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心照不能不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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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大总统府。

北京的初春还是寒气逼人。

袁世凯拉着赵秉钧进屋,自己爬上炕盘膝而坐,又请义结金兰的把兄弟赵秉钧坐在对面。

袁世凯早已经不是小站练兵时的袁世凯了,赵秉钧见他如此礼仪隆重相待,越发跼蹐不安,逊谢良久,才斜签着身子坐在侧面,闪着两只贼亮的小眼睛打量袁世凯。他深知袁世凯脾性,不用问,袁世凯自己就会开口的。

“智庵,”果然,过了一会,袁世凯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召你进来?”

“智庵不知道。”

“你知道。”袁世凯黑瞋瞋的瞳仁逼视着赵秉钧,缓缓说道,“如果你不知道,就不至于拖延着称病不肯来了。”

赵秉钧目光一跳,躬身刚要答话,袁世凯摆手止住了,又道:“其》 中原故,目下只能心照不宣,所以我不怪罪你,也不要你谢罪。我想说的头一条,我们结拜兄弟,以前怎么待你,今后也会怎么待。你不要心里存个‘伴君如伴虎’的念头,那就失了我的望了,寒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赵秉钧仿佛被电击了,浑身震颤了一下,感动的痛哭流泪,说道:“智庵焉能?智庵焉敢?智庵落魄江湖不得志之人,大总统与练兵小站简拔在侧不次重用,言必听,计必从,恩遇古今无对——士大夫答君恩当以身许国,岂敢以利害祸福避趋之!况大总统在小站练兵之时,智庵已深知宽典仁厚、善恶泾渭,感佩服膺铭于心中。智庵何人,身受大总统之恩,敢以非礼之心事大总统?!”

“智庵起来。”袁世凯淡淡一笑,说道,“我要的就是这个心,这个话!你是我的“智多星”,借你才力,佐我有今日成功。今后,我们一样要君臣不疑,共创民国盛世。我为一代令主,你为千古名相,你可明白?”

赵秉钧惊愕地望了望袁世凯,又低下了头,说道:“大总统请明训!”

袁世凯一笑,说道:“这也心照了,但不能不宣。克定叫你物色一个可靠的人去杀“梁山宋江”,你找的人是不是洪杀胚?”说罢含笑不语。

赵秉钧一下子愣怔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他并没有向袁世凯报告物色到的人选,而且他和洪杀胚一直有单独的密码本联系,两个人的电报往来,法不传六耳的机密,怎会传入袁世凯耳中!

袁世凯见这个才智如鬼的“智多星”被自己摆弄得如此惶恐,满意地微笑了一下,从案头匣子里取出一本白皮面小册子,翻到一页展开,看了看,一边递过来,口中苦笑道:“这是程德全送来抄本。”

赵秉钧抖着手接过来,不知怎的,他的心扑扑直跳,目光也有点迟钝,定住神看时,果见册子函电全是谋刺宋教仁相关,也与他相关:

1913年1月14日,赵秉钧致应桂馨函中有:“密码送请验收,以后有电直寄国务院可也”等语,外附密码1本,上注“国务院‘应’密”。

1月25日应致赵秉钧电:“国会盲争,真相已得,洪(指洪述祖)回面详。”

2月1日,洪述祖致应桂馨函:“大题目总以做一篇激烈文章,方有价值也。”

2月2日,应致赵秉钧电:“孙、黄、黎、宋运动激烈,民党忽主宋任总理。已由日本购孙、黄、宋劣史,……用照辑印10万册,拟从横滨发行。”

同日,洪致应桂馨函:“紧要文章已略露一句,说必有激烈举动。弟(指应)须于题前经电老赵,索一数目。”

2月4日,洪致应函:“冬电到赵处,即交兄手面呈,总统阅后颇色喜,说弟颇有本事,既有把握,即望进行。”

2月8日,洪致应函:“宋辈有无觅处,中央对此似颇注意。”

2月12日,洪致应电:“来函已面呈总统、总理阅过,以后勿通电国务院,因智(赵秉钧字智庵)已将应密本交来,恐程君不机密,纯令兄(洪自称)一手经理。”

3月10日,应桂馨致洪述祖电:“八厘公债,在上海指定银行,交足六六二折,买350万,请转呈,当日复。”

