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铁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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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摆了摆手,摸了摸秃脑门,哈哈一笑,调解道:“都什么时候啦,你们还尿不到一个壶里,那还打什么仗?”接着,他又摸了摸脑后的辫子,挨个瞅了瞅马安良、马鸿逵和升允等人,笑了笑,继续为马安良和马福祥打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西北战场上,我军虽然吃了几个败仗,但是,总的来说,局势还是乐观的嘛!匪军要想拿下西北,没那么容易啊!不要忘了,袁总理已经开始干预这里的战局……”

马安良、马福祥和升允等人,直到这时脸上才爬上几丝笑意。会场里一直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长庚感到很得意,至少表面如此。他扯着嗓门分析了一通时局和战况,然后说:“总而言之,兰州有坚固工事和天险黄河为依托,我军兵力集中,弹药充足,而匪军经过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后方供应困难。因此,在兰州决战,我军可以以逸待劳,知己知彼,全歼李疯子主力于兰州外围将指日可待!”

会议在烟雾腾腾中密谋了一阵兰州决战的具体策略以及兵力部署,并反复强调了精诚团结。协同作战、以大局为重等等。

接着,长庚宣布兰州决战计划,宣读完命令,长庚双手撑住茶几,十分严肃地说:“兰州战役,实乃西北大决战,胜败在此一举,希望参战的各部队鼎力合作,争取在兰州城外将李疯子之主力一举消灭!”

然而,会后马安良、马福祥却各有打算,各行其事。

马福祥的身世和马安良不同,作风也不相同。马安良是由反清而降清起家的,马福祥则是因保皇而飞黄腾达的。马福祥的父亲马千龄在同治年间的回民变乱中,靠拢官府,办理地方团练,保护乡里。当撒拉族民由循化县进攻积石关时,积极阻击,保护汉藏村落,并以自己的粮食赈济汉藏灾民,建立起友谊关系,致引起反清回族的愤怒,烧毁了他家的住宅及亲族庐舍。马福祥的二兄马福禄考中清朝武进士,马福祥中武举。马福禄自北京回来,要求在马安良部下任一军职而不得,旋在河州总兵汤彦和衙门当了一名“随军参赞”的挂名差事。他为了图功报恩,与马安良争上下,在平变和镇压回众方面特别出力,为清军所信赖,为回民所愤慨。马福祥以其先世办团练以及马福禄庚子之役为国捐躯为光荣,并以科甲出身自豪,鄙视马安良系各首领。辛亥革命时,升允征调回军镇压陕西起义时,马安良提出各分统人选,独不提马福祥。经升允提出,马安良反对说:“马福祥秉性怯儒,不能打仗。”而马福祥也不愿受其指挥,自请留在兰州。二马倾轧至此已表面化,不可能临难相顾。

马福祥不愿战守兰州,马安良的精锐军战斗力虽较强,毕竟众寡悬殊,难以应付。

长庚和升允虽然明于知己,却昧于知彼。他们预料安西军打下兰州后,必将转锋东去,出潼关,进取中原,决不会深入草枯水冷的河西走廊,更不致于向戈壁千里的新疆挺进。仗打到兰州就会告一段落。

于是,他们幻想在河西走廊养精蓄锐,等待机遇,反守为攻。

为了不让马安良窜据河西,主张以马安良的精锐军独立担当兰州保卫任务,而马福祥的昭武军作为总预备队。他们认为如按这个计划作战,也是因为有个儿子是革命党的马福祥他们有点不敢用了。

果然,马福祥不辞而别,拒绝马安良共同策划指挥兰州会战的邀请,而渡过黄河远走青海,作保家之谋。

升允一向了解马安良功利心切,当初就积极主张用兵攻陕,认为是为清廷立功建业的机会,并扬言要“马踏华阴庙,火烧长安城”。所以现在只有利用马安良固守兰州,期望袁世凯尽快的向李疯子动手,兰州就有可能守住。

升允对马安良道:“李疯子虽是一时得逞,围城兰州,可是犯了孤军深入的兵家大忌。北洋军部队蹑其后、拊其背,我军固守兰州,相机反攻,匪军会遭到四路围攻的毁灭性打击。”

这些正中心怀的悦耳之言,使不知死之将至的马安良闻之喜形开色,一一同意照办,决心跟李疯子军在兰州作孤注一掷的死拼。

马安良狂妄已极,他自己认为‘西北是我的’,一切应以我为主,以我军守我土,心安理得。

马安良歧视马福祥,认为“马福祥秉性怯儒,不能打仗”,也怕有个儿子是革命党人的马福祥不为他卖死力,轻易放弃兰州,拆他的后台。要想保存兰州这块地盘,他认为只有他自己的部队可靠。

马安良在对部属的命令中宣称:“本署以诱敌于有利地形与之决战,凭天然屏障筑工严密部署,如敌来犯,决举全力一鼓而歼灭之。”四处扬言兰州是:“攻不破的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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