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控制不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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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竹林通往山村的路径完全通畅,估摸着是跛脚大叔经常的来来往往,所以,这条路应当是他开辟出来的。

大叔背着竹筐,满满的药材,上面还有一个包裹,应该是在路上吃的干粮。

云燕潇背上的竹筐又大又重,本来腿脚有些不灵便,看着他背着有几分费力。明姒倒是很仗义,不时的在后面帮忙托一下以减轻竹筐的重量。

大叔在前面走,两个人走在后,云燕潇拄着木棍,背着竹筐,略有狼狈的模样此时看起来更可怜。明姒跟在身边,抬手托着竹筐的底部,云燕潇的肩头能立即感觉轻松不少。“知道心疼我了?”弯着凤眸斜睨了明姒一眼,云燕潇的额角有汗珠沁出来。

明姒看着脚下的路,哼了哼,“闭嘴吧你,累的像牛一样也挡不住你说话。”她也很累的,隐隐的,腿还有些疼,更因为早上上过药,觉得有些痒痒的。

“不然你背一会儿看看?”被说很不高兴,云燕潇要她亲身体验。

明姒有几分懒散的摇摇头,“不了,你自己享受吧。”

“没良心。”有明姒在后面托着,云燕潇的步伐也轻松了很多,但是却十分不满,一边勾着嘴角指责。

明姒不理会,帮忙托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手,云燕潇肩膀一沉,“再托一会儿。”

明姒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理会,反而径直的大步朝前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云燕潇拄着木棍叹她没良心,那边明姒走到大叔身边,他的腿脚略有些不利索,但是背着竹筐却是很轻松的样子。】

“大叔,咱们要翻过几座山啊。”明姒笑着与跛脚大叔说话,尽管衣裙狼狈了些,但挡不住一身明艳,也怪不得大叔不敢直视她。

“两座。不过两座山的坡度都不高。”跛脚大叔看着脚下,一边说道。

明姒点点头,“大叔的村庄人很多么?”

“不算多,三四百户人家。”大叔很配合的回答,走在这山路里,有人说话似乎也不会那么累了。

“那很多啊,应该会很热闹。”明姒笑着,拄着木棍与大叔聊得很开心。

后面云燕潇背着竹筐,不时的抬眼瞅着前面与大叔聊得很开心的明姒,暗暗叹气。堂堂王爷沦落到背着竹筐蹒跚在山路里的境地,这模样肯定不能让他的下属看到,否则,颜面何在?

“还好。前阵子天天大雨,村子也受到了影响。不过没有康庄镇那么严重,小姐与家人都失散了吧?”大叔好似也很担忧,明白天灾对于人来说是多大的灾难。

明姒点点头,“没错,与大家都失散了。不过好在还有云七少,若是我独身一人的话,可能就死定了。”话落轻笑,自然而然的给云燕潇定上了云七少的名号。

“这段时间小姐就把舍下当成家,虽然简陋寒酸了一些,但也比在野外好很多。”其实从昨晚就能看得出,明姒对于环境不是很挑剔,这样也能让人更容易产生好感。不似后面的某人,尽管装着良善无害,但是看起来就是个习惯养尊处优的人,让人无法在短时间内有好感。

“多谢大叔。我们昨天从水里爬出来,发现受了伤,四周除了树木就是树木,那时觉得可能要死在那里了。”说着,明姒轻笑,昨天确实突然有一瞬产生那种想法,但是也多亏了云燕潇那厮,不然落入绝境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祸走福来,小姐的福气马上就要来了。”大叔很会说话,明姒闻言笑着点头,如果是这样当然好。