3月13日,应桂馨致洪述祖函:“《民立》记遁初在宁之演说词,读之即知近来势力及趋向所在矣。事关大局,欲为釜底抽薪法,若不去宋,非特生出无穷是非,恐大局必为扰乱。”

同日,洪述祖致应桂馨电:“‘川’密‘蒸’电已交财政总长核办,债止六厘,恐折扣大,通不过。毁宋酬勋,相度机宜,妥筹办理。”

3月14日,应桂馨致洪述祖电:“梁山匪魁(指宋教仁),四出扰乱,危险实甚,已发紧急命令,设法剿捕之,转呈候示。”

3月18日,洪复应电:“寒电立即照办。”次日又电:“事速照行。”

3月21日凌晨2时,武士英刺杀宋教仁后不到4小时,应致洪述祖电:“24分钟所发急令已达,请先呈报。”同日又电:“号电谅急,匪魁已灭,我军无一伤亡堪慰,望转呈。”

3月23日,洪述祖致应函:“号、个两电悉,不再另复。鄙人于4月7日到沪。”

赵秉钧看着这熟悉的电报,惊诧的脸色煞白,不能说话。

“我也是为难呐!”袁世凯挪身下炕,脚步橐橐地踱着,似乎不胜感慨,倏然间回身说道,“这里虽没有明说,但也足以证明你与宋案有关。这件事,克定办得鲁莽了,我是一直反对以此激烈手段对付宋教仁的。只是克定行事鲁莽,你也跟着他鲁莽行事?闹出这么一个全国震动的大案,连列国都关注了,你叫我怎么收拾这件事?”

赵秉钧一边听一边想,袁世凯的话有真有假——其实刺宋之事,袁大公子说得很明白了,都是袁世凯的意思——但他如今要撇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赵秉钧想甩袖子走人,又不敢,这个黑锅他也不愿背,可又能怎么办?

赵秉钧思量再三,相处一计,起身肃立,擦擦冷汗,说道:“大总统如此推诚相见,智庵虽驽钝之材,也不敢叫大总统为难。今有一计,可以移尸嫁祸!”

“说来听听?”

“以国务院名义通电各省,发一篇文章。”赵秉钧念起文章来:“据应夔丞23日函称,上海发现一种监督政府裁判机关,其宣告文内列有宋教仁、梁启超、袁世凯、赵秉钧、汪荣宝等罪状,特先判处宋以死刑,即时执行……”

赵秉钧文采飞扬,立刻做出一篇遮盖文章。这篇文章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篇倒乱千秋的手笔,赵秉钧想以此转移国人视线,把梁启超、汪荣宝等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列为陪客,并且把杀人主使犯也摆在一起,以为这样就能混淆事实,就能使人相信上海真有这样一个暗杀组织,这个组织不但要暗杀国民党领袖,也要暗杀其他政党领袖,甚至还要暗杀北京政府的首脑。

在真相未明,这些证据未曾公布之前,他们先下手为强,把水给搅混了再说。

赵秉钧还建议道:“刘揆一乃在北京,乃命其为工商总长,着其以吊丧为名,到上海来疏通黄兴。”

袁世凯不禁点点头:“只派一个人去上海不够,南方各省都要派人去打点。”

……

袁世凯点派人手,带着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英镑南下了。

被派往武昌的是驻守信阳北洋新编第六师李纯,他在收到北京命令后,立刻打点行装,启程坐火车直下汉口,在汉口的从汇丰银行领到一张巨额支票,去见李想了。

李纯一身笔挺的军装,虽然经历路车劳顿,精神状态还不错。

对刚刚到武昌的这位北洋将军,李想还是很客气的,连忙示意让他坐下,还亲自倒了一杯水。

李想刚毅的眼神和修剪整齐的寸头使李纯联想起了普鲁士军官。

“听说宋案有了新进展。”李想不紧不慢,边喝着茶边说道:“根据一个古玩商人的情报,警察局派侦探到湖北路迎春坊228号妓女胡翡云的家中捉到了应桂馨。第二天继续搜查文元坊的应宅,又在宅内捉到了正凶武士英,就是他在车站开枪狙击宋的,同时又搜出应桂馨和内务部秘书洪述祖、内阁总理赵秉钧往来的密电本及函电多起,五响手枪一支,还有其他证据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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