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铁军入甘(2 / 2)
山东大汉啥样?见过冯玉祥的都知道,那位大将军身高一米八三还多,在平均身高才一米六的民国时期。即便是站在众将军群里也是高半个头,当年打仗打输了,属下叫他化妆逃跑,他大怒说:“我这么大个子怎么能给化没了?”
许雄的个子貌似比冯玉祥还高还壮,配上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山大王气派,矗在那里感觉上倒还比城墙上这一群高一些,令人不敢逼视。
好在马鸿宾终究也是一介师长,统领的万把大军有气度有心胸,沉下气来后。将身子探出垛口。大声回答道:“原来是许将军么?幸会幸会!许将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辛苦辛苦!鄙人马鸿宾。且稍等,我这边下来与许将军说话!”
着。马鸿宾带着一大群人呼拉拉走下城墙,快步踱出城外,面带笑容疾步走到近前,抵近仔细上下打量许雄一番,然后抱拳行礼道:“许将军好气魄!统帅如此大军千里行来,军容如此之盛,真是羡煞子寅(马鸿宾字)。不知许将军是现在就进城呢?还是另有调处?”
许雄眼光犀利的随意扫过马鸿宾和一众大小头目,抓下雪茄来,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地大牙,嘿嘿笑道:“马主席过奖!咱们车马太多,就怕这么贸然穿街过城搅扰民众,那就不好看了!因此,我得先打好招呼,反正今天要安营扎寨修整一番的!你怎么安排咱怎么办!客随主便!”
马鸿宾哈哈笑道:“许将军痛快!如此也好,我已经令人在城西七里河安排下营寨,地方当足够贵军修整,甘肃虽然贫瘠,一两顿饭还是管的起的!大军安顿之后,我们再好好的给许将军洗洗尘,你看如何?”
许雄夹着雪茄的手随意的一摆,声音朗朗的说:“咋办都行!反整俺们要地就是块能歇脚的地方,其他的你们都不用管,吃喝用得咱都有,送你们点儿山东特产都成!等咱人都到齐了,我请你们尝一尝俺们的海鲜大餐!”
马鸿宾笑道:“也好!那么咱就先这么地了!我先让那帮兔崽子们把车都开过去吧!你也找些人给指指路,有话咱们待会再说,回见回见!”
许雄做事这叫一个痛快,三言两语的连哈哈都懒得打,直接告辞马鸿宾上车掉头回去了,不多时,就见那刚刚整顿下没多久的庞大车阵再次涌动起来,数以百计的引擎轰鸣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马鸿宾和雷中田一帮人听得心旌摇荡,不住的叹气。
带着人重新回到城头,剩下地事情自然不用他一省主席出来亲自操办,便是这样跟许雄当面地接头,也是被许光头逼得不得以而为之,这也让他顺道的感受一番将来地邻居做事的风格,接下来就看大家怎么掰扯了。
机械化大军终于动作起来,不多时十二辆坦克展现在他们面前。这种在山东军编制中属于最轻量级地坦克,是陈大老板坚决不承认不喜欢地初级版装甲兵器,那种37毫米的细长炮管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银洋枪头一般的不顶用,见惯了后世动辄120毫米的重型坦克的风采,再转头看这些傻大粗笨的东西,令他倍感别扭,要不是情况所需,为了锻炼装甲机械制造工业生产队伍,同时也是为了搞点赚钱的好东西。从他本心来说,是非常不愿意自己的部队装备这种小东西的,潜意识里,他将这东西跟抗战中小曰本地铁皮罐子混为一谈了。
但是在马鸿宾雷中田等人眼中,这家伙这叫一个雄壮啊!三米宽的前脸,两米多高的车身,五米多的车长,顶部是铸造成型的半弹状炮塔,前面航向机枪射击孔显露着。上面细长的炮筒子虎视眈眈的冲着人,顶上带着钢盔的坦克兵抓着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威风凛凛啊!整个战车棱角分明金属质感十足,行动起来,那钢制宽幅履带发出清脆地撞击声,“扎扎”“铿铿”的前进着,压在城门前的石板上隆隆作响,端的是好不骇人!
