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召见太子(2 / 2)
明初,在皇帝朱元璋吏治森严,**不那么严重的情况下,白员为正员的三倍。面对白员集团,朱元璋的反应极为凶狠,杀手叠出。
朱元璋说,竟有官员敢在朝廷法令之外巧立名目,起用闲民当“干办”和“的当”。官员擅自起名,闲民擅自承当,这是乱政坏法,罪当处斩。今后捉拿进京,官员和闲民一概斩首于市。
没过多久,朱元璋就觉得仅仅砍当事人的脑袋不解气了。他说:如今的官府故意违反法律,滥设无藉之徒。这些人自称“的当”、“干办”、“管干”,出入城市乡村,祸害百姓比虎狼还厉害。……今后再有敢这么干的,“的当”本人、“管干”本人、“干办”本人,连同政府官吏,族诛。
灭族?灭族。《大明律?吏律?滥设官吏》规定,对滥设编外人员的官吏,最重处罚是杖一百、徒三年。明朝立法严酷,已经比唐朝规定的徒刑增加了一年。至于钻营滥充者,《大明律》规定杖一百、迁徒。容留(错误轻于滥设)滥充者的官吏,最多杖一百,不判徒刑。朱元璋竟不加区别,一概满门抄斩。
朱元璋不仅立下严刑酷法,还发动群众保障实施。而四编《大诰》这种惊世骇俗的雷霆手段,就是用来对付这班人的。
《大诰续编?吏卒额榜第十四》规定:今后,各省、府、州、县衙门的官员,必须把应役皂隶的名额张榜公告,让民众知道。公告最后还必须声明:“除榜上有名外,余有假以衙门名色,称皂隶、称簿书者,诸人擒拿赴京。”
为了鼓励百姓替他捉拿白员,朱元璋悬下重赏:“所在乡村,吾良民豪杰者、高年者,共议擒此之徒,赴京受赏。若擒‘的当’人一名,‘干办’人一名,‘管干’人一名,见一名赏钞二十锭。的不虚示。”
洪武十八年的二十锭等于一百贯钱,如果不考虑次年出现的通货膨胀,这笔钱可以买到七八千斤大米。似乎比务农的收益高。
后来朱元璋又提高了赏格。《大诰续编?闲民同恶第六十二》规定:闲民私下擅称名色,与官吏共同祸害老百姓的。族诛。如果被害人告发,将犯人的家产赏给首告人。有关官员凌迟处死。
《大诰》是朱元璋亲自处理的各类案例的汇编。通过庞煌制造的高速印刷机械,刊发了无数份发行全国,朱元璋要求人人学《大诰》,家家户户有《大诰》,这就在全国城乡撒下了天罗地网。
如果把这种局面比喻为一盘棋,那么,延续千年的棋局上出现了朱元璋的新杀着。
洪武十九年,朱元璋写下了一段充满失望和希望的文字,大意是:过去我任命的那些官。都是些不才之徒,一到任就与吏员、衙役和顽恶泼皮勾结起来作弊,害了我多少良民。我想依靠官员替百姓辨别曲直,但是十九年了,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官。今后,民间的老人和豪杰要帮助我安民。官府再徇私枉法,就给我把刑房官吏捆来。再赋役不公平,给我把户房官吏捆来。……只要民众按我的命令去做,不用一年。贪官污吏就会全部转化成贤人。为什么呢?因为良民自己能辨别是非,奸邪难以得逞,由此就可以逼迫官员成为好官。谁敢阻挡民众捉拿贪官污吏,满门抄斩!
百姓监督政策的实行情况及其效果如何?是很难以作出准确评估。但从这三年的实施情况上看,确实有一些百姓使用了这种权利并且获得奖赏,还有一些刁难权利行使人的官吏被挖掉膝盖甚至被处死。
朱元璋曾以洋洋得意的讲过一个县官向老百姓求饶的故事。他说。乐亭县的主簿汪铎想方设法害民,擅自征发劳役。避劳役者要交五匹绢。结果,德高望重的老人赵罕辰等三十四人联合起来将其绑缚赴京。路上。又有何睿等十名“的当”人、“说事”人和“管事”人(至少有两种为白役)翻然悔悟,改正错误,协助赵罕辰等人将具体执行害民政策的工房吏张进等八人一并绑缚进京。走出乐亭县四十里后,县主簿汪铎求饶说:我十四岁读书,用十年寒窗之劳换来了今天,你免了我这一次吧,别毁了我的前程。
但是百姓始终不为其说动心思,而是将他绑到了京师之中,曾经被朱元璋在朝堂之上说了好几遍,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朱元璋彻底的恼怒了。
百姓监督当然是好,但是更有不干净的一面,某些刁民如何滥用这种权利,如何借机横吃横喝,到人家杀鸡宰羊,敲诈勒索,如何拿获贪官污吏白役后做私下交易。这倒也罢了,反正可以降低贪官污吏和白员们的收益。问题在于难以正常执行政府公务。
朱元璋本来限制了衙役的合法伤害权,不准他们拿着牌票下乡抓人,只能发牌传唤,三次传唤不到才可以用强。结果,在官府需要召集民众正常服役的时候,某县一传不来,二传不来,三传都不肯来的达二百五十多户,更有一位叫刘以能的刁民,不仅三牌不至,还把前去通知的差役绑缚进京。
可以想象,各级官员如何窃笑着把这些信息迅速而夸张地传到朱元璋的耳朵里。他们的潜台词是:不是要限制我们的权力吗?不是要群众监督我们吗?那好,你安排下来的差事我们无法完成,这可不赖我们。
朱元璋听多了这类报告,感叹道:呜呼!为了方便民生而禁贪婪的官吏,刁民便乘机侮慢官长。为了维护官吏的威信而禁民众,官吏的贪心又勃然而起。没有人知道仁义在哪里。治国难呀!
就在皇帝如此糟糕的心情下,太子朱标一踏进乾清宫,便与从宫内走出的户部尚书郁新打了个照面。接受了拜见,寒暄两句之后,太子朱标急忙走进乾清宫西阁。
“儿臣恭问父皇圣安!”太子朱标向御案前的朱元璋跪下,朗声说道。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御笔,推开奏折,目光移向太子朱标,紧绷着的脸上松弛了,绽出一脸慈祥的笑容,说:“起来吧,起来吧。”
“父皇万岁万万岁!”
“好了,好了,坐下吧。”
“谢父皇赐座。”
太监将铺着黄龙锦缎垫的椅子摆到一边,太子朱标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朱元璋慈爱地瞅瞅太子朱标,朱标依然那么英俊年轻,看不出已是三十四五岁的人。
朱元璋望着太子朱标,想起马皇后生产长子时的喜悦与兴奋,想起她对太子朱标的偏爱种种情形,难免有些伤感,唉,马氏,你走得太早了。
“太子,”朱元璋微微抬手,抚摸着嘴角两撇已经花白的胡须,亲昵地说道,“雄英和允炆好久没进宫了,他们好吗?”
“好,很好,托父皇的洪福,”太子朱标欠身连声说,皇帝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叫人带他们进宫来让朕看看,”朱元璋意外的说:“朕看看他们的学业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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