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 镇江之外(2 / 2)
“小兄弟,我们从青州来的。”刘固警觉的回答道:“到句容走亲戚。”
“噢?二位也是句容人?听口音不像。”店伙计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抹着桌子,搭讪着,“小的家就句容城北山里,咱还是同乡呢。”
“我们是青州人,”刘固觉得不对,忙把话头岔开,说:“不过去探访一位远方亲戚而已。请问一下到那里有什么近路吗?”刘固顺手将一张五十文的大明宝钞递给伙计问道。
“多谢客官。”店伙计收下纸钞,忽然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二位留心着点,晚上千万不要走出客栈。”
“为什么?”
“客官新来乍到,自然不知究中原委。这龙潭近来不比往日,每天日落之后,就不能出去了。”
“莫非……出了盗贼?”
“不是盗贼,客官果然不知,我们龙潭名字来由就是西面那个寒潭,据说和清凉山东麓的乌龙潭相通,不过最近突然水妖出没,经常往村里掠劫人口,这不,失踪了十余人了,官府也不管,请宝华山上的法师来了也不管用,所幸的是不出门便不会有事,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真的?”刘超听见一跃而起,好奇的问道。刘固急忙向他使眼色,十分感激地对店伙计说:“那谢谢小兄弟了,不过,倒也怪,村里怎么不张贴个告示,以警示路人呢?那样我们来时便可知晓了。”
“谁说没有?”店伙计说:“只不过白天贴了,夜晚就会被水妖揭走,然后村里还能听见怒吼,听法师说,那是水妖恼怒,于是我们只好口口相传,不敢再贴了。”
店伙计临出屋时笑道:“二位只要不出客栈,就不碍事。水妖只捉路上之人,从不进院落拿人的。”
刘固惊出一身冷汗,他出身书香门第,自然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但路人失踪之事,不是店小二在那里危言耸听,便是有人夜间有所行动,不想被人看见,所以才有此谣言,由此看来,他和儿子两个人前来的确有些冒失,还不如先往京师,请弟弟刘国禀报上司,派遣一些兵马比较妥当,现在,刘固看了看满脸兴奋的儿子,不禁隐隐有些后悔。
不无忧虑地说:“超儿,今天你不许出去。”
“为什么?孩儿也想看看那水妖有多厉害。”
“不行。万万不可莽撞。今天夜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直奔京师。见到你二叔再做打算。”
“父亲,要到京师,咱们如是坐船,估计现在已经在二叔家里了,既然您让孩儿随同一起前来,哪有遇见水妖任其祸害百姓的道理,父亲不用担心……。”
还未说完,刘超耳朵一耸。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疾步走到窗前,猛然拉开往外看去。刘固显然知道儿子不会那么大惊小怪,连忙也一起过来。
明月初升,本应该安息的猿猴,却不知怎么发生一阵骚动,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刚才抢去刘超手中烧饼的灰毛健猴,在树枝上盘着,瑟瑟而抖,仿佛快要掉下去一般,终于,一个寒噤。那灰毛健猴再也支持不住滚了下去,听着“呯”的一声,再也不动弹了。
刘固心神大乱,想起了刚才被猿猴抢走的烧饼,一阵倦意从脑中袭来。
“糟糕。被下药了!”马上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现刘超却像个没事的人一般。知道自己是年纪大了,抵抗力自然要弱了许多,怕儿子担心,自己胡乱就着盆擦了把脸,才觉得好了一点。
“勿躁,再冷静想想。”刘固拼命的想着对策,刘超几次想翻窗而出,但是鉴于父亲的命令,也不敢造次,慢慢的倦意也偷偷袭来。
只是过了一会,月到中天,蛙声如沸,丛山峻岭沐浴在混茫的月色中。窗外的大山里不时传来阵阵狼曝和猫头鹰的啼叫声。客栈的大院内洒满月光,一片宁静,那放置在院内的马车,轿子,杂物,守候着死寂的月夜。马棚内几盏昏黄的油灯闪烁明灭,偶而响起拴在棚内的马儿喷着响鼻的声音。远处不时传来巡夜的吆唤和梆声。
看着将要睡着的儿子,刘固忽然听到客栈大门口突起一片响动。他赶紧飞奔过去叫醒刘超,让他洗把脸,然后自己偷偷来到门边,从门缝往大院里看去,只见涌进数十黑衣人来,个个提着刀剑,打着火把。店小二则是在一侧,对着他们的住处指指点点的,心知不好。
再看儿子,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更是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说时迟,那时快,刘超刚刚走到父亲身边,门口就传来店小二的敲门声,喊道:“客官……客官?”
不明所以的刘超刚要去开门,却被父亲一把拉住,迅速的退至床边,就算是刘超再不懂事,此时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店小二刚说过夜间不要出门,现在又来喊他们,是何道理,在看外面火把通明,不由闷哼一声,顺手掂起了客栈中的板凳。
店小二喊了两声,见没有人应声,就向一起的黑衣人说道:“大人,估计是药起作用了…..。”
话还没有说完,刘固父子就看到本来插好的门竟然莫名其妙的开了,随之火把一闪,就有人往里面闯进,刘超怒吼一声,手中的板凳就抛了出去。
首先进门的是两个极为粗壮的黑衣人,还未适应屋中的黑暗,就看见有东西砸将过来,仗着力气比较大,伸到前去格挡,没有想到两把刀刚刚触及抛来之物,便觉得一股大力涌来,钢刀已经被砸飞了出去,再下意识的用手去推,四支手臂齐齐折断,然后板凳重重的撞在胸口……。
这只是瞬间的功夫,后面的黑衣人和店小二就看见黑影一闪,先进去那两个手中的钢刀和火把双双飞开,然后又齐齐的喷了一口血,然后委顿的顺墙瘫在地上,眼见是不能活了。不由大惊,赶快停下。
刘超那里按捺的住,又抄起桌子直丢过去,将众人逼开,趁着这个机会,双手各执一个板凳,急冲过去,顺着走廊就不要命的拍打,那群人那里料到会遇见这样的疯子,特别是听店小二说,住进来的是一老一少,小的有十四五岁,老的已经五十多岁了,满头白发,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心里本来就没有当回事,要不是上司有命,不能放过一个陌生人,否则还真懒得理会这父子二人,却没有想到会遇见硬茬。
刘超将众人逼远,因为父亲在后面,他也不敢远离,随后就退至门口,经过刚才那么大的动作,竟然连大气也没有喘一口。就仿佛刚才那么激烈运动的不是他一样。
警惕的望着外面,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头也开始发晕,心知不妙,再看父亲时,也是摇摇欲坠,刘超不喜读书,所以父亲从小为他请来不少武师学习功夫,平常教导时,对于一些江湖伎俩也说一些,马上就想到可能被下药了。
按照那些武师们的说法,忙端起那盆倒好的洗脸水倾盆从头淋到脚下,顿时清醒了许多,这时,刘固已经倚靠在床边陷入了昏迷当中。刘超牙一咬,想起猴子既然能从对面峭壁的古松跃来窗口,那么也就能从窗口仿猴子猿跃攀缘顺古松逃过去。
身怀绝技的刘超将父亲绑在自己背上,轻巧地顺着古松的巨臂三踯两跳便到了主干枝丫,奋起顿足将伸到客栈窗口的岔枝踹断。然后摸黑顺着晚间所见的印象,攀援而上,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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