得炫耀之事。
她的举动,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怔。南宋时期的椅子还未普及,常人多坐胡床。
“哼,琬儿当真是不拘小节,往后嫁入陆家,可不得再如此无状。”陆母率先嗤笑了一声,睨着苏小琬的目光也变得轻蔑起来。
苏小琬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正暗自纳闷,却见采苓一直给她使眼色。她转了转眼珠子,亲自起身给陆父陆母斟茶后,悄然走回采苓身边,这才得知原来陆母是怪她方才坐在了椅子上!
苏小琬心里的怒气“噌”地就冒了上来,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朝代便也罢了,却连个椅子都不能坐!亏她方才还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举手投足都不想给唐琬丢脸,结果却是败在了一张椅子上。她是个有恩必报大仇必还的人儿,小仇她可以咬咬牙忍了,但屡次三番挑战她底线之人,她不愿忍!
唐琬啊唐琬,倘若你活过来了,可不能怪我败坏你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她施施然一笑,再度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姑母这话说得可不对,琬儿不过是坐了张椅子,怎得就无状了?是琬儿这坐姿不雅,还是行事不端了?”
陆母在家中乃一把手,陆父素来也听她的话行事,所以她何曾受到过如此挑衅与质疑。故而她当下便沉下脸,不悦地看向苏小琬:“如此与我说话,便是行事端庄了?到底是如妹去得太早,我看你就是缺于管教……”
“夫人!”陆父听不下去,忙出声呵斥。他知道陆母是带着气过来的,却不曾想到她会如此沉不住气,竟然将已经仙逝的唐母拿出来说气话。
“母亲!琬娘只是一时……”陆游想也不想便为唐琬求情,但见陆母投过去一个不悦的目光,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唐父听陆母这么说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对她发作,只得黑着脸瞪了苏小琬一记:“琬儿无礼!还不向你姑母致歉!我看你真是摔坏脑子了,罚你去宗祠思过!”
苏小琬回到唐府以来,唐父对她百般慈爱,从未如此动过气。她紧紧咬了一会儿牙,深知自己不该当场闹翻,只得僵着脸站起来向陆母欠了个身:“求姑母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琬儿的无礼。”
“既然琬儿知错了,那老夫就代你姑母收下这份歉意了。”陆父老好人般呵呵笑了笑,时不时斜睨陆母一眼看其脸色。
“琬儿还不去宗祠!不许吃晚膳!”
苏小琬哪里知道,这一跪是跪得她丢魂丢魄,差点儿吓得半身不遂。
“琬娘的伤还未痊愈,如此跪下去……”
“就是,唐翁还是饶了琬娘吧,琬娘头上有伤,一时烦躁说错了话实在情有可原……”
“……此事不用你们多管,都且回吧……我有分寸……”
苏小琬在宗祠里跪得双腿发麻,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喧闹。细细一听,有唐父有陆游,还有一个声音苏小琬听着也有些耳熟,想了半晌才想起那个名字——王仁朴。
王仁朴话少,每每跟着王蓁蓁过来,都是彬彬有礼地在一丈远处偷偷瞧她。苏小琬只与他说过两三句话,但他声音低哑,委实好听,所以苏小琬才对之有了印象。
没多大会儿,唐父便进来责备了苏小琬几句,但见她昏昏欲睡一脸不知所谓的神情,他咽下了心中的怒气,上前给唐母上了一炷香:“如娘,我未能照顾好琬儿,未能照顾好她啊……她摔了一次后,性子大变,如娘……如娘,我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苏小琬微微瞧去,但见他老泪纵横地捧住个牌位在说话,想安慰两句,可无奈上下眼皮直打架,浑身无力张不开口。她一走近宗祠就觉着身子有些不舒服,昏昏沉沉的十分压抑,眼下实在是扛不住了,跪着便打起了瞌睡。
采苓在她身后跪着,眼见她摇摇欲坠,惊骇不已,忙跪爬着上前将她扶住:“老爷,娘子她……她晕过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