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红衣战将(1 / 2)
两人一路来到校场,触目所及,气势惊人,数千人笔直如松立于校场之上,个个身姿挺拔,不动如山,双目平视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片却寂静无声。
虽人数众多,队伍却很规律,苏末清冷星眸淡淡一扫,仅凭目测,便大概知晓人数应该在一万上下。
而在万人站立的最前方,一身白衣如雪的男子独坐于九级台阶上的凉亭之内,面前摆放着一架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玉瑶琴,飘飘广袖随风自扬,修长如玉的十指优雅拨动琴弦,悠扬琴声,翩跹于天地之间,恍惚于山林里竹舍下坐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
凉亭外,石阶下,墨黑长袍冷漠无双的墨离,一袭青衫淡然不惊的舒桐,淡蓝宝衫性情率直的十四,还有一位火红战袍光芒四射的陌生男子,俱微微垂首,神态恭谨。而凉亭内,两名贴身侍卫恭敬侍立在侧……
偌大校场,万余人众,寂静无声,唯琴声悠然徜徉于春风宁静之中。
忍不住,苏末轻挑眉稍,这排场,比之君临天下的帝王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动声色间,把一份天地间唯我独尊的霸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即使察觉到有人靠近,偌大校场仍旧无声寂寂,不曾有半个人头转动,挺立的身姿如苍劲松竹,凛然不惧风雨。
悠扬明净的琴音渐渐低沉,飘飘渺缈,若有若无,终至完全消逝,只留余音回肠,清风徐徐。
袖袂微扬,雪衣翻飞,苍昊凤眸懒懒一扫全场,慵魅眸光落于淡然自若的苏末身上,唇边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倾城笑痕,嗓音不高却以内力贯穿全场:“今日召尔等前来,一是为了认识一下本王的夫人,二是见见你们的新主子,苏末。”
无人说话,苏末却敏锐的察觉到场上的气息陡然间变了。
唇角微勾,清冷容颜不动声色间染上轻狂傲然的神采,凛然不惧一步步缓缓踏上九层石阶,星眸直直对上魅冶凤眸,完全无惧身后校场之上气势逼人的敌意。
那种情绪苏末并不陌生,就如同冷酷无情的墨离第一次见到她时露出的敌意是一样的,那是觉得心目中的神祗被亵渎的感觉。通俗地说,就是她苏末配不上他们的主人。
自然,对于这些无聊的敌意,苏末向来是不屑于理会的,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用强硬的手段将那些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家伙狠狠的踩在脚底。
“你倒是大手笔。”苏末轻哼一声,语气颇有些不以为然,“将自己大半身家暴露在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面前,不觉得太过冒险了吗?”她完全可以确定,今天有资格站在这里的,绝对都是他手里的王牌精英。
“本王一向敢于冒险。”苍昊笑得雍容自负,修眉凤眸,傲然流转,“因为值得,所以舍得。入不得本王眼的人,即使跪死在本王面前,本王也是不屑一顾的。”
如此狂傲霸气的宣言,出自他的口,却是恁的轻描淡写。
苏末有片刻无言,心底突来的震撼几何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平生从未有过。
突然想起曾经无意中看过的被齐朗那个家伙拿来当作练字题材的似乎是一篇古言情诗里的几句话,心头一动,抬眸凝望对面展颜含笑的男子,星眸深处是难得一见的坚定执着,朱唇轻启,缓缓吟出:“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语气低缓,一字一句,清晰有度,掷地有声,说罢,缓缓俯下身,一个轻如蝉翼却绝对不容忽视其深刻意义的轻吻温柔落于苍昊眼角之上,伴随着伺候在旁的南风南云二人瞬间低头的动作,并不多作贪恋,只流连片刻,便悄然退开。
“……这是苏末的承诺,纵然不是金口玉言,却绝对,一言九鼎。”
苍昊扬唇,浅浅的笑容如春风暖暖。
校场离得稍远,苏末也没有刻意放高音量,所以大部分人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然站在凉亭外石阶下的几人,却是没有漏听一字半语。
几个人几种心思,神色个个不同,曾领教过苏末厉害的几人自是不会再在此时多言,严格奉行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
“主子,舒河有话要说。”唯一一个接到命令之后便昼夜兼程,风尘扑扑赶来的红衣男子,压根没料到主子从千里之外把他召来,只是为了见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自是满腹怨言,不吐不快。
苏末偏首看去,只见男子五官俊美,容颜焕发,气势如烈阳耀眼,完美修长的身躯包裹着宽大的火红披风,随风轻扬,微微露出披风下同样火红的战袍。也不知是这红得似火的颜色衬得男子更加光芒四射,还是男子的气势使得这张狂的颜色更具野性魅力。
“你想说什么?”凤眸轻飘飘睨过去一眼,苍昊问的很是漫不经心。
苏末亦是同时挑眉,双手环胸,很有兴味地等着他发表高见。
此时此刻,两人的表情和气势,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舒河。”一旁的舒桐眉头微皱,低声提醒:“不可在主子面前太过放肆。”
月萧也温声道:“主子决定的事我们只要遵从便可,这么多将士面前,若惹怒了主子,谁也帮不了你。”
十四在旁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惹怒九哥倒不至于,只怕苏末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可没忘记上次在临风苑,苏末给他们撂下的狠话。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苏末会因为初次见面或不知者无罪而手下留情。
可,舒河就是舒河,若轻轻松松两句话就能把他打发了,他也就不是舒河了。
“主子,”飞扬跋扈惯了的人讲话向来随心所欲,基本上很少考虑到口无遮拦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世间女子大多爱慕虚荣,越是貌美者就越肤浅低贱,连主子身上的一件衣服都比不上,唯一的作用也只是是用来暖床生孩子……”
完了。舒河刚开口,旁边几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到这两个字,再欲阻止已是不能。
这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百无禁忌,直叫人心底发凉。
舒桐忍不住握紧了手掌,眉心蹙了又蹙,真想不顾一切一掌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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