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 刺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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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济南城西商埠路到纬十二路之间这片开埠二十余年的老商业区已经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客商和游客在宽阔的街道上或匆匆忙忙的赶着场子，或者满脸赞叹的看着一排排五彩缤纷形色各异的店铺招牌，随时走入一家门厅敞亮布幅招展的铺面去看上一眼，欣赏一番这江北最大工业重镇的繁华锦绣。

自从2日军完全撤走之后，在战火中浸泡了足足五个月的老商埠区几乎成了一片废墟，但凡有曾经亲日的人开过的店铺几乎个个儿的被烧透了顶子，墙倒屋塌的没个好下场，日本人在济南做的孽太招人恨了，这些关键时刻顺风倒添东洋*候清算时一个都没跑得了，不但当初被乱民抢空烧光的铺面家财一点都得不到补偿，就连安在城里的家业、甚至是在乡下的祖产都受到牵连，发了疯的老百姓哪管得了那些个哀求，纷纷的操起家伙这一通收拾啊！

打那之后，在山东地面上就有了一种不正之风，但凡有人敢说日本人一个根本不用等识字先生蹦出来削他，旁边就算是拾粪的都听不下去，抡起粪叉子打下来，更就劈脸浇过来，啐一脸唾沫那都是最轻的。

数百年糟践之后。被列强摁着揍了几十年地国民就是这么急躁，心气也不够粗不够足，早些年泱泱大国的包容自矜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现在人爪哇国也没捞着。总而言之，十七世纪西方人航海到达远东时看到的大明朝中国人的气度和文明修养，那是一点都看不见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次，特别是一些深受日本人栽培之恩的留学生们不服不忿的挑衅了几回，终究架不住满大街的人多势众，从那之后这里都成了日本禁区了。

搞成这个样子，很像后世的网络论坛中地霸权主义者。反正他说好的你就不能说个不字，自以为态度端正提点建议的往往招来漫天的飞砖，人身攻击辱骂祖上八代都算轻地。这样的事情，陈晓奇没少见。确实没想到穿越到现在，隔着八十年的两个时空中国人，居然是那么的相似，真是神奇来地对日不友好氛围到如今变本加厉的有些病态了，他想拉回来都不可能，一切只能等到国民真正成熟起来之后。慢慢的理性看待认真对待，当真有一天恢复了汉唐胸襟时。兴许这种事就没那么严重了。因此，他也没管。正宗日本人就更不用提了。当初他们在济南地产业全部摧毁一空，后来两国外交扯淡弄了个互相不追究不赔偿。也就不了了之。再想建立产业，那可就难了！试问那种情态之下。谁还敢把房子租给日本人？就算他想买地自己建造，也得想想是不是能养活的下去不是？

本来济南城日本人就不是太多，满打满算撑死两千人不到，刨去领事馆地、卖大烟的、开妓院地、开饭店酒馆的、搞工厂地、贩日本货的，剩不下多少了，大部分在战后呆在济南城省政府大院里喝“珍珠泉”地水吃不加盐的饭团子时间长了，都坐下病了，战事结束之后，打死都不在这地方呆了，所以，他们的结果要比那些中国亲日者好一些。

不过，那么一次波及全局的折腾，整个济南城西部可就算废了。前前后后的十几次炮击不但将美华集团的各类大炮试验了个遍，同时也把曾经繁盛闻名的济南商埠给搞成了一片瓦砾。\\

城西普利门外，长达一公里的区域内被烈性炸药彻底摧毁，除了清理干净重新建立别无他法，结果到现在都没弄完，残砖碎瓦是运走了，什么时候盖起新房子来可就难说了，商业中心已经不在这边

纬一路往西的商埠区受损的地角经过三年重建已经基本是商业职能却有了极大的转变。为济南新老城区百万人提供日常所需的零售业网点全部集中到了城东新建起来的大型商业区里，更加现代化的楼房布局，更加整齐宽阔的临街楼房和功能设施复杂多样的餐饮娱乐区交织在一起，已经成了来济南的人不可不去的重要所在。

因为此，重建起来的那部分老商埠便重新开张另作用场，清理出去一些不开眼的墙头草之后地角大得很，便被整治成了这时代非常独特的大型批发市场。济南这个新兴工业城市建立起来的整套轻重工业产业链提供的大小产品数以万计，的确需要这么一个功能齐全的大地方---特别是临近火车站方便装卸转运的地方，如此一来济南城的格局就越发鲜明。

到了今天，老城区仍旧保持江北水城的风采格调，垂柳处处泉涌石台，乃声中小舟横越南北两门，其风情不减反增，好一处宜人胜地。

西部批发区、中东部新兴商业区、南部文化区、东郊工业区、东北方向则是依托小清河与华山南部洼地建立的颇具江南园林风格的豪华别墅区，水泥柏油马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数年间人口一增再增，论规模只怕是除了京津之外江北无一地可比了。

