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缺月梧桐(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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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呐喊,李想憋住丹田之气大吼而出,破开长江的隆隆浪淘声远远的传播开来。即使最后面的士兵听不见,只看李想的手势也知道喊的是这句口号。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山呼海啸的呐喊随之而起,声浪滚滚,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压过滚滚长江的隆隆浪淘声。

广阔的长江水面,浩瀚无边,江流带动的劲风吹得铁血十八星旗猎猎作响。通红的太阳沉下西山,收起金灿灿美丽光环,西天如被火烧的云霞慢慢黯淡下去。李想偏过头道:“你们准备渡江。”

曾高和李西屏大声应是,风风火火的走下城楼,带着下属各自奔赴渡口。

李想依旧站在上,看着夜幕降临,看着万家灯火升起。他清楚的知道,历史上一场惨烈的大战快要降临在对面,革命军的鲜血曾把汉江、长江染红。革命需要流血牺牲,可是李想固执的认为,革命就是要革敌人的命,流敌人的血。

李想正在展开阳夏大战的准备工作,他要把这里变成斯大林格勒,把这里变成战场搅肉机,拖住北洋的反扑,炸干冯国璋军团的每一滴血。

汤家大宅的院子里有一棵百年梧桐树,繁密的枝丫伸展开,把整个院子都遮住。秋风潇瑟,树梢残留的最后几片梧桐叶挣扎一阵,心有不甘的落下,落得满地厚厚的一层又一层。家里的丫鬟要把满园的梧桐树叶扫掉,汤家小姐硬是不许。她不太懂古人为何悲秋,吟出那么多的千古传诵的伤秋名句。她要留下满园的秋叶,慢慢体会古人的寂寥。

黄昏,秋风清冷,秋意正浓。汤约宛款款而行,风姿绰约,每一步落下,沙沙的声音就如秋一般寂寥。此刻,汤约宛走在走过几百遍的梧桐秋叶上,心里却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滋味,这便是秋吗?她走上凉亭,缓缓吟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寂寞的不是秋,是心。

汤化龙一直到天黑才回汤府,汤府门前挂的两个大红灯笼已经燃起。汤化龙行走如风,正是志得意满。刚进家门,就接到他夫人递上的一封书信。汤化龙不看还好,一看志得意满消失的干干净净。

汤化龙尚未来得及看内容,只看信封上女儿那熟悉的瘦金体,已经知道要出事。打开信封一看,果然,她离家出走,是去干革命了。

汤化龙气得七窍生烟,他夫人哭哭啼啼更添恼火。“哭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又不是没有出过门。”

“她一个女儿家,这世道,多危险啊。”她夫人抹着眼泪,呜咽道。

汤化龙紧锁眉头,两眼喷火的说道:“她跑不远,我会让革命党留意的。真是该早点嫁出去省事。”

听汤化龙这么一说,他夫人到来了神,马上街道:“我留意这呢,张家公子不错。都说他人品好,才学好,相貌也周正,又是官宦世族,与我们家约宛最登对了。你要同意,我就去找三姑,让她搭个线。”

汤化龙的夫人唠唠叨叨,汤化龙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说到这你就来劲,我好歹也是一个流过洋的新派人物,如果我给约宛包办婚姻,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往那里搁。”

她夫人小声嘀咕一句,“我和你还不都是父母之命,媒续之言。几十年了,也没见谁笑话你。要没有父母之命,媒续之言,不就是私奔,这才招人笑话呢。”

汤化龙气的戳指夫人骂道:“你知道个屁!连个闺女都看不住,你有什么用!”

他夫人扬起手帕打开汤化龙的手,“我生的闺女比你有用。革命党来拆家里的大门,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闺女被那个痞子大帅又搂又抱的非礼,你还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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