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疏远、冷落、无视(1 / 2)
“王妃,你这又何必呢?爷既然有意歇在这里,自然是想与王妃和好如初。”阳春嘟着小嘴埋怨道。
“阳春你不懂,被人打了一巴掌,再来抚摸,那里还是会痛。”九儿没有看她,依旧寻着他离去背影,眼波泛起阵阵水迹。
阳春拧了拧眉,轻轻一叹“爷也真是的,这婚前与婚后判若俩人,阳春也不知,你们究竟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还不够明白么?问题就出现在他的心里,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下去歇着吧。”九儿无力的扬了扬手,今天发生的事情己经够她心烦意乱了,她不想再给自己凭加困扰。
“是”阳春离开了,带上门的那一刹那,九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趴在桌上,两眼空洞的盯着一颤一颤的烛光,若有所思。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整座王府己陷入一片寂静当中,也只有这个时候府里波动才会渐渐平息,巡逻的护卫丝毫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坚守自己的岗位。
也不知是几更天了,九儿躺在床榻之上,迟迟不能入睡,只好起来,夜间凉,无奈的背上了件衣服,掌了灯,坐在桌子前。
静静的倪着那线滟滟的烛光,光晕暖暖的,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她的心里也像是有东西要溢出来。
她开始想起了那束湛湛有神的光芒,想起了他眉宇间的那份忧虑,想起他所有的每一句话,还有眸中泛着的失落与深沉的思念。
情不自禁的握起了那支寒冰箫,当手指触摸到箫的时候,她朦胧之中竟有一丝熟悉感,再次紧了紧,那丝感觉却消失不见了。
试着将手中的箫轻轻的放至唇边,微微噘嘴,似乎有一种力度在牵引着她,丝丝美妙的声音自箫中发出。
随着声音的流入,她猛的一惊,放下了手中的寒冰箫,细细琢磨着方才那丝感觉,却也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窗上有个淡淡的影子,心上一紧,推开了窗子,夜风的凉气将向她轻轻的袭来,一个哆嗦让她恢复了一丝清醒,外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满地清凉的月色。
正在她打算关上窗子的瞬间,眸光无意间一闪,突然看到不远处树上有团浅浅的影子,定睛一看,竟然是他。
她静静的看着他,他也静静的看着她,夜里安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到,殿中的丝丝烛火被吹得飘摇不定,弱不禁风。
风吹着枝叶起伏,他倚在树梢,也微微随势起伏,冷月高挂之处,有着他的影子,徐徐凉风吹起他的衣袖和长发,他就像一个黑色的影子。
微微下意识的敛回了思绪,回眸看向桌子上的寒冰箫,他说过,只要吹箫,他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果不其然,是他出现了。
渐渐的她的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下一瞬间,心上一紧,这可是四王府,自从出了新婚之夜杜念心遇刺后,府内的戒备越来越森严,还有她身边的暗卫风雨雷电,他若是让人发现,当做刺客,那后果便是不堪设想,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会为他会担心,为他而紧促。
聚然之下,她抬了眸,欲要挥手示意他离开之时,树梢上却不见了人影,晃了晃眼,心下一叹,也许是走了,也许是他从来没有来过,而是自己看花了眼。
关了窗,转身之迹,身子一僵,桌边间多了一道身影,是他。
“你怎么进来的?你可知道这是四王府,若是让人看见了,我也救不了你。”九儿神色紧张的四处张望着,声音却是放得极小,极低。
“索图说过,主子有事唤索图,只要听到箫声,索图便会随唤随到。”淡定如初的他静静的候在桌前,丝毫没有半点受惊的模样。
九儿心上一颤,眸光落在桌面上的寒冰箫上,这才意识过来,方才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竟吹起了阵阵箫声。
眨了眨眼,紧着肩上的衣服,抿唇道“不好意思,方才我只是睡不着,闲着无聊,便想着拭拭这箫的音色,没想到竟将你唤来了,我……我真的没事,你还是快走吧。”
索图并没有走,轻轻的拾起了桌面上的寒冰箫,细细的倪着寒冰箫每一处地方,轻轻的触摸到某一处的时候,眸里勾起了深深的回忆。
“这寒冰箫是你平日里最喜爱的一件乐器,当时庄主就为了庆祝你十三岁生辰,博得你一笑,访遍各地,费了好大力气才为你寻来,主子可否还记得。”
他浅浅勾唇望着她,借着浅浅的烛光,眸中湛湛有神的那束光芒,此时却是透着温柔,透着忧虑。
九儿心下一沉,蹙了蹙眉心“对不起索图,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会试着去相信,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你说过的这些事情。”
他深沉的转眸,唇边依旧泛起笑意“无妨,只要主子平安无事,恢复记忆之事就交给索图,索图一定会让主子重回记忆,因为索图希望主子不要忘了每一个深爱着你的人。”
闻着他的话,她揪紧了心,指尖渐渐掺入皮肉之中,下一个瞬间,她心中轻轻一叹“也包括你么?”
他回了眸,四目相对时,眸光闪闪,唇角几丝抽动,抿唇过后,依旧冲她笑了笑“主子保重”
待她回神,微感身边一阵轻风而过,窗子稍稍有了一丝动静,他的身影刹那间消失在了空中悬挂的冷月另一头。
书香殿
天色有了一丝泛白,书香殿中依旧亮着一丝微弱的烛光,浅浅烛光下,一张深沉的面容渐渐阴沉了下来,眸光中划过一丝不悦的狠唳。
也不知过了多久,气息多了一丝跳跃,丢掉手中的书卷,冷冷开口“如何?”
