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冲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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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庾翼把完脉,萧晗心中甚是满意,看来休息一晚上他精气神恢复了许多,又开了许多内用外服的药与她,萧晗这才领着流觞去了赵家。

萧晗本欲带玉蘅的,但是白芷这么一在,若不留玉蘅在此安抚他,他恐怕又要与流觞他们几个闹僵,于是萧晗索性留下玉蘅照顾庾翼白芷,自己带着流觞出去。

萧晗研制的药效用极大,疫病得到了有效的抑制,现在唯一面对的较大的问题便是如何压制因罂粟而产生的瘾。

一去赵家,萧晗销毁罂粟的念头便愈发强了。

原来自己不过两三日未去赵家那边,便有人禁受不住再次吸食了罂粟,如此一来便又有更多人效仿了。萧晗一去便撞见了好几个。

萧晗当时很是气愤,心想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服用罂粟,你们却当做耳旁风!

登时她便冷冷道:“若你们再执意如此,我便就此撒手不管,你们要如何便如何!”气话是气话,萧晗并非不打算管,而是激他们一激,大不了强制戒掉。

天神余威尚存,看萧晗如此严肃冷漠,人们也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连忙保证不再吸食了。

可是萧晗却心知,瘾一来了便不是嘴上说不吸食便不吸食的问题了。关键还是要有具体的措施来统一实行。

于是她找了那些大夫商讨。

“诸位也见着了,如此下去可怎得了?”萧晗叹气。

自从见识了萧晗非凡的医术,这些大夫一律为萧晗马首是瞻,极为同意萧晗的观点。

“我今日寻诸位来便是商讨法子的”,萧晗道,“诸位若有良策不妨说来。”

“我等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毒物,此甚为棘手啊!”

“我倒是有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其中一个大夫思虑道。

“先生讲来,萧某斟酌斟酌。”萧晗看着他道。

“既然这东西关乎气脉,我们便就此下手”,那大夫道,“不若施以金针之术,阻气塞脉,逼出此毒。可具体如何还得诸位思量一番。”

一时四下接头交耳,纷纷讨论起此法来了,可最后还是没有定论,他们只得再次看向萧晗。

萧晗道:“此法听着倒是极好的,只是萧某也没试过,得斟酌一番。”

“萧公子,恕老夫冒昧”,一人质疑道,“此物真有毒乎?如今也不过只出现了些精神不济之状况。”

“既然没出现大的状况,何不任其发展,最后至多常常吸食到就是了。”

如今人们受罂粟的祸害还不是很深,自然没有萧晗之前说的那些情况,可是若是不加以抑制,恐怕很快就会如预想的那般了。

萧晗皱眉正在思考该如何向这些人皆是这种情况,便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了。

“前儿我从吴老那儿得了一本珍本,上头便记载了这罂粟,其毒性与公子所描述的无二。我仔细看了看,依如今这情况非遏制不可,否则便真如书上写的了。”

萧晗很是赞同此人的话,又道:“我们总得未雨绸缪,如今还没有出现大的状况,我们便要把这小状况扼杀在萌芽中。先不说这罂粟如何如何危害身子,且说成瘾后日日吸食罂粟,罂粟从哪儿来,从蛮南,有多贵,这不是倾家荡产之势吗?更甚者,若番禺成风了,那是否其他地界也如此,届时晋地便是既无养兵之饷又无御敌之兵!”

“公子此话极有理,如此说来倒不仅仅关乎身体病理,而更是关乎社稷安危。”一时气氛很凝重。

“公子有何高见,我等听公子的。”

“不敢!”萧晗适当谦虚一下,又道,“我先前随家师之时看了些杂书,倒是见识到一个可行的法子,说是要戒掉罂粟的瘾重要的是毅力,在结合药理治疗,假以时日便可痊愈。”

“既然公子有主意,我们不妨一试,或许能成也不定。”

茶添了好几次,萧晗与大夫们商讨许久,终于直到未时才散。早上萧晗便没用早缮,如今不觉已经饥肠辘辘。

然而,回到“锦华院”萧晗还是第一时去找了庾翼,忧心着他身上的伤。

“庾公子呢?”玉蘅重新给庾翼安排了屋子,萧晗踏进去后没见到人不禁皱眉问道。

“去了方大人那儿”,玉蘅道,“说是有什么事。”

萧晗不悦地蹙眉,道:“过去看看。”

听说庾翼在堂厅,萧晗便毫不犹豫地与玉蘅过去了。

萧晗气不打一处来,她自早上起来顾不得用膳便忙碌着,他倒好,这边美人服侍着,还言笑晏晏,生怕别人不知他温润如玉似的。

萧晗冷哼一声,冷冷的眼中燃起雄雄怒火。

玉蘅心道,不好,从未见过公子如此!

