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狂生(1 / 2)
刹车声刺耳的响起,这辆洋鬼子领事馆的马车停在李想面前。
一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洋鬼子跳下马车,他穿着一身礼服,站得笔直。手里拿着正式的公文夹,上面还有花押。非常不自然的低头看了一下光亮的皮鞋上沾到的雪泥,眉头皱起来,真是一个野蛮国家肮脏的城市。
李想一身普通小兵的军装,大模大样的站在他的对面,溜肩耷背斜着眼睛只笑不说话儿。看着洋鬼子这脸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这位洋大人不爽的事儿生了。让洋鬼子不爽,还不是我李大帅该爽了?
梅迪和宋缺就在李想身边儿,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洋大人僵硬的微微一弯腰,手轻轻一摆。一个通译走了上来。洋大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儿,通译也紧张的跟着翻译:“鄙人奉大英帝国驻华总领事馆的授权,前来正式通知阁下。阁下发表通电,向英国政府提出严重抗议,并立即收回租界的交涉资格,已经得到了承认。鄙国交涉委员,已经正在赶往汉口的— 道路上,随时准备与阁下开始正式的交涉。特此通知,顺便问候阁下日安。”
通译的话音才落,洋大人就象手里有着一个红炭团一样,将那个公文夹交在李想手中,转身就爬上马车扬长而去。
徐一凡眼珠一转,打开了公文夹。里面却是一份帖子,他一看封皮是给他的。只是轻轻一笑。很无所谓似的将那份帖子递给身边的梅迪。
“兄弟,才回汉口来,就收见一个帖子,还是洋大人的,可是新鲜事儿,帮我瞅瞅吧,哪位贵客?”
梅迪疑惑的接过来一看,眼看就是要大过年的了,帖子封皮是很喜气的红纸。管家小妹撇嘴一笑,洋鬼子也挺讲究。他一头雾水的打开折子,里面却是一水儿钟王小楷,间架极工。一看就知道是翰林体,八股文四试十来场考出来的标准官方字体。
“是万国商会的总会长盘恩开的一个聚会,大帅要不要去?”
什么物件?一个汉口租界现任洋商大头子请我吃饭?自己还有许多事情忙不过来呢。
“不去!”话音才出口,他飞也似的又从梅迪手里把帖子夺过来。
下午时候,两匹快马卷起风雪,大摇大摆的冲到了把在汉口,沿长江延伸了几英里,英、法、俄、德、日几国租界,这些微型的欧洲城市连在一起的沿江大道入口处。沿江大道入口处有高高的木栅栏,把华界租界分割开来。栅栏上也覆盖一层厚厚的雪花,周围一片白色。路被拦住,马上骑士无奈的把马停下,阴影处就传来了呼喝的声音。
“站住!洋大人租界重地,什么没长眼睛的人敢硬闯?”
骏马喷出一团团白气,宋缺气得勒着马团团转,恨不得一脚把着栅栏给踹了,把这几个二鬼子踢下长江喂王八。他恶狠狠的一笑,回头冲着骡车里面叫道:“大帅,进了这地儿我就觉着憋气!咱们要是没离开汉口,洋鬼子能这么嚣张!”
几个空手披着租界警局虎皮号衣的二鬼子从躲雪的黑屋里走了出来,一边用力的跺脚祛寒,一边打量着马上两个革命军士兵装束的骑士。
宋缺斥喝一声道:“开门!咱们是你们洋大人主子盘恩请的客人!”
二鬼子们狐疑的看着他们,总觉得眼熟,可又是想不起来。当先一个小警官模样的粗声粗气的骂了一句:“瞧你们这怂样,当得起一个请字儿么?革命军的土包子……想来租界找麻烦?这里可是洋大人的地盘!”
正喝骂的时候,一辆高大的朱漆马车哗愣愣的从旁边经过,车上挂着老英国府的标记,车辕上出了车夫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
二鬼子们赶紧吆喝宋缺:“让让,快让让!”
栅栏推开,马车昂然而过。车辕上管家哗的洒了一把东西:“有赏!”
那满脸烟容的小警官一脸的媚笑:“谢大爷的赏!”底下警员哄的一声就满地的去拣撒在雪地的十铜子儿。
李想眯缝着眼睛看着这帮叫化子般又骄横又懦弱的国人,又看看远去的高大马车。宋缺却早已经忍无可忍,挥着鞭子“拍!”的一声抽过去,这个小警官的脸上立刻就是一条血痕。
“狗东西!给大帅让开!”
宋缺这一打一骂把他们弄醒了,他们突然想起这马上的人物是谁?吓得容色青灰的,捂着脸赶紧的放行。小心翼翼的把两位凶神送走,回过头险些运过去。
沿江大道就是在道路和人行道之间有树荫和草坪的优美的林荫大道,只是大雪掩盖了这里的绿色。大道上的积雪已经被铲得干干净净,李想和宋缺策马狂奔。
在这里,每个下午,洋人的社交界聚集在赛马俱乐部喝茶,然后是打网球或高尔夫球。汉口有十八孔的高尔夫球场,是亚洲最好的一个。有阳台的俱乐部房――内设游泳池、游戏室、衣帽存放柜和一间大茶室――有一个著名的长酒吧间,在长江巡逻的外国炮舰的军官们常常光临此地。
沿江的设施,果然是金壁辉煌。这是一种考虑周到的目不暇接的奢华生活,如果能够亲眼见到这一切,那些生活在西方的人们不难理解为什么那些“老中国通”要维持他们的特权了。“上海意识”不但不容中国当局的干涉,而且典型地把外交使团和公使使团视作一个累赘,认为它们有时虽然可以利用,但总是过分地考虑中国人的感情。
李想已经看到他们要去的那一家俱乐部门口车马纷纷,还有隐隐的乐声传来。不过这音乐怎么听着怎么耳熟……海顿的f大调四重奏弦乐曲!
一个穿着洋人礼服的中国管家,拖着条辫子,说多古怪就多古怪站在门口恭敬迎宾。
宋缺瞪着眼道:“大帅您瞧,还拖着辫子嘿……”
他嗓门儿大,一下惊动了迎宾的人朝这儿望来,那管家一看,两个革命军装束的家伙闯进租界,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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