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鹜难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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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机场高速,没有路灯。警车颠簸着走在崎岖的土路上。

“我记得从这里走要近很多。”司机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李平说道。

“别走岔了,都十一点多了。”李平略显疲惫,从司机放在前挡风玻璃边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他从后视镜中已看不到跟着他的那辆车的车灯,轻松地喷出一口烟雾。

吕乔微闭上眼睛,身体随着车子而摇晃着。颠簸了二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片亮色。车子总算从村边小道中斜插出来,开上大路。吕乔认识,这是n市所辖的一个县城,也被人们俗称为“劳改城”。县城边缘上有好几座监狱,有监狱中心医院,有警官大学,有警犬基地,有省、市堪称一流的看守所。转了两个弯,警车径直开进了一个敞开着的大门里,左侧一栋大楼,门侧的标牌上写着:n市第一看守所。

“下来吧。吕总。”章立明从车上跳下来,转身对着吕乔如释重负般地说道,脸上还能看出一丝笑意。

吕乔的归案章立明是最高兴的一个。三个多月来,检察院对吕乔的出逃一直有追究章立明渎职的动议。尽管没有最后实施那个将要影响章立明一生前途的动议,但是章立明的年终奖金还是泡了汤。吕乔终于归案,章的开心溢于言表。

吕乔头也没抬,但是她能想象到章立明的得意神色。倒是李平不动声色,很平和地交待吕乔带上随身物品,慢慢的下车,不要被车门碰到了头。

办完手续,经过安检,吕乔束着头发的发卡给没收了。她披散着头发,跨进了铁门。当大门就要关起来的时候,吕乔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了检察院的一行人一字儿排开,站在那里。她能想象得到这些人眼里流露出的遗憾和惋惜。一行清泪不自觉地滚落在脸庞。她扭回头,悄悄地擦去泪水,跟着警察走进了那道与喧闹、繁华隔绝的大门。

“把鞋脱在门口,光脚进去。”一位女警察带着吕乔走到女监区7号门旁,“动作快点!”

吕乔没有动,静静地站在铁门边。“这是规定,听见没有?”女警察厉声道。

吕乔抹去还在流淌的眼泪嗫嚅道:“穿鞋是我的权利。”也不知道女警察是否听得见这可怜的申辩。

“不要跟我谈你的权利,你的权力你的律师会跟你谈。现在你必须脱掉鞋子从这里进去!”夜深人静,女警察的嗓音尖刻,不容争辩。

“如果我就是不脱鞋呢?”吕乔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转身面对着女警察,带着挑衅的目光。

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然,年轻的女警察还没有见过这种执拗的场面。脱鞋,这是看守所的规定,嫌疑人基本上都会配合的事情,居然在这个女人这里给卡了壳。声音惊动了号房里的人们,有几双眼睛和挤在一起的脸和头在风窗口晃来晃去。

“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到铺位上去!”女警察无名火起,冲着风窗口吼道。

号房里一阵躁动。就好像有无数双脚在床板上跳动。

“不就是脱鞋吗?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气?”聪明的吕乔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脱鞋进号房。”

女警察来了精神:“这是规定,你必须服从。”

吕乔看了看女警察,无奈地呼出了一口气,脱下了皮鞋,光着脚踏进了7号子的铁门。没等吕乔看清楚这号子里的情形,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厚重的号门在吕乔的身后沉重地关上了。紧接着,号子里另外一扇铁门又“哐当”一声开启了,吕乔双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往前挪了两步,探头往里一瞧,整整一屋子女人,足有十八、九个。

“进去,走进去!”女警察在风窗口观察着吕乔,“胡丽,搜身。”

被叫做胡丽的女人从通铺上爬起来,把吕乔拉进了号子里。“脱下衣服,还有裤子、胸罩。”

“为什么?刚才外面已经检查了,为什么又要检查?”吕乔有些愤怒,轻蔑地看着这个叫做胡丽的女人。

胡丽面无表情,机械地上来强脱吕乔的衣服,并朝着通铺上喊道:“辘轳,来帮忙。”

叫辘轳的是一个女孩子,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脸上的皮肤黑黑的,从通铺上跳下来,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吕乔的身边,不由分说就把吕乔的牛仔裤拉链给扯掉了,然后就脱吕乔的裤子。吕乔吓了一跳,本能地护着裤腰,躲闪着不让辘轳得逞。没等吕乔缓过劲来,又上来了几个人,将吕乔的体恤衫从腰间往头部猛地一拽,吕乔突然大喊“救命”,一号子的人都笑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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