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行动（2 / 2）

姬八郎沉默不语，半晌，挥退那人，道：“王氏这回真是运气好。”

京畿近郊出了这样的大事，直接关乎到盛京的安危以及大周的国祚，圣人恐怕没心思再去关注王佑安的事了。

“我看是运气太坏才对。”齐纨冷冷一笑，“里通外敌，潜至京畿，屠灭禁军，这个罪名，够让王氏完蛋了。”

姬八郎闻言，顿时目瞪口呆，齐二娘子这意思，竟然是要把罪名给栽到王氏头上，这股子赶尽杀绝的气势，跟那郑无双可真是绝配啊。

“齐娘子，大家同为世家一脉，不好做得太绝。”

齐纨斜眼挑眉，道：“八郎君这是兔死狐悲？”说完，又冷冷一哂，“当年五地世族与皇室联手对付凉氏时，可不曾想过大家同为世家一脉，不好做得太绝。”

如果不是凉氏自身底蕴足够，如果不是凉氏当舍则舍，放弃了陇西之地以换取大周皇室的罢手，如果不是琼花道人够狠够绝，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恐怕凉氏早就被五地世家瓜分了，哪里还有机会隐居江南，以图东山再起。

凉氏与五地世家，那是血海深仇，你死我活。

姬八郎顿时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道：“此事，姬氏不便插手。”

对付王佑安和整垮王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他在对付王佑安这件事上，与凉氏合作，尽力奔走，这只是世家内部的争斗，胜败各安天命，谁都没话说。但是姬氏不同于凉氏，与王氏只有世家之争，并无血海深仇，如果以栽赃陷害的方式毁了王氏，这在世族中是犯了大忌的，世家有世家行事的底限，有些底限是绝对不能触犯的，至少，姬氏没那个底气去触犯，所以，他必须表明态度。

齐纨起先还不太明白世家行事的底限，但姬八郎这一表明态度，她就心里有数了，盈盈起身，道：“只请八郎君作壁上观。”

不插手，也别阻拦，她虽是凉氏女，却并不根正苗红，所以她无所顾忌，就算她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女，也依然还会这么做，因为，凉氏想要崛起，就必须无所顾忌，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姬氏还遵守着这个底限，无非是没有被逼到墙角，若是姬氏的处境与凉氏一样，她相信，姬八郎也会跟她一样。

“自然，二娘子有什么手段，请便，我姬氏愿旁观二娘子翻云覆雨。”

姬八郎郑重的以姬氏的名义做保，他不会去诬陷王氏，但坐观王氏倒霉，他还是愿意的。说实话，如果王氏只是普通的小世家，他倒是要保一保，可惜，王氏是能威胁到姬氏的大世家，所以谁都可以去保王氏，独姬氏不能去保，否则，难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蠢事，说什么也不能干。

得了姬八郎的保证，就意味着至少姬氏及与姬氏交好的那些世家不会去阻拦自己陷害王氏，齐纨心满意足的走了，马不停蹄的又去了郑府，陷害这种事情，在后宅里司空见惯，虽然她自己没有怎么用过，偶尔用过一两次也纯属自保，不过后宅里的那点小事，跟陷害王氏显然不是一个等级上的，还是得要郑易来帮着把把关，她觉得郑易脸厚心黑，才最适合干这事。尤其是他还有个看不出深浅却正好在大理寺任职最擅长刑侦的师兄，这炮制证据什么的，没有人比陆飞更适合干了。

她来得也巧，郑易正请了陆飞吃酒，师兄弟二人今日在大理寺可把王佑安的罪名给坐实了，连替父顶罪的王三郎都找了妨碍公务的借口给关了进去，郑易心里高兴，因此死活把陆飞给拖进了郑府。

此时天都黑了，齐纨却突然而至，这师兄弟二人虽然惊讶，却也心思敏锐，马上就想到，必是又出事了，还是大事，否则齐纨大可派个人来知会一声，无须亲自登门。

郑易殷勤的亲自把齐纨迎进了独善斋，齐纨没理会他的殷勤，一坐下就开门见山，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及她的想法说了个清清楚楚。

不出意外，郑易和陆飞都吃惊不小，尤其是陆飞，他在京中眼线可不少，当下就道：“怪不得今日得报，说黄昏时分京兆府派了人急急出京，我还道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如此紧急，原来竟出了这样的事。”

“黄昏才派了人？”齐纨讶然，而后摇了摇头，她真是高估京兆府的办事效率了。倒是李睿那边，不知道效率如何，圣人现在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

她并不知道，李睿的效率可高得多了，甚至比姬八郎还高，姬八郎还怀疑了好一会儿，当她在说笑，而李睿从李炎那里收到消息后，二话不说就信了，只是他并没有直接禀报圣人，因为这事实在太惊骇了，不但必须核实，更要想好应对之法他才敢禀与圣人知晓，因此他直接就去见了冠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