仿佛是为了给这些铁家伙增添威势,原本马鸿宾派出来迎宾的两名军官骑在比骡子稍大点儿的马上翘首以待呢。结果两匹马被这隆隆作响的庞然大物给惊着了!“嘻呖呖”长嘶一声人立起来,掉头就往城门里窜,两名骑兵一个不小心就给掀了下来,其中一人惨叫着被惊马拖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另一个大声吆喝“回来、回来”!那马那里还听他的吆喝?早就跑远了,反倒弄得街道上鸡飞狗跳的一阵乱腾。
马鸿宾等人在城头上看地真切,当即觉得脸上发烧胸口发胀,一股气怎么也平不下去。恰在此时,一辆敞篷吉普从后面钻过来。“嘎吱”一下停在那军官面前,车上一名带着墨镜的军官面无表情的探出头来看着他,喝一声:“上来带路!”“啪”一下将车门推开。
那军官也算灵性,当即抓起帽子往头上一扣,纵身跳上前面副驾驶的位置,指点方向就带着吉普车驶进城里。
后面,先是12辆坦克打头冲过黑黢黢的门口,而后是四十辆装甲运兵车,令城头上一众人稀罕的是。这些跟长方匣子似的铁盒子上面顶着那门炮的口径看起来竟是比前面地坦克还要大似的!而且两侧开着八个带盖的窗子。也不知道里面拉的啥人啥样。
接下来,便是拉着大队全副武装士兵的重型卡车。数量总有三百辆之多,而后是上千辆的挎斗三轮。两轮摩托,再后面是后勤部队和工程舟桥部队的重型卡车,一个个沉闷轰响着开过来,车上都蒙着篷布,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在后面,便是他们比较熟悉的大炮部队了!但见上百辆重卡后面拖着盖住地车厢,**后面拉着不知道什么口径地大炮,尽管裹得严严实实,久经军伍的马鸿宾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75毫米山炮野炮,再大点地是105毫米重炮,然后令他们震惊的场面出现了!一长串足有二三十辆地重卡全然是一个加长拖盘,上面装着炮口朝后的重型大炮,看那长度连炮身带架子的恨不能有十米,那裹得比成年人脑袋还大的炮口想想都知道是什么口径,这样的家伙面前,兰州城的城墙还不一下子就打塌了!
城墙上,从师长到团长凡是来开眼界的军官们集体咽唾沫,然后每个人从心底下爆发出无比的贪婪与恐惧,贪得是想,“这么多的重武器给在自己手里,那还不直接把西北四省都扫平了哇!这么强大的军力谁人抗得住一个回合?这玩意太牛了!”
恐惧的却是,这家伙哪天要是看着自己不顺眼的话,都不用把炮弹打过来,只怕是那粗大的炮口竖起来放在军兵面前的时候,就直接吓得一哄而散了,至于说坦克装甲车的冲到阵前……那已经不是勇气所能交代的了,可以恳请,一万个士兵里面能出来十个敢冲上去的就不错了,明知道送死。谁干啊!
马鸿宾呢?他只是觉得有些悲哀,在军工技术大发展的时代,军人地悲哀!无论多么勇敢的士兵,在现代化的杀人武器面前都不堪一击,无论付出多少鲜血牺牲,或许都换不来对方的一毫损伤,这就是强国和弱国的差距啊!他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大清那么大的国家被区区几千洋鬼子用遂发枪就打的投降割地,现在亲自看到这一幕,他才能体会到当年僧格林沁率领骑兵向机枪阵地冲锋的滋味。太无力感了!
仿佛是为了示威一般。就在第一波队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城楼上观礼者即将散去的时候,另一波地几乎同样数量的军队又开了过来!同样是12辆坦克开头40辆装甲车在后,加上各种各样机械上的士兵,足足一万五千多的大军居然没有一个人是走在地面上的!
这时候,兰州各军头们都已经麻木了,他们绝对想不到,蒋主席也绝对想不到,整个西北的各大势力也绝对想不到。陈晓奇说得派出一个师的兵力居然是这一副样子。早知道这样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会竭力反对的,这简直就是在破坏地区事态平衡!
一万多人要安营扎寨根本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地。许雄所说的全部停留并不确切,就在大军源源开进的时候,其中一个旅的队伍在12辆坦克和40辆装甲车的开路下,配合舟桥部队和炮兵部队,集中三千人步兵直接不休息的往前突进,为大部队打前站,同时也是为了拉开空挡便于补给。
于是乎。在第二天,许雄便与兰州的一群官僚军头们喝了一场没滋辣味的酒席,他决不食言的将携带地高级军需品拿出来慷慨送给马鸿宾雷中田等一众头目,并将山东特产的海鲜干货拿出来,令随军厨师收拾整治了款待诸位西北的大佬,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吧!