“嗯,大叔说的很对,本…。我喜欢这种说法。”云燕潇突然在后面插话,明姒和跛脚大叔都顿了顿,但是谁也没理会他。

大约中午时翻过了第一座山头,三个人停下来休息,大叔也拿出准备在路上吃的干粮,将看起来最软的那个给了明姒,至于云燕潇,他没有理会。

云燕潇好似也习惯了,自顾自的拿一个硬邦邦的来吃,咬了第一口差点把牙硌掉,惹得明姒抿嘴笑。

休息了半个时辰,再次继续赶路。这一路把云燕潇折腾的够呛,明姒倒是很开心,与跛脚大叔不时的聊天,听大叔说的他们村中的风土人情,听起来很有意思。

待得接近下午时,登上了最后一座山头后,山下升腾的炊烟也进入了视线。好似与现实生活隔离了很久似地,明姒看起来极为开心,连连感叹,“村子好大,看起来好温馨。”

大叔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脸上蓄着胡须,随着笑的动作,胡须都在动。

云燕潇却是叹气连连,“明姒,过来帮忙托一会儿。”命令的语气,还有大喘气,看起来真的很累。

正准备与大叔在前往山下走的明姒顿了顿,大叔也回头瞅了云燕潇一眼,云燕潇当做没看到大叔稍有鄙视的眼神,“过来。”勾着手指,偏偏要明姒过来帮忙。

没办法,明姒只得返回过来,走到他身边,然后一手托住他背后竹筐的底部,配合着他的步伐往山下走。

“很开心?”走着,云燕潇压低了声音问道。显然对于明姒这一路对他不管不顾只顾着和大叔聊天很不满,出苦力的是他,却没得到一点友好对待。

明姒点点头,“是啊,难道你不开心?终于走出大山了,不用再住在山洞里吃老鼠了。”想起那只如同烤乳猪似地老鼠,明姒便一哆嗦。

云燕潇闻言笑起来,“说不定现在那只老鼠还在你肚子里打洞呢。”

拿着支撑走路的木棍在云燕潇的肩膀上敲了一下,明姒给予最严厉的警告。

云燕潇眉眼弯弯,略有凌乱的长发从额头散下来,一股别样的放浪不羁,如同江湖浪人。

跟在大叔身后往山下走,村庄的身影也渐渐进入视线当中,真的是很大的村子,如同一个小型的镇子一般。

刚走到山下,就碰到了村子里的人,在河边整理田地。如大叔所说,前段时间的大雨给这村子也造成了影响,将河边的田地都冲了。村民在疏通河流,看到从山上走下来的大叔打招呼。在看到跟在他们后面的两个人时候惊讶了下,“老李,这是…。”

跛脚大叔微微点头,跛着脚边走过河流上的木桥边冲着那人说道:“家里的贵客。”

明姒看了一眼身边的云燕潇,“你看,多朴实。”

云燕潇也微微颌首,同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跟着大叔走过木桥,云燕潇很友善的与下面依旧看着他们稀奇的村民打招呼,明姒忍不住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走过木桥,然后便进入了村庄。村子里的人很多,这个时间段也几乎都在外面,看到跛脚大叔都在打招呼。同时也对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好奇不已,大叔的回答就是家里的贵客,但谁的看得出,这俩人绝对是落难了!

顺着简陋的巷子走进去,在一户朴素的大门前停下,大叔回头看着他们,“到了。”而后走上石头砌的台阶推开大门,“娘,我回来了。”

明姒帮忙托着云燕潇背上的竹筐,两个人也跟着走进大门,土房子里,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走出来,“回来了。”

“娘,这是贵客。”大叔将肩上的竹筐放下来,然后走到脚步蹒跚的老人身边指着云燕潇和明姒说道。

老人的眼神不是很好,看了两人好一会儿才点头,“二位从哪里来啊?”

明姒走上前,那边云燕潇去卸背上的竹筐,这一路把他累的,终于可以解脱了。

“奶奶您好,我们是被康庄镇的大水冲到这里来的,多亏了在山里碰到了大叔,这段时间要麻烦您了。”明姒扶着老人的手臂,语调甜甜。那边云燕潇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看着明姒挑眉,用眼神告诉她,她那个样子真难看。

