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轩辕尊的死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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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傲冷哼了哼,他的目光高傲且轻蔑。

他抱着酒坛又喝下一大口,“三十年的女儿红。”

“你十五岁那年第一次出征挂帅,胜战而归后便跑来跟我喝酒,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喝的便是这三十年的女儿红。”

轩辕傲的身体微微一僵,“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喝多了说了很多的胡话?”轩辕尊面色愉悦的笑了笑,“你说你差点死在敌人的手中,还好你想着你是南域的皇子不能输,否则就太没面子了,然后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杀死了那个敌人;你还说竹玉皇妹的一个贴身宫女思慕你,她红着脸送给你一个桂花香囊,那个香囊很漂亮,可是你不喜欢桂花的香味;你还说纪太傅是个老古板,天天摇头晃脑念着之乎者也却一点也不会变通;你还说如果你是个女人的话你一定要嫁给我这样温文儒雅的人,或者我是个女人的话以你的性格非得天天缠着我直到我喜欢你为止,为你这话我踢了你一脚之后嘲笑你很久很久;你还说……”

白衣男子的神色暗淡了两分,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没有继续说下去。

红衣飞扬的轩辕傲神色渐暗,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喉咙一片辛辣。他记得他还说了什么,他扯着轩辕尊的衣袖边呕吐边晕头转向的说:“轩辕尊……如果你是个女人的话我就把你娶回家,可是你却不是个女人,所以……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呵……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轩辕尊也不望着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一般,“我们十五岁时,你出征后每每回到临阳必和我大喝一场,不醉不痛快;我们十三岁时,深夜之时一起潜入御膳房被小太监锁在了里面;我们十岁时,比赛爬上老槐树上找鸟窝看谁先找到,结果我们还没有找到时就被父皇让侍卫给捉了下来;我们七岁时,我被其他皇子欺负了你帮我出头,后来我们都被揍得很惨,那时候父皇拉着我们的手告诉我们,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别说了,”红衣男子的双眼有些发红,他冷冷的打断了白衣男子的话,猛地又抱起酒坛猛灌烈酒,“我都不记得了。”

白衣男子微笑着看着他猛灌烈酒,然后淡淡的开口,“你还记得。”

“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红衣飞荡的男子不再看白衣男子的表情,只仰首一味的喝着浓烈的酒。可是他的心却蓦地涌起万千复杂,他和轩辕尊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也是斗了多年的敌人,可是他们之间却是这样微妙的情谊,没有人可以道明,连他自己,也恍惚不明。

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酒坛,他起身走到红衣男子的眼前认真的直视着他的双眼,“轩辕傲,我没有什么能对你说的了,你动手吧。”

红衣男子微微一怔,他神色惊愕的望着白衣男子没有了任何语言。

白衣男子微微含笑,端华且优雅,“动手吧,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红衣男子俊朗的容颜上带着无法言喻的表情,他手握绝心宝剑却没有将锋利的剑指向白衣男子,他握剑的手很稳,像是整个天下都被他握在了手中,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语气中带了一抹嘲讽,“怎么,你下不了手还是你没胆量?”

剑尖指向了白衣男子的喉咙,红衣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从来不缺胆量。”

“我知道,”他笑了笑,“你动手吧。”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神情一片坦然宁静。

水阁之上,一个男子一袭白衣华儒,一支白簪斜斜的插入密发中青丝飞扬,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静静地搭在了眼皮上,宛如闲适华贵的隐士;一个男子一身红衣飞扬翻飞如火海,眉目间除了倾覆天下的王者锐利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温郁悲凉,他手中该饮血的长剑抵在了轩辕尊的喉咙上迟迟未曾前进一分。

白衣男子伸手握住了锋利的剑尖微微施力,他白皙的手掌便带上了点点嫣红,他温润如玉般微笑,“即使我死在你的手里也不会怨恨你,从七岁那年开始,你便是我这一生中极其重要的人。”他轻轻地垂下了眼帘,“下辈子就不要遇上你了,这辈子折腾了四年,折腾得够了。”

红衣如火海的男子浑身一怔,他手中的长剑猛然向前抵了两分,疯子似的笑了笑,“你后悔了?”

白皙的脖子处有鲜血缓缓流动,妖异的血色染了他的雪白衣领,“怎会?”他笑了笑,“我没有后悔。”

红衣如鲜血的男子蓦地一挥长袖,手中的绝心剑已经插在了水阁之上的圆柱中,明晃晃的剑锋刺眼极了。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淡淡的笑了,“原来你下不了手,我早就猜到你下不手了,那些旧日的时光,你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你都记得,我都记得。”

任脖颈处的鲜血溢出,他转身坐在石凳上淡淡的望着红衣如火海的男子,“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们之间若无一人死,干戈难止。”

红衣男子坐在他的对面没有回答他的话,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白衣男子的嘴角蓦地溢出了鲜血,诡秘的鲜血顺着白皙的下巴流到了脖颈,再流到了衣领,刺目的灼人。

红衣身影微微一怔,“轩辕尊……”

温雅的男子含笑着将嘴角的鲜血擦去,那些刺目的腥红抹在他雪白的衣袖上变得异常刺目,可是他的嘴角还是一直在不停的流着血,红的让人觉得压抑,几乎难以喘息。

他笑了起来,轻缓的说道:“毒药掺在我的酒中,不会有太大的痛苦。”

他在酒中下了毒,只是两坛酒里只有一坛酒里有毒,对红衣张狂邪肆的这个人下不了手,便只能对自己下手了。

红衣男子的手几不可觉的在颤抖,呆怔了半响后他也笑了笑,那样的笑意之中没有轻挑或邪魅,而是一种浮现在脸上的透明和苍凉,“这样……也好。”

白衣男子微笑着,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温润的、心甘情愿的、甚至是有些透明的微笑。

他缓缓的点头,轻轻的说:“嗯,我们都解脱了。”

轩辕傲,我早已猜到你下不了手,我选择了这样的死亡,你也不用难为自己了。

然而,他那双漂亮的瞳孔中,终归涌起一抹无法释怀的伤痕。

在红衣男子的注视下,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温润透明的笑容,像是冬天里透明轻薄的光线,仿佛是连太阳也会逊色的笑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比拟。

这种像是刻在骨髓里面的温润透明的微笑,红衣男子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咳……咳……咳咳……”仿佛感受到了毒药入心进肺的痛苦,他猛然咳嗽。

红衣男子垂下眼帘看着他痛苦咳嗽的样子,眼底蓦地划过了一种苍凉的无望。

白衣男子青丝飞扬,他的脸上有一种透明的苍白,然而这样的苍白仍然遮不住他的优雅高华。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红衣男子走去,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可他的脚下如踩着虚浮的云碎,他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永远起不来了。

脚下虚浮,他猛然往前面一栽,眼看着便要硬生生的摔在地上。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的头撞到了一个胸膛,他轻轻抬眼,微微怔了怔。红衣男子抓住了他的手臂,因着向前栽倒的惯性跌在了地上,背靠着水阁的围栏红衣男子眼神复杂的垂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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