两天后,先头部队推进到了张掖!
他们到了的时候,马步芳正对马仲英做最后的攻击。自从中原大战后跑回来拉起军队准备大干一场的马仲英人枪太少,又是蹲在不那么发达的地方,上下都没有着落,根本架不住马步芳的新编第九师攻击,此时已经岌岌可危,而来自西面反对金树仁地特使尧乐博斯劝他去西面发展,这正张罗着准备动身呢,一块更大的石头砸了下来!山东军来了!
山东军啥样马仲英没见过,但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却是太吓人了!一大群铁甲战车和无数车辆拖着长长的尘尾直奔城池而来。外面警戒的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了。以至于马仲英亲自看到这一群不可阻挡的大家伙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爪子都麻了。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死死的瞪着这一群用不多久就能将自己收拾干净地攻坚利器,马仲英跳着脚地喊:“这他娘的都是啥来头啊!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天上掉下来地外国兵?这不是要诚心赶绝我吗!”
马仲英才十九岁。胆大包天罢了却不是成大事的材料,能搞到今天这个成色不过是凭着一腔血勇和敢杀敢拼地那股子锐气罢了,这碰到大事头上,那还得说跟稚嫩的孩子没啥两样,眼瞅着就慌了神了。
早就想鼓动着他赶紧离开的尧乐博斯不失时机的劝解道:“这肯定是马步芳从哪里借来的强军,兴许是中央军的精锐也说不定!再不然可能是俄国人掺和进来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赶紧的撤吧!再不走都来不及了!他们这么多的车马,肯定没那么快过得了黑河,咱们都快点没事!”
马仲英眼下手里头残兵败将加起来还有四五百号,但是枪杆子就太少了,只有一百来根,这也就是碰上了不比他富裕多少的马步芳,否则就眼前这些铁家伙,一辆坦克两挺机枪一门炮突突起来,他们都不够看的,去他娘的,撤吧!
年轻人做事干脆利落,吼一嗓子拉上人骑上马就逃出张掖过了黑河,临走时,马仲英扯着嗓子大骂:“马步芳、操你娘,撵着老子上新疆,白蜡杆子换钢枪…。”其余士兵能走的四百多人也一同胡乱吆喝着扬长而去。
兵不血刃,第一机步师的一旅占了张掖城。这座被连续多年来军阀混战和土匪横行闹得百业凋敝人丁凋零的“塞上江南”,现如今连五万人都找不出来,真的难以相信这里曾经是丝绸之路上最为重要的中转站之一,在数十年前还曾有十几万人在这里生活。
一旅旅长谷大力兴趣缺缺的在城里面驾车溜达一圈,见剩下的百姓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关门闭户绝不出来照面,顿时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回到临时旅部之后,参谋找上来,问:“旅长,师座让咱们在这里等着干嘛!按照参谋会议传达的指示,我们不是应该直接追下去直到给后面兄弟把路趟开的么?就这么让马仲英跑了啊!”
谷大力懒洋洋的坐在一张一小时前还是马仲英蹲在上面的花梨木太师椅,没精打采的说:“计划不如变化快啊!咱们顶头大老板的指示,是看好了玉门到酒泉那片地方,别把他的宝贝让土匪给抢了就行,剩下的不用咱管。可是来的路上我这么走着,越走越觉得这里头有搞头啊!咱们这么过去太可惜了!”
参谋有些挠头,这位老大平日里做事老是好像没精神,但是往往在节骨眼上出些难以猜度的变化,令人脑筋跟不上,根据以往经验,这位肯定有别的主意了,所以他也不乱猜了,直接问:“您大概是又看上什么东西了是吧?照直说,我也得算算咱们是不是能够做的有把握!”
谷大力搓着牙花子说:“你看啊!从兰州这一路过来,我发现这武威真是还地方,这张掖更被称为塞上江南,还有那酒泉,你猜怎么着?知道大老板为啥死活也得把这地方坑下来么?那可不是光有石油那么简单!那地方,煤铁钨金银铜什么都有!活活儿的就是一个现成的重工业基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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