鲁货通行天下，地处要冲的济南城更加的繁华鼎盛，一往往的人那是数以万计，特别是冲着大宗贸易来的西面商埠更加忙碌，来往的人绝大多数兜里都揣着大宗地金票汇票，行事必然要紧张匆忙一些。可谓是一时之奇观了。

本地人已然是见怪不怪，不管外面怎么闹腾，这里是一番风调雨顺的另类风情，提前做起来店铺的人财源滚滚不说，就是开饭店的，那也是天天翻台多少次都忙不过来，当老板的每天结算时，那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11点钟，就已经到了饭点儿了。这地角儿人都忙得很。中国人又喜欢酒桌上谈生意，所以为了节约时间，大都下手挺早进度很快，老饭庄子干的久了都明白其中门道。各家请客的都是那些主顾什么口味早就记录在案，那边一打招呼，这边麻溜儿的都准备下了，保证是宾主尽欢。

像往常一样。今天一大早，“成德饭庄”地陶掌柜就把一众手下都照例交代一番，开了个“例会”。然后大家各忙各的，准备迎接直到晚上十点就不见得完事的工作分的时候。他亲自收拾齐整了走出大厅来，站在门口下两节台阶。冲着东面不住地张望。

这时，打西面来了一个穿着对襟短打、腰间束着布带。撒着裤脚挽着袖口、留着小平走了过来。他个子约么一米六五左右，胳膊腿明显粗壮。两锁骨后面高高坟起显见的是筋肉强健、爆发力不低，两腿略微有些罗圈，却是行走如风不沾一点尘土。

大老远地看到陶掌柜在那里踅摸，年轻人一双小眼立刻眯缝起来，嘻嘻笑着喊道：“陶掌柜啊！您这是干嘛呢！我不就订了一桌子大八样儿荤素席面儿么，统共算起来不过五块钱的买卖，您至于亲自出来迎接的么！这多叫人不好意

陶掌柜回头一看是他，顿时笑道：你小子啊！不都说好了做完之后我让伙计给你们家送了去么，你师父就那么着急吃上这一口，非得找个人来紧等着是怎么地！呵呵，不过我可不是在等你啊，要想让我亲自迎你的大驾，那得等到你做到你师父那成色那一天！现在么，少给我贫嘴，进去等着吧，马上就得！”

年轻人嬉笑着不以为忤，继续打趣道：“什么贵客值得您陶大掌柜亲自站街上迎接啊！这可是稀罕事，凭您成德饭庄大东家苗先生地招牌，山东地面上谁来不得恭敬几分那！”

陶掌柜没好气的拿下巴鄙视他一下小子懂个啥！咱开店做买卖地讲究的就是宾客至上来者最大！哪像你们开武馆地，凡是进门的不是切磋踩门槛踢馆，就是求着拜名声大了，这脾气架子也跟着见长！那根本都不是一道局，你呀，赶紧拿你的菜去吧，少给我打哈哈！”

年轻人摇摇头从他身边错过进了大厅，捡一张靠角落不显眼的桌子坐下来，早有伙计殷勤过去添上一碗趵突泉水泡的绿茶，顺手端两碟子瓜子花生给当零嘴磕着，不让人觉得受冷落。\//\

那年轻人坐得下来，两条腿岔开箕张着，右手按在膝盖上，左手横搭在桌面上随意捻起瓜子来，慢慢的磕着，眼睛眯缝着看似随意的望着斜角的门口，身在暗影角落，却是一个观察来往人的好位置。

陶掌柜依然在台阶下张望，过往的熟人看到之后如同发现新大陆似的吆喝一声：掌柜这是在干嘛呢！合着济南城能让您站街等的可是不多，啥贵客啊！”

陶掌柜随口笑着应付：“稀客！不常来，大主顾不能怠慢！忙您的，得空来喝茶！”

打着哈哈的这么过去了五六分钟，吃饭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多熟客头一次见他在那里迎宾都觉得受宠若惊，不管是不是恭候自己的，多少都拱拱手礼让一番，却也都看的出来，陶掌柜明显是心不在焉的，便都识趣的自己入厅上楼上拐出来一伙人，穿的是马褂长衫汉服中山装的皆有，头前精瘦的人提上十步远隐隐约约的将人流分开，令来往的人不至于冲撞到后面的要人，随时警惕的看着那些人的腰间、腋下和手里地东西，防备不速之客出现。

尽管他们做的好像很隐蔽。实则有心人打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干嘛的---保镖护术馆，以神剑将军李景林为首创办的中央国术馆在这里开了山东分馆后，在得到山东各界特别是主席陈晓奇的大力支持下，资金充裕手笔豪阔，加之李将军人面广地位高，请来李书文师徒和孙禄堂高足甚至杨澄甫师傅等等高人轮流坐镇，登时间将山东这个自古就不缺豪勇之士的地方掀起一股尚武风潮。