然而旋即萧晗便收起眼中的火焰,施施然地走向厅堂,自有一副风流倜傥!

玉蘅跟着萧晗拖着脚步,心中暗暗叫道不好,公子的怒气很快由平静取代便说明很不寻常,她越是表现得气定神闲的,玉蘅心里就越发憷,不禁埋怨着庾翼,既然招惹了公子便不要做出令她伤心的事来,他这算什么,对着其他女子笑得这般灿若春花,知道的定然以为是他性子谦和温润的缘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某些女子有意呢!

“正所谓‘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庾公子可不要辜负美人一片心意才是!”萧晗一手随意地搭在庾翼的肩上,意有所指地笑道,“方女郎,你说是吧?”

萧晗笑着,很平静!

“晗——萧晗!”见着萧晗来了,庾翼笑得愈发坦荡,没有解释,或者说他根本不打算解释。

“萧公子。”方如莺见着萧晗连忙低下了头,露出惧意,她可是见识过萧晗的冰冷的!

“前儿方女郎还特意为本公子做了糕点,怎么现在又煲起汤了?”萧晗很不满,“原来方女郎这样手巧啊!”满满都是醋意,只是这醋意不是针对庾翼的!

方如莺惊愕地抬头,又向后退了几步,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不是的,萧公子和庾公子都是建康来的贵人,如莺想好好招待二位君子!”

萧晗嫣然一笑,轻轻地靠近方如莺,俯首凝望着方如莺。

方如莺一抬眼,兀地惊艳,一张如梦如幻的容颜摆在自己面前。他含着笑,语气轻轻柔柔的,像是呵护一般地说道:“如莺可是正正经经的女郎,这等之事交给仆人大可了,何苦累了自己呢?”

方如莺又惊又羞,惊的是一向冰冷得如严九腊冬的萧公子居然也会笑,而且笑得这般柔软这般温和,而且他笑着好好看;羞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盈盈的脉脉的,而且他离自己这般近,自己都能闻到他身上惯有的薄荷香气!

不仅是方如莺,就是玉蘅也瞠目结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公子这是要干什么,这般温柔,她可从未见过啊!

而庾翼则是眉头蹙起,心神微凝!

“如莺想着庾公子是为了沅城而受伤的,我……我便想着为于公子煲一盅鸡汤,不累的!”方如莺垂着眸子,脸涨得通红。

为庾翼煲汤?白芷也伤得不浅,为何不给白芷煲汤,只单单给庾翼煲汤?不过是见庾翼出身高贵,容颜甚好,面上又谦和,想攀高枝罢了!

萧晗旖旎一笑,抬起手轻轻为她拂去耳发,柔柔地道:“傻丫头!”

方如莺错愕地抬起眸子,惊诧地看着萧晗。她现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方才萧晗正是带着宠溺的口吻唤她“傻丫头”!

“如莺,庾公子自有他人料理,你何苦委屈了自己!”萧晗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故意抬高了方如莺而贬低了庾翼。她瞥了一眼庾翼又继续笑着同方如莺说道,“前儿如莺不是为我做了些糕点吗,我觉着甚是有滋味,如莺真是手巧啊!”

萧晗一通话将方如莺赞得霞飞双颊!萧公子不仅对自己笑,而且还夸赞自己,方如莺不禁心旌摇曳。

而庾翼怒气隐隐,萧晗这是在干什么,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女子吗,她近来可真是大胆啊,先是秦楼之行,再是这方如莺!殊不知萧晗为何调戏这方如莺。

“公子喜欢就好!”方如莺声若蚊蚋。

萧晗语音一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歉疚地道:“如莺,那晚吓着你了,着实是玉蘅不对,我也罚过她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可好?”萧晗的低伏做小显得方如莺之所以给庾翼送汤全是她气萧晗的。

玉蘅嘴角抽抽,公子使美男计也就罢了,何故搭上嘴角呢,这真是无妄之灾!她暗自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庾翼瞟了一眼,赫然发现向来温和的庾公子绷不住了,眉眼之中阴沉得很!玉蘅暗叫不好!

