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没有什么比她重要(1 / 2)
鲁蔓的精神状况多年来都算不得好,但也不至于偏激到真的拿来蛇勒死尹赫。事实上在这之前,尹赫早就死了。鲁蔓回到家中时,尹赫安静地躺在房间的床上,起初她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他在睡觉。夫妻都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虽说过得辛苦,但日子总还是要继续。
因此,她主动示好,在尹赫身旁睡下,又故意发出了声响给了他暗示,岂料尹赫竟一动不动。
因听不见鼾声,鲁蔓便只以为他并未真正入睡,索性厚着脸皮主动去抱他。结果这一抱,差点没把鲁蔓给吓死!
这身躯,冰冷僵硬得不像是活人!而且,鲁蔓还隐隐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
然后,可想而知,鲁蔓的精神有多么崩溃。只是,她不该因此去找了宋汝卿理论。失去理智的时候,她便有些开始所谓的“血口喷人”了,大骂宋汝卿不是人,还险些将私生女的事情和盘托出。
因此,宋汝卿意识到,这个女人,留不得。
但,这个时候,尹赫的尸体意外地被肢解了,尸首上又添了新伤,还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幅画。这让宋汝卿又是惊又是疑,又是喜又是怕。喜的是这样一来,似乎可以掩饰尹赫的真实死因,而他便可借机撇清关系,怕的是这样一来事情似乎更加严重了,这个时候他便不好再动鲁蔓,而且,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着那一幅关联到了尹赫死因的画,有人提及了“画境”一案,再加上聂彻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个案子,作为“画境”案件曾经的参与者和主导者的聂湃便也因此被牵入其中。律凌辰这一招可谓一石二鸟,既将事情闹大直接威胁到了宋氏,又悄无声息地将聂氏卷入了进来。
聂氏和宁氏可谓同盟,虽然宁俞婧意外死亡后,聂宁两家关系不再如从前,但归根结底,聂湃和宁长渊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聂湃都被牵扯了进来,宁长渊露面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聂湃见自己无辜被牵入,自然是想要极力撇清,便一直观察着宋氏的动向以及舆论的风向标。当案件与私生女同时被吵得火热时,聂湃也出手将私生女一事抬出了水面,同时也秘密对这个莫名将他扯入其中的案子展开了调查,由此,便查到了尹思初。
因想趁机击垮宋氏从中获利,聂湃便从尹思初口中获得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当然,他不是堂而皇之的张口就问。因为知道了尹思初的工作性质,他便索性将她包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滋味极好,当然,他并没有因为醉于温柔乡便忘了自己的目的。尹思初也算得“七”夜店里小有名气的人了,接触过的男人不乏有痴迷于她的身子的,也因此,聂湃要求她煽动一部分人匿名跟帖,将宋氏推往舆论浪尖。
然而,聂湃是不知道尹思初的心思的,他更不知道她忽然约了许安然要见面是为何,但他知晓许安然在配合聂彻调查案子,生怕尹思初走漏了风声的他便绑了尹思初,原本打算杀人灭口,但,聂彻却提出了要求要换尹思初这个人。
他自然是知道聂彻的妥协实则是在以退为进,但,男人终归是了解男人的,更何况对方是他的弟弟。他便要求尹思初引诱聂彻,即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因着他虽一直借由着聂婷来威胁聂彻,但时间一久,聂彻迟早要发现端倪,如此一来,他便要寻找着新的筹码来压制聂彻。
……
“那鲁蔓呢?鲁蔓真的只是单纯的自杀?”
审讯室内,面对警务人员的提问,聂湃显得泰然自若,思考了一瞬后他说:“我只承认尹思初是我绑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该说的聂湃似乎都说了,这让警务人员有了一瞬的沉默。半晌后,他又问:“宋汝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你知道多少?”
闻言,聂湃的眉心一觑,语气也微微有了不耐,“我说过了,我只承认尹思初的绑架案跟我有关。”
“意思是你并没有犯命案?”
“是。”聂湃一摊大掌,笑容冷冽:“乔警官,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扶了一下鼻梁上驾着的黑框眼镜,乔存双手交叉支在了桌子上,唇畔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盯着聂湃看了半晌之后,“好,我知道了。”
聂湃微微松了口气。
“有一件事,我希望聂先生明白。”乔存冷不丁又开了口,“我知道聂先生在做什么打算。但,即便这两件命案都与你无关,偷窃、走私世界级名画加绑架少女,也足够让你吃好几年牢饭了,再加上一个‘蓄意谋杀’或是‘诱拐’的罪名,聂先生权大势大,想必也逃不过国际组织的通缉吧?”
