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谣言(1 / 2)
江春心里一跳往江藜看去,却见她面色不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上一热,江春见江藜给她使眼色,忙点头表示明白,两人蹑手蹑脚的往后院走去。
到底是什么事庆伯会吩咐大家瞒着江藜呢?荣婶可是把江藜当眼珠子疼的,她竟然会应和庆伯的话,也认为应该瞒着江藜,看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等当的,她满心疑惑恨不得当时就冲进去问个清楚明白,而江藜竟然这么淡然的练字,好像一点儿都不好奇似的。她道行还是太差了。江春有些泄气,坐在桌前发了一会儿呆,也拿起笔开始练字,但怎么都静不下心来,有些烦躁的把笔扔在桌上,墨汁溅起来飞到旁边江藜的书桌上,将她写好的字糊成了黑黑的一团。
“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江春有些歉疚的道。
江藜摇摇头,安抚道:“没事,你要是不想写字就看书吧。昨儿先生留的课业你背的还有些磕巴,小心等会儿先生不满意罚你抄书。”
江春喏喏点头,愣愣的拿起书,目光却不自觉的往江藜那边瞟去。好像从前几天醒来以后,大小姐就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呢?好像淡然了许多,以前要是墨汁溅到她辛苦写的字上,她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还会告诫自己一番,可是现在她竟然这样的包容了自己,一点儿都没生气,将那张纸拿到一旁。重新拿了张纸练起字来。太奇怪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廖秀才才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本来还以为没人监督两个女学生会在一旁说闲话。没想到一进书房就发现里面静悄悄的,两人一人默念背书。另一人在练字。
中午休息了一个时辰,江藜、江春就去了王李氏那里。王李氏拿了两人绣的荷包,开始一一给两人分析她们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又有可取之处,很是用心。下午又教了她们新针法跟配线。
乡下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裳,不要说绣花不好绣,就是锈了每天在灶台边田地里打转,也很容易就蹭脏了。也只有爱讲究爱美的姑娘家才会计较这些,江春觉得王李氏教的东西她跟江藜都不怎么用得上。但看江藜学习的很认真,又想起她娘对她的期望,也听的很是用心。
“你说乡下姑娘谁用帕子啊,那东西精贵的比我做一件衣裳都便宜不了多少哦,你说我烧得慌啊。”江春想到前年村里来过一个挑货郎,卖的东西很便宜,杏妮好奇拿了条帕子,很喜欢上面绣的一对鸭子问多少钱,那挑货郎狠狠的夸了一番帕子的用料跟绣工。竟然要五个大钱,他是来抢钱呢。
江藜心里还在想着王李氏刚刚讲的配色,因为没有实物做参考,脑子里怎么想都不明白那两个颜色配在一起有什么出彩之处。听了江春的话笑道:“师傅教我们的肯定是我们用的上的。现在你觉得贵,但是要是学成了那眼界就不一样了,或者以后我们也能绣出很漂亮的东西。不管是送人还是自己用都挺好的。”
“很漂亮的东西?”江春念叨一句,突然眼前一亮:“哎。你说等我锈了帕子,是不是也能拿去卖了?一条帕子五个大钱。我一个月绣二十条帕子就能有一百个大钱了。要是我手艺熟练了,就像师傅那样,一个月或许还能绣三十多条帕子呢,那是多少钱啊。”
江藜听的哭笑不得,她这是钻钱眼里了吧?
“你要是有师傅的手艺还绣什么帕子啊,你直接绣大幅的绣品卖,或者是去绣庄当绣工,每个月的工钱都不少。要是手艺好名声大,也能被请到大户人家去教导人家家里的小姐,那束修就更高了……”江藜说着话音一顿,对啊,像王李氏这样手艺好的,怎么也不会落得个背井离乡来想下给一个乡下丫头当女红师傅的地步啊?更何况王李氏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她虽然见识不多,但是也知道王李氏想要生活下去,靠她的双手是完全不成问题的?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帕子一条五文钱,荷包一个两文钱。如果荷包用的布料好,绣的花样巧,或者会更高。帕子上面也不单只绣只鸭子,听说城里的有钱小姐都喜欢什么花花草草的,可我除了喇叭花、金银花,啥花也不认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江春急的不成,抱着江藜的胳膊乱摇让她给出主意。
“师傅那里肯定有花样子的,你问师傅不就成了。”江藜缠的没办法,提醒她道。
江春有了奋斗的目标,知道该如何挣钱了,顿时兴奋的不成,每天上午上课都跟屁股下有东西扎她似的,坐的不安稳,惹得廖秀才不停往她那里张望。下晌的女红课却又学习的异常认真,晚上要不是江藜将她手里的针线抢下了,她都舍不得丢下,就这样十来天来进步也是很明显的。而江春她娘见她学习热情异常高涨,又学的是安生立命的本事,很是高兴,每天都笑呵呵的。
这天下了课,江春拿着被王氏夸奖绣工有进步,配色不错的荷包,蹦蹦跳跳的,仿佛手里的荷包已经装满了银子,两眼直冒光。
“哈哈,大小姐等我挣到钱,我请你去城里天香楼吃香的喝辣的。”江春豪气的道。
江藜从刚刚看到的小炕屏震惊中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啊。”天香楼是城里最大的酒楼,一盘炒青菜都要比旁的地方贵十几个铜板,更不要说天香楼里的那几个招牌菜了,身上要是不带五两银子以上,就不要进去丢人现眼了。
“我说话……”江春仰着头拍拍胸脯,刚开口就顿住了,傻傻的站在那里。呆呆的张着嘴,过了一会儿。把手伸到江藜面前:“大小姐,你快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满脸不敢相信,也不敢动弹,深怕她一动这梦境就破碎了。
江藜的嘴角慢慢勾起,最后越扯越大,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握着江春的手,张开双臂道:“春儿,你感觉到了吗,这就是雨滴打在身上的感觉。”
“下雨了。下雨了,真的下雨了!”江春呆呆的念着,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带着哭腔。
“下雨啦!”院外传来一声高呼,很快七嘴八舌的声音穿了过来,不少人都冲出了家门,在大雨下好好的感受着久违的雨滴落在身上的湿湿黏黏的感觉。
荣婶她们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藜、江春两个手拉着手在大雨里又叫又跳,那愉悦的心情让他们也感受到了。
“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大小姐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庆伯在荣婶身后,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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