一向来以来都有“穷文富武”的说法，但凡教授功夫的都随着经济发展走。这时代最先起来的是广东上海天津京城这些豪富扎堆地地方，山东工商业大兴之后，尚武之风又炽，自然吸引了众家门派前来开馆授徒。一方面发扬光大本门技艺，另一方面也是为自家生活着想有个可以依托的落脚点。

山东教育从小学开始教拳，各家根本不用担心徒弟们没饭吃，满大街的年轻人行走起来也是赳赳武夫的样子。\\司空见惯了，类似陶掌柜这样地人接触多了也就多少能看出老是盯着别人身上看的护卫别看穿的不显眼。其实他们的行为动作都很容易判断，瞒不过当地人地眼睛。

看着开路的阵势。陶掌柜就知道来者不俗，这些人的身板精气神都赶得上一些成名地师傅了。却是五六个成一伙的开道，要保护地人之重要可想而之。

在他们后面的。有带着礼帽穿长衫地中年士绅，行走起来四平八稳庄重贵气。又有三十来岁的青年才俊，看那身板那步履分明是军人出身，即便是一身便服也是矫娆不群，站在人群中很有种鹤立鸡群地架势。

另有些装束普通、模样普通甚至看不出什么特色的普通人也在其中，加起来总有五六号地汇成这么一伙，随着人流在街上不紧不慢的行进着，是不是的指点着两边的商店评论说笑，很是随意。

这些人里面，别的人陶掌柜不认识，可是有两位那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一位正是本店东家苗翰东先生，另一位却是当年了不得的周家老三，一个折腾的老家人没一个安稳舒坦的捣蛋鬼，如今却是出息了，却是整日的不知道在忙什么，少有人见。

离着还有十几米远，陶掌柜就扯着嗓子满脸堆笑的喊道：“苗先生！您可算是来了！快往里面请！”

人群里面年纪最大的然他戴着一顶大帽子压得眉眼低低的，不仔细打量看不见他的脸面，可那身形仪态在那里摆着，像陶掌柜这种端人家饭碗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若不是提早得到消息，他也不可能早吧早的在这里迎接着，为的，不就是在这样的难得时候好好的露露脸表现表现么？

现在的苗先生家大业大的，像饭庄这样的小产业基本都交给其他人打理了，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安养享福的，用不着事事处处亲力亲为，陶掌柜想要见他一面那也不容易啊！这一回东家来了，那是一定要殷勤伺候的。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苗先生略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些护卫中更有几个人猛然将刀一般森冷的神光递了过来，看的陶掌柜浑身一哆嗦，差点没坐在地下去！这些人的眼神怎么那么凶！一个个的要吃人么！

苗先生闻听他这一嗓子喊，立刻皱起了眉头，侧脸对旁边说：“老七！我好像没对谁说起过中午要在这里吃饭的！怎么他就知道了呢？还巴巴的在这里等着，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这些人啊，真是的！”

他的旁边，正是陈晓奇。从九月初开始一直忙活到现在，难得一切事情都上了轨道，他也要偷空清闲清闲，便出来“微服私访”，亲眼看看这片战火烧过的地方到底恢复就在城东住着，离着这么十几公里，却是远比莱芜基地要陌生的多。出来之前正好苗先生静极思动，便一起过来瞧瞧，不料想却见了这么一出。

陈晓奇淡淡一笑：“苗哥啊，你也不想想现如今你的身份！说难听一点。那皇帝在紫禁城里随便说句话，不用两个小时就能传遍京城，您这山东大豪国内工商业锯子，手底下做事地人成千上万，谁不巴望着逮机会亲自见您一面得个彩头啊！我估计你家里的那些仆人伙计在这上面不少吃好处！”

苗先生嗨声叹道：“治家不严，我之过也！这么下去我还敢出来见人么！真是不像话！回去我得重新整顿一下家规了，这样随便传言出来，不是坏我的名声么！光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今天又牵连到你！扫兴！”

陈晓奇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事前谁也不知我能跟你一起出来。\\\\既然你本就打算在这里吃饭，那也别想这不开心的了！人家必定是辛苦准备了许久，便遂了他的心愿也吧，做事都不容易！”

苗先生只是叹气摇头。超前陈晓奇一个身位的一名三十来岁精悍汉子却回过头来，一脸严肃的低声说：“老板！我建议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或者干脆回去。您的行踪不易张扬，若是被人事先得知。难免生事，这样不安陈晓奇摇摇头笑道：“七星，你也太敏感了！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就让我碰上了。虽然我地仇人不少，可要是在济南动手。你也太小看安全部的那些弟兄们了！今天我也是临时兴起又不在计划之中，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