“我,我没有”,方如莺咬着嘴唇羞涩道,“原是如莺唐突了公子,怪不得玉蘅姑娘,如莺也没有生气。”

萧晗婉然一笑,赞道:“如莺真是位好姑娘!”

“公子谬赞了!”方如莺语气惶恐可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倒不是谬赞!”萧晗轻笑,怅然道,“若是谁娶了如莺定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

方如莺低垂着的脸红得滴血,这萧公子真会夸人!萧公子可是建康来的贵公子,他可是特使大人,又长着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当真是所有姑娘心目中的良人!而且他现在对自己如此温柔,而且他对别人尤其冷酷只对自己这般温柔!这可真是莫大的殊荣啊,若是闺中姊妹知道了定是极羡慕她的!如此相较而来,庾闺中虽然家世不菲,虽然也长得好看,可是他温润是温润但是却带着一种疏离,根本没像萧公子般温柔以待!

方如莺默然!

“如莺!”萧晗拉长了音调,“我甚是欢喜如莺做的糕点呢!”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方如莺惊喜地抬头,连忙道:“既然公子喜欢,如莺这就去为公子做。”

萧晗笑了笑,关心道:“可真是累着如莺了!”

“不累,不累!”方如莺红着脸摆着手道,“能得公子青睐是如莺的荣幸呢!”

“那公子,如莺现在就去为公子做!”方如莺满腹欢心地转身。

“且慢!”萧晗喊道。

方如莺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萧晗。

“如莺!”萧晗目光一转落在那盅鸡汤上,道,“我正好腹中饥饿,如莺介不介意我用了这鸡汤?”

方如莺眼中掠过一丝的错愕,旋即又笑得灿烂,道:“公子尽管用!”这汤虽是她煮给庾公子的,可自己劝了那般久,庾公子也只是一副笑靥,并不接受,如今萧公子喜欢她何乐而不为呢?

萧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好,如莺,你去吧!”

如莺听话地退了出去。

待方如莺的身影消失殆尽,萧晗将那盅鸡汤重重一搁,鸡汤晃荡,淌了出来。

萧晗冷冷地道:“玉蘅,待会儿你送点心来你就收下,吃不下了便发出去!”

玉蘅含笑应了“是。”

萧晗冷笑着瞥了庾翼一眼,转身就对玉蘅道:“我们走。”

玉蘅低眉敛目地随着萧晗。

谁知萧晗才走了没两步,庾翼便长手一捞,揽住了萧晗的腰肢。

“庾翼,你干什么?”萧晗怒气横生,他还有理了?

“我干什么?”庾翼笑着,热热的气息喷洒在萧晗的脸颊上,“卿卿,你可真真高明啊!”

“庾翼!”萧晗阴沉着,斥道,“光天化日的,你还能对我动手动脚不成?”

“哦!”庾翼的另一只手也搭上了萧晗的腰腹,问道,“卿卿是说,晚上我便可以对你动手动脚了?”那暖暖的气息摩挲着萧晗耳边嫩嫩的肌肤,萧晗却感觉这样的他危险得很,可是占理的是她啊,他凭什么故作此样?

庾翼全然把玉蘅当空气了,也不臊。倒是玉蘅见此情景又阻止不得,反倒脸红了。

憋着笑意,玉蘅颤抖着肩膀道:“公,公子,我去看看方女郎糕点做好了没有!”话还没说完玉蘅便一溜烟地不见了。

“庾翼!”萧晗怒不可遏。

“晗晗”,庾翼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她道,“你可知你方才都做了些什么?调戏女子,轻薄女子!”

“那又怎样!”萧晗睥睨,“我堂堂鲜衣怒马的贵公子,一不嗜赌如命,二不为非作歹,三不招蜂引蝶,难不成连这都做不得了,那我这贵公子还有何乐趣可言?”那招蜂引蝶完全是针对庾翼的。

庾翼失笑,颇感无奈。

“卿卿,你气我也罢,恼我也好,何故蹉跎你自己呢!”

萧晗别过脸去,冷冷的,不屑于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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