明姒不理他,兀自的扶着老人讲述他们被水冲走的事儿,老人听的很认真,一边对他们的遭遇极为同情,很热心的要他们养好伤再走。

两个人在大叔家停留了下来,家中只有老奶奶与大叔两个人,据老奶奶说,因为大叔先天跛脚,所以也没有讨到老婆,母子二人一直这么过活,生活也还过得去。

老奶奶有特别好的缝补手艺,明姒和云燕潇两个人的衣服破掉了很多地方,老奶奶帮忙洗干净后又给缝补上,明姒很感谢。起码这样穿出去不会像是乞丐一样。

大叔不止是会挖草药,还会简单的配一些药材。两个人身上有伤,大叔也连夜的给两个人配了些外敷的药,用起来不错,明姒看了自己的伤口,已经渐渐的愈合了。

较为尴尬的是,老奶奶以为他们俩是夫妻关系,家中一共有两个房间,老奶奶将另一个房间收拾出来让给两个人,母子住在另外一间,要明姒颇为窘迫。

云燕潇倒是没说什么,以此前这种情况来说,还是让别人觉得他们俩就是夫妻的关系比较好,麻烦也会少一些。

明姒很有眼力,至少云燕潇是这么说的。明明什么都不会做,却偏偏总是帮着老奶奶做事,帮忙就算了,还总是帮倒忙,每次云燕潇都笑的不行,明姒也无可奈何,但是依旧不断的帮忙。

大叔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再次离开回到了山里,据闻他每五天往返一次,这样的生活已经延续了二十几年了。

天气好得很,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云燕潇和明姒的腿伤都好了很多,云燕潇不再一瘸一拐,整个人风度翩然,曾数次的惹来村子里的花季少女前来偷偷观看,被明姒无限次当做笑话嘲讽。

一大早,就听到外面不断的传来喧哗的声音,明姒与老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蓦地,从外面传来吹唢呐的声音。不是很好听,却是很响亮。

“奶奶,外面发生什么了?”明姒的头发简单的挽着,眉目柔顺,尽管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裙,却是掩盖不住身上的风华。

老奶奶看了看明姒,眼睛有些浑浊,但是面目慈祥,“老宋家嫁女儿,你要是稀奇就去外面看看。都是穷人家,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你应当没见过。”

明姒眨眨眼,“嫁女儿啊!云燕潇,快出来有热闹看。”站起身,明姒冲着屋子喊了一声,然后快步的走出大门张望。

果然下一刻云燕潇从房间走出来,姿态翩然,路过老奶奶时很贴心的将她面前的碍事的椅子搬走,然后走向明姒。

“什么热闹?这唢呐吹得,真难听。”走到明姒身后,云燕潇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都是小孩子乱窜的身影,从巷子尽头往这边跑。

明姒回头看了他一眼,“嫁女儿。”

挑了挑眉尾,“本…。我记得你那时可是和龙崎举行的仪式。”啧啧叹道,云燕潇的语调明显是揶揄。

明姒似乎并没有当回事儿,“一个仪式罢了,你那时的仪式很幸福?”

“我姓云,不姓福。”学着明姒那时的调调,云燕潇含糊的回答。

明姒哼了哼,眼睛忙着看热闹,蓦地眼睛睁大,瞧着从巷子那边走过来的队伍煞是诧异。

“那是新娘子?头上为啥扣个筐?”两个吹唢呐的人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扶着一个穿着红夹袄头上扣个竹筐的女子,身后跟随的可能是新娘子的父母,母亲一直在抹眼泪,其余的都是看热闹的大人小孩。

云燕潇也来了兴趣,“这是什么风俗?没有红盖头,扣了一个筐。”

“都是穷人家,哪里有钱给置办新衣红盖头。这里嫁女儿都是这样,随便扣个筐就嫁出去了。”老奶奶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两个人也明白了,归根结底是因为穷。

“好可惜。”明姒叹道,那群跑跳的孩子也到了跟前,唢呐吹的很尽力,红夹袄的新娘子从眼前走过,明姒的眼里是充满叹息的。一辈子就一次,却草草的就解决了,不禁觉得万分可惜。

蓦地,头上一重,眼前的光线被隔住,明姒身子顿了顿,“云燕潇,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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