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真金(1 / 2)

加入书签

第一百四十八章 舌战真金

“吃。”李隽一粒白子下去,一下吃掉了清风子十几粒黑子。两人这盘棋下得是棋逢对手,在中盘争夺,一时间谁也无法占到上风,李隽这一得手,清风子立时处于下风,不输都不行了。

清风子摸着白胡子,很是不甘心,皱皱眉头,道:“皇上,这不算,不算。”也不管李隽同不同意,拿起黑子就要放回去。

李隽一向有成人之美的美德,清风子今天的运气差些,李隽并没有成全他的打算,双手伸出挡在棋盘上,道:“出手不悔真君子,道长世外高人,一诺千金之人,断无悔棋的道理。”

要是别人听了这话肯定是无言以答,清风子才学广博之人,能言善变,哪会难住他,笑道:“皇上此言差也。君子者,儒家之言,非我道门中人所说,清风不学儒家,不在此列,此棋必悔。”

李隽万未想到清风子这个世外高人居然说出迹近赖皮的话,道:“耍赖也不能这样说话。道长,和你高人的身份不符。”

清风子才不管这些,言词振振地道:“清风虽在道门,却心系红尘,算不得高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清风对于过错是时时刻刻记在心上,马上就改,这就改。”左手把李隽的一双手挡开,右手就要把黑子放上去。

知错能改,是用来警戒世人不要固执不改,他倒好,用到下棋上,这种无赖之极的事让李隽无言以答。李隽是个善于利用机会的人,只有一点点机会都不会放过,眼珠一转,一脸的微笑,道:“道长要悔棋,也不是不可以。”

终于有了转机,清风子很是高兴,老脸上绽出一朵花了,笑道:“皇上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清风能够做到,一定做。”

李隽抚掌道:“君子一言……”清风子接道:“驷马难追!”两人同时伸手,互击三下,算是击掌立誓了,谁都不能反悔。

“紫阳毛尖,三斤。”李隽左手伸出手个手指摇摇,一副志得意满之态,瞧他那模样好象他马上就有十座八座金矿似的高兴。

清风道长无奈地惨叫一声:“紫阳毛尖?还三斤?”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外高人一副丧气嘴脸,好象紫阳毛尖是他的命根似的。顿了顿,道:“皇上,少点行不?就三两。这可是贫道花了一年时间才采集到的极品茶,不能一下全给皇上,留些贫道也好润润喉。”

李隽话也赖得说,拿起一粒白子就要放到棋盘上,要是这一子下去又要吃掉一大片,清风子就是国手再世也别想翻盘,忙道:“皇上,等等。”赌气地道:“好吧,就给你。皇上,你也太狠了。对鞑子的狠劲居然用到贫道身上了,贫道又不是鞑子。”嘀嘀咕咕的,很是不乐意。

李隽笑嘻嘻的,左手对着清风子一伸,道:“一手交茶,一手下棋。”

“好好好,给给给。”清风子无奈到极点,对扬风道:“扬风,去拿来,献给皇上。”

李隽和清风子两人可以说很是有趣,一谈到政事,两人往往是不谋而合,互相赞叹,即使有不同意见,往往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弄出一条妙计。一到了饮茶下棋就不同了,互不相让,非要论个输赢不可,清风道长为了一盘棋居然不得不拿出心爱的紫阳毛尖,要是让人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扬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把紫阳毛尖拿来,还没有递到清风子手里,李隽已经一下抢过来,抛抛,道:“份量够了,没有私藏吧?”

这什么话,好象清风子专门耍赖似的,清风子为之气结,道:“皇上,君无戏言。”

这话是在提醒李隽不要乱说,李隽却另有解读,道:“下棋要思虑周详,步步小心,我是不得不小心。”

清风子大摇其头,气呼呼地一粒黑子下去,粘结起来,白子再也吃不掉黑子,大为开心地道:“皇上,这下看你怎么吃?”

“这紫阳毛尖喝起来让人回味无穷,余香在喉,十日不散。”李隽答非所问,一边说一边下了一粒白子,抓起一点茶叶放在手心里,呵口气,用鼻子嗅嗅,一脸的陶醉,道:“好香,好香,真是好茶。”

紫阳毛尖是陕西历史名茶,清风道长细心采茶,细心烘制,远胜同类名茶,香气非常浓郁,满屋飘香,清风子肉疼之极,嘴角不住扯动,引得李隽大笑,道:“道长也有肉疼的时候,真是难得,真是难得呀。”笑得非常开心。

清风子花了这么多心思,没想到倒是便宜了李隽,顾左右而言他,道:“皇上该你了。”

李隽想也没有想,下了一粒白子,站起身,拿过茶杯,泡好四杯,一杯递给清风子,一杯给扬风,一杯给观棋的段干木,最后一杯自己端了,坐下来,接着对弈。

清风子对李隽能分茶给自己很是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喝一口,不住咂舌头,好象茶水是琼浆玉液似的。

李隽笑道:“紫阳毛尖产于汉阳两岸,那里层峦叠障,云雾迷蒙,冬暖夏凉。土壤多是疏松的黄沙,适于茶树生长。茶芽肥壮,一芽一叶,才是极品。茶期是清明前十天,到谷雨结束。现在是冬季了,道长一直没舍得喝,可见道长对此茶之厚爱。君子不夺人之爱,今天,我就当了一回小人,专夺道长之爱,享受此茶,妙哉!妙哉!”哈哈大笑,欢畅之极。

清风子大点其头,赞成李隽的坦言,道:“此言极是,此言极是,皇上专夺贫道之爱。”

两人同时指着对方,李隽笑道:“你悔棋,小人!”清风子指着李隽,笑道:“你赖茶,不是君子!”右手相击,同声大笑,道:“君子诚可憨,小人亦可爱!”两人笑得极是欢快。对于李隽来说,政务太多,难得找到清风子这么一个心态上的知己,更难得的是他才学非凡,和自己很是谈得来,一番戏闹,要不高兴都不行。

对于清风子来说,李隽才智非凡,反应极快之人,本就很佩服。他虽不知道李隽曾经是个老人,无形中觉得李隽和自己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很能交心,这一畅笑,两人的情谊大进。

“饮茶有十德,皇上可知?”清风子打算为难一下李隽。

李隽笑道:“刘贞德认为茶散郁气,茶散睡气,茶养生气,茶去病气,茶树礼仁,茶表敬意,茶尝滋味,茶养身体,茶可行道,茶可雅志,是为十德。”

清风子点头赞道:“皇上学识渊博,博闻强识,清风佩服。我吃,我吃。”黑子落下,放下茶杯,手忙脚乱地捡白子。这下他抓住一个绝妙的机会把李隽的白子给吃掉二十多子,要是这给吃了的话,李隽别想赢棋了,清风子开心得不得了,嘴都合不拢了,笑成了笑弥勒,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李隽哪会甘心,忙拦住清风子,道:“这不算,不算。”

“举手不悔,真君子。”清风子想也没有想,用李隽的原话回敬李隽。

李隽马上反驳,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是皇上,要敢于认错,要是明知道错了不去改,任由错下去,岂不误国误民?”李隽真是能说会道之人,把悔棋之事给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千古以来他恐怕是第一人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