聂湃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鹰一般的眸子看了乔存半晌之后,唇角忽而勾起了一丝冷笑:“好!很好!”
……
乔存,KD-L组织的人,也算得上是律凌辰的心腹。他明面上的工作便是警察,被律凌辰从另一个地方公安调到了当地,负责跟进了聂湃的案子。
律凌辰只对他提了一个要求,那便是,让聂湃翻不了身,不能再出来为祸他人。
就这样,聂湃最终被送入了监狱,三年的有期徒刑,已经是他用尽了关系换来的。说实话,他自然是知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律凌辰有脱不开的关系,但,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把他走私名画一事暴露出来的。
“做得很好。”
看到了乔存呈上来的关于聂湃的最终判决,律凌辰的棱角有了微微的松动,然而,那化不开的愁容却依旧席卷了他的眉间。
乔存见状,便微微弯了下身,“接下来,我会竭尽全力去搜寻Aro。”
律凌辰心口一滞,翻看判决书的动作僵了片刻后,他道:“你去查另一件事。”
“请吩咐。”
“Aro,在我入狱的那段时间也曾失联过几日。她最后见到的人是江心,正巧她最近应该也没什么事情。”然后他给了一个地址,是顾问找到许安然手机和手链的地址。说完了这些之后,判决书也合上了,“就这些。”
乔存看到,这个历经了无数风雨、甚至穿过了数次枪林弹雨都不曾皱过眉的男人,在这一刻,眉心竟然刻满了愁绪,墨黑的眸底也隐入了不少的感情。
他也是个男人,所以他知道,没有人能够逃过相思。
所以,他也在心里默默祷告:Aro,你快让我们找到吧。
聂湃入狱之后的第三日,便有人来探视。
是金筝。
这是聂湃始料未及的,因金筝与他的来往多是涉及了艺术品或者是画幅的竞拍。金筝是有名的美术鉴赏师,经由她首肯过的作品必定是价值连城的,他走私的名画中也有不少是由她鉴赏的,除此之外,两人并没有过其他往来。
现在想来,这个金筝,来头恐怕也不小。他多看她独立行走,多年来不曾听闻她有过爱人、朋友,甚至连亲人都寥寥,起初他只以为,做艺术,尤其是中国画这一行的女子大多如此个性,不喜为世俗蒙蔽了本心。而如今,他却觉得处处可疑。
隔了玻璃,聂湃清楚地看到了金筝那张精致的脸。能有这般的成就,金筝的真实年龄绝对不是表面看上来的这般,有时候他都很想问,能保养到这个程度,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好像很意外我会来看你。”金筝开了口,笑意盈盈,聂湃却觉得,那笑容里藏了别的东西。
却不等他开口,金筝忽的又说:“我也很意外,你这么快就进来了。”
有明显的歧义。
聂湃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一时之间竟愣了。
忽然脑光一现,聂湃似乎明白了什么,盯着金筝的眼底忽然浮现了些许错愕,紧接着便是阴鸷,他的五官也逐渐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原来是你!”
知道他走私名画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交易的对象也不曾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金筝,却是陪同他参加过多次画展以及竞拍会,他视她为知己,偶尔也会与她探讨一二。能够举报他并提供大量证据的人,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一刻,却忽的明了了。
心计多么深的女人!
“又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也那么轻易地离开这个地方。”金筝似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聂湃却是捕捉到了“又”“也”这两个字,“你什么意思?”
“前不久,我也来过这个地方,只不过,坐在里面的不是你。”金筝淡淡地扫视了一下周围,似乎并不打算瞒他,“话说回来,你们还真是有缘啊,十二年前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十二年后又是坐过同一间牢房。”
她扫了一眼玻璃层之后聂湃狰狞的面孔,犹如只隔了一层牢笼的猛兽,随时可能跳出来咬断她的脖颈。她知道她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了,但她也知道,有了牢笼的桎梏,再可怕的野兽也不能将她如何。
“很想问我为什么吗?”
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但金筝知道聂湃明白,她微微向前探了探,用不大却足以让他听见的声音说:“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律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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