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后院起火3(2 / 2)
当然多尔衮对这个弟弟也特别好,屡次为这个弟弟加官进爵,最后甚至把济尔哈朗给撤了,换上多铎辅政。
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多尔衮二话不说,立刻班师回朝,怎么也要见这个亲弟弟一面。
可惜老天不能随人愿,尽管多尔衮第一时间撤兵,但是到了居庸关,战争魔鬼多铎还是先一步挂掉了。
多铎这一辈子,南征北战,立功无数,可谓智勇双全,武功之盛,用兵之强,当世罕有匹敌,但也积尸如山,流了多少孤儿寡妇之泪。他是满洲英雄,也是冷血的刽子手。功过是非,实在是很难说。
不管后世如何评价,对于此时的多尔衮来说,多铎只意味着兄弟情深。多尔衮“换上素服,号哭奔往京城。”
在多尔衮料理多铎后事期间,阿济格等贯彻多尔衮的方针,率领的军队围困着大同,并且挫败了来自长城外助马路(今助马口)、得胜路(今得胜堡)来援和姜瓖派出接应的军队,切断了大同和其他山西抗清力量的联系,而且调来了红衣大炮,但是大同的防守依然坚固得很,大同城下死伤累累。
阿济格、尼堪毫无进展。
除此之外,形势反而进一步恶化,到1649年四、五月间,山西的局势已经十分严重。清政府能够控制的只是省会太原、晋南平阳(今临汾)几座孤城。
这这种情况之下,多尔衮料理完多铎的后事之后,立马决定第二次亲征。
多尔衮抽调一切可用的满、蒙、汉军投入山西战场。
多尔衮在山西的阵容堪称自入关以来最豪华的阵容,除了在湖南的济尔哈朗和勒克德浑、挂了的豪格和多铎之外,所有能打的王全部都到齐了,英亲王阿济格、敬谨亲王尼堪、端重亲王博洛、承泽亲王硕塞、多罗亲王满达海、多罗郡王瓦克达,还加上自己。阿济格、博洛、尼堪等人都曾经是独档一面的统帅,而在山西战场上扮演的只是前线指挥官。至于康熙初年专政的鳌拜不过是随军偏裨而已。此外,陕西方面还有平西王吴三桂、固山额真李国翰、陕西三边总督孟乔芳等人领军配合作战。只有刚从江西凯旋回来的谭泰、何洛会两名固山额真留守北京。
这次山西的易帜,最大的特色是当地百姓广泛参与,上自文武高官,下至普通军民几乎都自愿地奋起反抗,可以这么讲,如果每个省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凭满清那几十万人和二十万八旗兵,能达打到山东都算他本事。
即使多尔衮亲自上阵,兵力占优,由于山西这次抵抗的广泛性,也还是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果,自己反从马上摔下断了腿骨,从此永远告别戎马。两个月后,鉴于天下未定,主少国疑,朝中也没拿主意的人,多尔衮匆匆返回北京。
初步为多尔衮解决问题的,是接替宣大总督的佟养量。佟养量带领部队进攻代州一带的刘迁部,先后在平刑(平型关)、雁门关击败刘军,刘迁率领部众退入五台山区扼险据守。清军凭借优势兵力在降将引路下翻山越岭逐寨进攻,把刘迁部压缩到一个狭小的山区。最后在黄香寨激战,刘迁父子阵亡。代州地区复明武装的覆败,解除了围困大同清军的背面威胁,初步使山西战局变得对清方有利。
就在此时,在清军的优势兵力面前,复明势力也终于招架不住了。大同城里的粮食消耗已尽,“兵民饥饿,死亡殆尽,余兵无几”。
眼看形势危急,这个时候,有人挺身而出——投降清军。八月二十八日,杨振威带领六百余名官兵叛变,杀害姜瓖与其兄姜琳、弟姜有光,持首级出城投降。
在明末清初这个时期,最大的特点,就是汉族人民从来不缺少投降派。
大同被攻破,对于多尔衮而言,体会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咬牙切齿的愤怒:如果不是山西的叛变,怎么会搞得自己连多铎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怎么会把全国各地的兵调过来讨伐延缓统一全国的步伐。
诸候一怒,赤血千里,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多尔衮下令屠城,除杨振威的官兵家属外,大同城内的“官吏兵民尽行诛之”。由于围攻八月之久始终攻不下这座坚城,多尔衮传谕把城墙高度拆除五尺,借以泄愤——说明多尔衮真的怒到极点了,他也不想想,以后就是他守别人攻了这不是帮敌人忙么。
这次屠城,是汉族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屠城。惨到什么样的程度——你几乎在史书上找不到任何记录,正因为史书上没记载,才再次印证了这次阴深深的屠城之惨。
唯一的档案,就是满清派来的大同知府的一份奏折,最后全城还有五个重案犯,大同知府上书顺治,称既然没有了苦主,就可以释放这5个人了。
读到这里的时候,我不寒而栗。这个数字让我感到的是绝望和恐怖。就是说,全城的官吏兵民全部被杀,无一活口,没有一人看到过屠杀的过程,看到的全部被杀光了。
相比而言,扬州十日,至少还有读书人能描述屠杀的经过。我想大同屠杀中间的过程,比之扬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份奏折,可以说一字抵万金。而这次屠杀的发起者是——多尔衮!请大家记住这位摄政王的野蛮残酷吧!
大同彻底变成了一个鬼蜮。
随着大同的沦陷,山西的义军失去了信心,加上缺乏统一调度,面对优势的八旗精锐,被一块块地分割包围消灭。到1649年十二月,山西和陕西部分地区的火焰,终于被最终扑灭了。
山西的易帜最终失败了,但是它告诉我们,清军不是不可战胜的,清军的实力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强的,一个山西,并不算多,将不算广,但是只要发动群众的力量,即使清军倾全部之力,也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平定,甚至还是靠汉奸的力量。
相比之下,南明小朝廷,地盘并不小,军队也不少,却一败再败。
在山西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清军几乎全部的力量都倾斜在山西的时候。南明继续奉行无为方针,可谓“能混一天是一天”,收复失地靠大家易帜,完全没有任何行动。
永历朝廷虽然在口头上以复明自任,但情报不明,从来没有一个高瞻远瞩的战略计划。对清廷的精兵猛将全部调往山西、其他地方兵力单薄的窘境一无所知,还在纠结金声桓等人的遇难,甚至庆幸清军未乘胜直下广东、广西,却不知道这时正是清廷最吃紧的时刻。在将近一年时间里,朱由榔君臣又昏天黑地地过起太平生活,局促于两广之地勾心斗角。
永历君臣的闭目塞听、得过且过,由此可见一斑。凭借这种朝廷要实现抗清复明的大任,无异痴人说梦。
永历王朝之不作为,让人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对于这种王朝,早死早超生!
江西、广东反正和山西易帜,构成了清军入关之后的第一次抗清高潮,而这个高潮,和永历无关。
姜襄,虽然你易帜的动机不那么单纯,但是你造成的震撼,历史将会永远地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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