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阿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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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的宅子之前的主子身份不低,虽说后来犯了事被朝廷收缴,但是朝廷也只是做了登记,宅子里的下人并没有什么变动。后来宅子被赏给江藜,东家没有来过,管事的就一人独大,在宅子里作威作福起来。有身份背景的人,又乐意讨好他的,自然受到他的重用,做着轻省的活计。没钱没背景,又不会讨好人的,自然是做最脏最累的活了。

江藜手里握着十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头大如牛。光是看上面写的这些人就跟好多户人家有牵扯,不是之前在这家做过下人犯了事被赶出来,就是那个家里有谁在那个大官家里做管事,受重用。

对于京城的情况,江藜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这里面谁的背景厚,谁不能得罪。可是今儿个怎么说也算是震慑了这些人了,她一没钱二没势,就是想收买这些人也没可能。既然得罪了,那就得罪个彻底。

“管事玩忽职守,对东家不敬,罚半年俸禄,打十五板子,以儆效尤。”

“门房出口不逊,辱骂东家,打二十板子,捆了扔柴房去,明儿个提脚发卖了。”

“其他人等,这次饶了你们,没人罚一个月月钱,以儆效尤,若是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江藜处罚下去,院子里顿时一片哭爹喊娘,特别是门房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是突出。

“马管事,我这个处罚。你服不服?”江藜想到纸上写的,门房是马管事的小舅子,就知道这又是一个靠裙带关系作威作福的。于是问道。

马管事正在暗恨江藜不给他面子,竟然要打他板子,但一想到他小舅子是要被发卖的,而他的卖身契也在江藜手上捏着呢,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有什么依仗或是靠山,倒是不好硬碰硬。只得咬牙道:“东家处置公允,马某甘愿受罚。”

门房张大了嘴忘了哭嚎,等有两个镖师过来把他捆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刚要求饶,江春眼疾手快抽了老仆妇腰间的汗巾一把塞到他嘴里,呕的他差点儿吐出来。

江藜站在堂前。让宅子里的下人都站在院子里。好好的看着马管事被打板子。

这些下人平日被马管事欺压,心里也是又恨的,但是上面没有东家,没人给他们做主,想要好好的活着,少受欺负,就只能攀附马管事。现在看他被打,心里也是高兴的。但隐隐又有些觉得唇亡齿寒,想到这个东家今儿一来就卖了门房。心里又是一凛。做下人的,最害怕被卖到不知名的地方吃苦。

马管事常年养尊处优,第一板子打下去他就叫的犹如杀猪一般,声音传出去老远,甚至都有隔壁的人好奇在门口往里偷瞄。

有机灵的下人,忙跑去找了个东西把门板挡在,也算是关上门堪堪阻挡了别人窥探的视线。

十五板子打下去,马管事已经叫不出声了,马家的人也在,江藜让他们把人给扶下去请人看伤去了。

可能是江藜的雷厉风行让下人们心里有了忌惮,后面安排事情就顺畅多了。两个厨娘也算是见识到了江藜的手段,使出浑身解术做了一桌好菜。

按照纸上登记的内容,江藜发现马管事虽然有些任人唯亲,但有一点还是不错的,那就是每个人都是根据他们自身所长安排的活计,她刚来对宅子里的人也不熟,也没有怎么变动,还是各司其职。不过她也担心这些人怀恨在心,会使什么阴招,做饭的时候请了镖局的人在厨房里看着的。

两个厨娘没想到还会安排人盯着她们,一开始心里害怕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差点儿连菜都切不了,后来还是江春去厨房安抚了一番,她们才相信只要她们好好做事,江藜就不会找她们麻烦,这才安下心做饭。

通州的宅子从朝廷赏赐下来,江藜都没有管过,还想着这么一大家子不会早就饿死了,等饭菜上了桌她才发现自己头发长见识短了。这些人哪里吃不上饭了?明明吃的比她都好,看这又是鸡又是鱼的,这样的一桌酒席饭菜,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过了吧。

镖局的人看到这么一桌子饭菜也直咽口水,江藜大手一挥,高兴的道:“大家别客气,敞开了吃。“

镖局的人都目光直直的看向刀疤,看到他点头,忙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不说镖师这些大老爷们,就是江春吃的都连连赞叹:“也就前年冬天荣婶熬的一锅鸡汤有这美味了。”

两个厨娘站在一旁,见他们吃的开心,也跟着放下心来。她们一直担心自个做的不好,会让新东家责罚。

江藜喝了一碗汤,觉着这个酸辣汤做的倒是酸辣到位,拿起勺子正要再舀一碗,这才发现门边还站着她们两位,道:“你们也别站在这了,快下去吃饭吧,等吃完了饭过来收拾桌子就成。”

厨娘得了吩咐,忙应声下去了。

厨房旁的小屋里,惯常只有前院打扫的老仆妇、小丫鬟跟倒夜香的老头三个在这里吃饭,其他人要么是几人凑钱整治一桌让厨娘送到花厅,要么就是跟着马管事吃香喝辣的,都不会在厨房附近吃饭,这天晚上这小屋里倒是挤满了人,大家吃着米饭就着青菜,嘴里骂骂咧咧的。这样清汤寡水的饭菜,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两个厨娘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相互看了看,去厨房盛了碗饭过来,从门口进去挨着墙边找了个角落坐下,正要吃饭,就听有人问她们。

“那些人吃的怎么样?可有说什么?”

厨娘抬头看了一眼,见问话的是马管事娘子的一个远房表亲叫刘银。他是今年年初才过来走亲戚。听说马管事在这里一人独大,里里外外一把抓,就求了马管事跟在旁边做个小厮。说起来他并不是这宅子里的下人。刚刚江藜惩戒下人那会儿他去收租去了,并没有看到马管事被打板子,等他回来听说了,又见江藜带来的人一看就是耐打的,他虽说认识几个三教九流的地痞,但那些人也不是随意能叫得动的,也就不敢跟江藜来硬的。人江藜手里还握着他表姐夫一家的卖身契呢。

他不敢找江藜的麻烦。但是这满屋子的下人可都怕他。

“也没说什么,就是吃饭哩。”其中一个厨娘道。

刘银一听阴沉着脸道:“咋啦,就那几个破落户还当时世家大族。食不言寝不语呢。”

厨娘吓的一抖,害怕的道:“除了吃饭,也就说了几句饭菜做的好的话。哦,还有。他们好像说要赶去京城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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