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一章 人非（1 / 2）

衔女想早些回去见别哥，香凝何尝不是念着家人，那个时候她对别哥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一直以为是她喜欢上了别哥，因为觉得衔女对她有恩，因此回来了几次，却是不敢去找别哥，现在想来却是觉得好笑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倾慕，不过是童年时代残存着的记忆罢了。

不约而同的走出房间，衔女与香凝相视一笑，虽然都心心念念着要去段家，可这个时候谁也不好意思直接提出来，衔女与香凝先在客栈里吃过了早饭，因为没有拖下去的理由，这才都心怀雀跃的上了路。

昨夜住下来之后衔女也曾去找过原本住在段家隔壁的方婶夫妻，得到的答复也是换了人家，不过那户人家态度很好，给了衔女很明确的答案，当初别哥落魄了，衔女也没了影子，方婶一直觉得衔女是段田氏给弄走了，找了段田氏理论了几次没什么结果，后来别哥落魄了之后，方婶也不想看着别哥如此，把这宅子卖给了现在这户人家，把卖了宅子的钱给了别哥，以为可以帮助别哥度过了难关，可到底都打了水漂了，衔女知道，方婶与李阿五这样做，不过是个问心无愧而已，至于方婶夫妻的去处，那户人家确是说不清楚的。

刚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衔女是生出了一些后悔来的，她觉得自己或许当初该告诉方婶自己离开了，随后想了想却只是摇头苦笑，那个时候的她要离开，怎么说得出口来，即便说了，要找个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借口看上去十全十美呢？

终于来到了记忆中的段家，掀了车帘子仰望，一墙之隔，却使衔女第一次觉得，那墙的高度让自己心生畏惧。

香凝与她却是不同的心思的，她这次回来，心疼着她的相爷不放心，给她带了个丫头，叫做徐柔的，面上说是丫头，香凝倒也不瞒着衔女，徐柔是武林中人，很会些功夫的，寻常男子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这问门的事情一般都是车夫去给问，这次因为有了别样的心思，自然要正式些，香凝便差了徐柔上前打探，衔女偷偷的掀起了车帘子的一角，从帘缝中观察着徐柔的一举一动。

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老态的脸，衔女当即激动了起来，对香凝连连说道：“这个人我是认识的，他是顺伯最早的时候便是在这里看着院子的，当初别哥买下了这宅子，顺伯没去处，便一直留在了段家，后来搬到赵员外府邸的时候，顺伯也跟着过去了，现在看来别哥是真的在这个宅子里了。”

香凝看出了衔女的激动，在她眼中衔女一直是个恬淡的女人，如今却是这样的表现，她也跟着动容，徐柔问起了别哥，那个老人伸头看了看衔女她们坐着的马车，点头应着，“这里是段府。”

得了这个消息，徐柔回到了马车前，低头拱手说道：“夫人，这里确为段府，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香凝看了看衔女，衔女已经稳定了心神，笑着说道：“我们一道进去。”

见了衔女的笑，香凝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到是有些紧张了，突然忆起了很多年前那个老妇人的话，现在好像还在耳边回荡了一样，那个老妇人咒骂了自己的出身，香凝如今才想到，那个很可能是自己娘的老妇人，会不会在意了她曾经是Chun香楼里的花魁，后来又成为了一个比她娘还要老的相爷的妾呢？

当衔女站在了顺伯眼前的时候，他是满脸的不信，最后确认了当真是衔女回来后，一张老脸竟布满了眼泪，最后凝结成了一句话，“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听了顺伯的话，衔女一瞬间心就揪紧了，只不过是个招呼，听在衔女耳朵中却是别样的味道，顺伯说了这一句之后，随即住了声，再无法继续说下去，衔女也跟着伤感了起来。

这门开了，衔女自然不可能只站在门边与顺伯客套，也不必顺伯前去通报，衔女带着香凝直接进了二进的院子，看到的场景却令衔女瞪大了眼睛。

一个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坐在院子当中，她头上的抹额曾经是被她身后给她捶背的女子戴着的，别哥一脸憔悴的蹲在一边的位置，至于段田氏，衔女一眼并未见到，只是第二眼才瞧见了她竟是蹲在靠近二进院落的门边端着一碗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在大口小口的吃着。

衔女记得小貂说别哥又娶了别的女人，是叫王月如的，想来那个坐在院子里享受着胭桃殷勤的伺候着的女人就是王月如了。

那个叫芳儿的女子一边扫着院子，一边伸手捶打着自己的腰肢，引来院子里坐着的王月如不满的斥责，“什么东西，别以为和别哥上了床就当真是夫人了，让你扫个院子也这样磨磨蹭蹭的，今天中午别给我吃饭。”

衔女和香凝对眼前的情况有些莫名所以的对视了一眼，最初是胭桃看见了衔女，随即她附在那个即便在精心装扮过，样貌也很普通的王月如耳边说了些什么，王月如立刻挑起了她修饰过的眉毛，瞪大了眼睛看着衔女，当看清楚衔女之后，眼睛显出一抹异样的光芒，随即掩了去，口中的话确是不屑了，“怎的，你便是别哥那个不懂了规矩的下堂妻？”

听了王月如的话，别哥与院子里其他几人同时望向了衔女，别哥眼中有着欣喜，似乎还有动容，唇角也抖索了，可王月如只一个冷硬的眼神扫了过去，别哥那眼中的兴奋随即暗淡了下去，只匆匆别过了头去，好像带着莫名的恐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