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长谈 达成盟约(1 / 2)
马车陷在了深雪里边,灵隐和桃儿只得搀扶着香瑟瑟徒步前行,这两天的风雪小了些,路也比较好走些。
“夫人,我们要去哪里?”灵隐试探问道。
“自然是回京都。”香瑟瑟轻声道,唇畔处浮起淡淡的笑意。
灵隐看着她嘴角那抹笑,不由得紧皱眉头,自从哭过之后,她似乎没了悲伤,虽不多说话,偶尔嘴角会挂着一抹浅笑。然这抹笑很冷,不像是纳兰褚旭那阴森淡漠的冷,也不是拒人之外的冷,更加不是怨恨的冷。
像是度于红尘之外,无悲无喜,让人看着有点忐忑不安,仿佛她在一瞬可以消失。
她的眼睛并非完全瞎了,只是看不得光,所以用布蒙着眼睛。因此看不到她眸里的神色。
“前边有家破庙!”桃儿指着不远前的破庙惊喜道。
这难怪她惊喜的,这一路走来人烟荒芜,饱受风霜,眼看就要天黑了,难得有间破庙,算是老天的眷顾了。
进到破庙里,桃儿连忙跑过去把里边凌乱的东西腾出一个空位来,她正搬起一块木板,突然被抓住了脚踝,整个人打了个颤,一动不敢动,再悻悻低眸瞧去,见一个满嘴黑血的人,她顿时浑身发抖,许久才竭斯底里惊喊一声“啊”。
灵隐扶稳着香瑟瑟,扬声警惕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桃儿一个劲指着被压在木板下的人,紧闭双眼战战兢兢喊道:“死死……死……死人!”
“死人怎么会抓着你的脚?”灵隐略带不悦冷声道。
桃儿紧拧眉头挣开抓着自己脚踝的手,毛骨悚然跳了开来,连忙跑到香瑟瑟身旁搀扶着她。
灵隐快步走过去推开压在男子身上的木板,单手掐着他的脸,乍下一看,微讶,扭头看向香瑟瑟禀告:“是三皇子。”
“他?”香瑟瑟迷惑低念了声。
这人不是要前往都狼国当太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吖……”昏迷的聂云庭浑然浑身痉挛,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灵隐见他嘴角昏黑,地上还有一滩黑血,估计他是旧毒复发的时候推倒了东西,才会被这些破木头压在了身上,只是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蹊跷。
“咳咳……”聂云庭难受地咳了几声,迷糊中感觉右边暖和些,便蜷缩着身子挪过去。许久,感觉到一股炽热,他缓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凶猛的火,心脏猛颤,触电般坐起来。
侧头便看见三个人影,又因为刚才被烈火熏过眼睛,目光有几分昏黑,他紧闭眼睛甩了甩脑袋,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睛看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蒙着双眼的香瑟瑟,他微讶,忙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扫视过去,见她们仨坐在火堆对面,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没看到自己似的。
纠结了许久,他看着香瑟瑟试探问道:“你们……为何在这?”
灵隐往火堆里放了两根干柴,再低头整理身旁的干柴。
桃儿依旧满心专注地给香瑟瑟的手指上药,香瑟瑟更加是平平淡淡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聂云庭见她们似乎真的没听见自己的话,心头莫名一慌,迫切扫视她们,再下意识把手伸向跳跃的火,烤得疼痛,“嘶!”他触电般缩回手。
灵隐侧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话,不该是我们问你吗?太子殿下。”
听见灵隐的话,聂云庭欲哭无泪扯了扯嘴角,总算确定自己还活着而非幽灵,心里咒骂了一番这三个漠视自己的女人。再扫看周围环境,收回目光瞅向她们,心想应该是自己毒发晕阙过去而被她们救了。
沉默了许久,聂云庭把目光落到香瑟瑟身上,若有意味低念:“香瑟瑟,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香瑟瑟点头不语,灵隐会意带着桃儿出去回避。
确定她俩走远后,聂云庭转向香瑟瑟慎重问道:“我跟穹戈夫人是母子的秘密,你可曾告诉第四个人?”
香瑟瑟轻声回答:“灵隐和纳兰褚旭都知道。”
聂云庭扯了扯嘴角,盯着她蒙着纱布的眼睛,冷声戏谑:“当初我是怎么相信你会保守秘密的?”
闻言,香瑟瑟觉得这话可笑,轻笑反问道:“她都要杀我了,我凭什么要给你保守秘密?”
聂云庭微闭眼睛冷笑,沉默了会,不再去纠结此事,他再试探问道:“告诉我,纳兰褚旭是不是懿贞皇后的儿子?”
“为何这样问?”香瑟瑟淡然低念。
聂云庭看不见她的眼睛,只得留意着她的神情变化,若有意味道:“纳兰褚旭与我同岁,他并非世子爷的儿子而是赵姨娘命人抱回来的。”
停顿了会,他刻意沉声低念:“我没有告诉你吧,那个坠子,是我当年在这旭王府捡到的。”
说着他停下来,仔细看她的神情,偏她无惊无喜,仿佛知道一切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紧皱眉头冷声道:“你出事后,懿贞皇后对纳兰褚旭格外维护,裴御瞻更加对他更加呵护有加,说是爱慕。”
“你特意追来问这个问题?”香瑟瑟淡然问道。
聂云庭冷嗤一声,坐到灵隐的位置上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木柴,冷笑道:“我自知自己并非什么太子,既然察觉了端倪还不跑吗?难不成还要成为别人的替罪羊?”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的缘故,总觉得这个懿贞皇后对自己太过客气,一点都不像失散了二十多年的母子。
相反,他总觉得她看纳兰褚旭的目光很亲切,而且裴定天一直在试探什么。
他便知道,原来并非自己在设局,而是自己已经在别人的局中。
他猜想,如果纳兰褚旭真的才是懿贞皇后的儿子,那么自己就是替他挡去危险的替罪羊。
更有可能的是,被他们合谋杀死嫁祸给裴定天,他们便可以除去裴定天,而顺利让纳兰褚旭登位。
他不得不说,这母女,城府太深了。
香瑟瑟提起手来轻碰蒙着眼睛的纱布,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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