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第562章 冰的温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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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淡忘了幼年的成长经历,我是在坚强母亲羽翼的避护下长大的。我的幼年没有眼泪。童年我拒绝眼泪,拒绝软弱。我已经渐渐的忘却了失口叫出爸爸那个词语会有怎样的感觉。在此之前,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他,在我的内心深处藏着一种永远的憎恨,是的,是憎恨,拜他所赐,我得到了不一样的童年,不一样的亲情,不一样的眼光对视。

在岁月的长河里,摆在我面前的只有坷坎和责任,这样的童年让我迅速的长大,我像一个由于催化而成熟的桃子,在那个冷冷的季节尤为显眼。我不得不警告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承担起家的责任,为妈妈分担肩头的那份重担,那看上去平静的日子为了生活充满了艰辛,每每看到那瘦弱的肩膀我都会有莫名的心痛,那是我的妈妈,一个苦难而坚强的母亲。于是我心中激起的那层澜浪花在散漫的气流中逐渐的扩散,并压迫着我的视觉神经,我鼻子酸涩,但却没有眼泪。

“我要自立。”我对自己说。那种强烈的意念在我的头脑里慢慢的生根发芽,并日趋茁壮……

“自立!”是的,萧寒,你能做到,而且也会做到!

残破的围墙低矮不齐,陈旧的瓦房在寒风中岌岌可危的垂立着,房门被时间风化成了糟粕的土黄色,院子里的落寞的挺立着几棵矮小的白杨树,在风中轻轻的,无息的挥动着那光秃秃的手臂,轻摇似的叹息着什么。嗯,是的,这就是我的家,我生长的地方。那个时节,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的荒凉,每每夜静时总让我感到无言的恐惧……

十年前,那清新的家园已经不再,我的童年的幸福也随着流逝了。

我累了,微微的闭着眼,是的,这是我的家园,它目睹了我十七年的成长和经历,我的每一个故事都寄存在它的记忆里,我似乎能从她那儿里找到自己那仅有的娇傲和自豪,我的人生,自有我的结局。天注定,无法抗拒。

我似乎永远不习惯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仿佛我是异类,在充当小丑的角色。我得到的永远是“同情”和“怜悯”关切,我永远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仅仅是爸爸的离开,就能让我受到如此的厚戴?我有自尊,脆弱而坚强。

我无法把视线从伏在窗棂前的的妈妈的身影上移开。落日下,瘦弱的背影清冷而孤单,长长的发丝有些零乱的被她盘到了头顶,夕阳照在她的鬓角,我的心被猛烈的刺了一下,那银白的的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鼻酸,却无泪。我突然有一种想要超脱尘世的yu望,我想要飞,飞入云端,脱离尘世……

现在,我能如此冷静的面对这样或那样的现实,应该归功于岁月在我身上划过的痕迹吧,我渐渐的习惯并喜欢那种叶落有痕的记忆,与命运跋涉……

照例是复杂的一天,说复杂并不是因为事情的繁锁,而是心底盛装的矛盾在做怪。我冷漠的外表让我丢失失了与别人交流的每一个时机,所以我的朋友很少。她们说我孤傲冷漠,似坚冰没有能融化我的温度。于是,我成了一个行为上逛傲而冷漠的人。这种状态曾在某一段独占我的空间。没有人敢打扰我,也没有人能打扰我。我的世界里,只有孤单的我自己……

此刻,我正跨过围栏,怀里抱着叠得很高的高中的书本。一路上,我感到了它的沉重,我累了,没进门,就嚷着噪子对我妈妈大声道:“妈,我回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妈妈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我,笑了笑:“回来了?”妈妈那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紧身的丝绵小袄,下身是黑色的长裤,脚下是一双银灰色的棉布底鞋,村妇的她看上去很平常,头发像从前一样利索的被盘到了头顶,她不漂亮了,已经开始变老了,那大大的眼睛没了昔日的流光,变得灰蒙而空洞。她是个老师,小学老师。

“嗯”我应了一声,轻轻的笑了笑。我走进屋内把惹我无力的沉重的书本放到我床头墨绿色的方桌上,靠墙把它放好。我听到了妈妈的脚步起,知道她就站在我身后,我预感到她要和我说些什么,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妈妈,也没有人能在我失去爸爸后更爱我的妈妈。

“寒”她在叫我的名字

我应了一声。

“寒”她又叫了一声,她的语声里却有一种欲说不能的痛楚慢慢袭来……

“寒,你毕业了。”很久,她才这样跟我说。

“嗯”我又应了一声,虽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妈妈,但我还是想让她把自己的无奈坦白的告诉我。我在等她告诉我……

“妈妈自私!”妈妈这样开口对我说了一句。随后,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可以勇敢的说:“寒,你毕业了,妈妈……妈妈……不知道你是否要让你上大学,没人谁能比你更了解妈妈,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我们生活的困窘,这是妈妈的自私,妈妈可以让你和越儿生活的更好的,但是妈妈没有做到,妈妈无能。我听到了她饮泣的抽泣,虽然她极力控制声音的分贝,但是徒劳,我听到了,而且异常的真切。

“你和越儿都大了,妈妈真的很欣慰。真的!……你和越儿都是懂事的孩子,这是我最自豪的,没有人能比我的一双儿女更优秀,在妈妈的眼里,你们永远都是最棒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还在听……

“妈不知道带你们来这个世界上来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但妈妈会永远爱你们,永远……”

我叹息了一声:“我知道”

“妈妈无能,不能供你上学,怨我吧,孩子……”她的在空中飘浮着颤抖着传送到我的耳膜。那轻微的抽泣声也如钟鼓入到了我的耳中。我转过身面对着妈妈,那双眼睛充满了愧疚,眼眶像小溪似的诀了扶梯般肆意的向周遭泛滥。感觉到我的转身,她迅速的拭去了满脸的泪痕,把脸转向别处,而衣角却是一片潮湿。

“你怎么了?”我心被揪的生疼。

“没事,今天眼睛里长出一个一疙瘩,没事的,过两天就会好的。”

那胸口并没有如眼泪似的悄无声息的得到平静的收缩,我语涩了,我开始了慌乱,我知道我的妈妈一直把她的脆弱藏在背后,只给我和弟弟阳钢的一面……

但今天,她没有……

我的语言开始退化,那种殷切而真诚的关怀话语,找不到了地点,移了角落,我如一个丢失声带的婴儿般,欲说不能,那瞬间的僵愣给我留下了清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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