“回爷的话,那人功夫太高,属下没有追上,请爷责罚。”风雨雷电其中的伤风开了口。
方才他们兄弟四人寻着那一道黑影一直追下去,恍然间却将黑影跟丢了,黑影的速度及轻功让他们叹为观止,现下也只能苦脸来向爷请罪。
他竟没有动怒,稍稍起了身,静静凝立在窗前,夜风袭来,月牙白的衣衫飘飘荡荡,撩拨着堂下风雨雷电兄弟四人的惊慌。
也不知过了多久,跪着的兄弟四人再次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时,四爷依旧维持着这个动作,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的脸冲着窗外,好似在冥想着什么,又好似根本就没有想,只是在无意识的出神。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唇边竟还泛起了一丝笑意“据你们口中所说,此人还不赖,能在本王府中来去自如的人,本王倒想……会会他。”
随着端木辰曦的一丝笑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低头不语,又陷入深深的寂静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很急。终于有人要打破这沉默的压抑了。
“爷……爷……”
“何事?”急促的脚步止住了,彩蝶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要见爷。”阳春拧着眉,面色泛着苍白。
“阳春姐姐,想必你也是老人,爷在书香殿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的,你可还记得爷的训言?你还是快回去吧。”彩蝶一丝冷意的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见爷,王妃的头疾又犯了,现在痛不欲身,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岂是你我能够担得起的?”说罢,阳春将面前的彩蝶拉开来,欲要上前推开门之时,门却突然间被打开了,端木辰曦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爷快随奴婢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的头疾又犯了。”阳春泣声跪下,声音里伴着沉重的颤抖。
“墨棋,速速去将陌璃请来。”此时的端木辰曦丢下一句话,如疾风般奔了出去,瞬间,消失不见。
静轩殿
殿中的九儿蜷缩着躺在床榻上,只觉得头上的痛楚好似浪潮,一波稍稍过去,一波又紧接而来。
她抚着头,剧烈挣扎着,颤抖着,她不知道这样的痛楚还要受多久,这也许是恢复灵魂记忆以来,第一次头疾复发,而且还疼得这般厉害,一向能够强忍的她,此时却无能为力,在接受黑色阻止的训练时,她曾记得有人说过,要减少某一处的疼痛,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让自己失去意识,唯今之计,她只能以撞床沿来让自己陷入晕迷。
朝着床沿之上猛的撞击头部,这种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痛得钻心,痛得让她无法呼吸,痛得好似身体里的两道力道在相互搏斗,相互冲撞。
头破血流的那一瞬间,房门开处,端木辰曦身影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扫到床榻上的九儿时,瞳孔瞬间紧缩。惊俱好似一根锋利的针,猛的穿透了他的心。
这种心痛和惊惧,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九儿微感他的手,温柔的抚上了她冷汗涟涟的额,似觉有了一丝温度,好似痛楚稍减了半分,半眯着眼朝他渐渐望去,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聚然某处穴道一紧,眼前一黑,意识全无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将她轻轻的放置到床榻之上,他的手,在触及那种颤抖和湿黏的腥红之时,让他的心瞬间紧缩。他的额上也渐渐冒出了冷汗,心底深处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爷……三爷与陌璃姑娘来了。”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端木辰轩与陌璃还有墨棋的身影急促至床榻边。
端木辰曦收回了手,回头聚见陌璃的身影,立即起身,拧眉道“快……快看看她,本王点了她的昏穴。”
殿内烛火摇曳着苍凉的光芒,九儿如风中残絮一般躺在床榻上,额头之上鲜血淋漓,这是方才减轻头疾的痛楚而造成的,替她清理好额头之上的腥红伤痕,从药囊中拿出一粒黑褐色药丸,送到九儿的口中,随即抚上了她玉手上的脉搏。
“丫头,你不是说只要她恢复了记忆,她的头疾就不会再发作了么?如今,她怎么还会如此?”一旁的端木辰轩忍不住的轻声问道。
“难道是我判断错误,这不可能,王妃的头疾分明就是失忆所造成,除非……”陌璃缩回了手,眸中亦是疑云,容后的话却生生的卡在了喉间,因为她也没有把握自己的判断有没有错。
“除非什么?”端木辰曦深沉蹙眉,深邃的黑眸那样幽暗。
陌璃抬了眸,对上他那束幽暗的眸光,心上微微一颤,抿唇开了口“除非,王妃还有一部分记忆并没有恢复,而且这段记忆是她不愿想起的事情。”
“九儿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何她会如此痛苦?”端木辰轩倪着床榻之上那张苍白的面容,心下重重一叹。
陌璃轻轻皱眉“王妃并非永久失忆,她零碎失忆依然遗留在脑子中,只要触及到一些她以前经历过的事或物或人,这些零碎的记忆便会冒然的争先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才会让她痛不欲身。”
思及此,端木辰曦的心剧烈颤抖起来,九儿此时的惨状让他的心担忧的几乎停止跳动,但是,他极力隐忍着,深深呼吸过后,低沉一语“那还有什么办法,既能够让她恢复记忆,又能让她减轻痛苦。”
“这……请恕陌璃暂时还毫无办法。”陌璃垂了眸,殿中又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静当中。
随着殿中众人的离开,端木辰曦依旧端坐在床榻边上,深沉疼惜的倪着床榻之上那丝痛楚的面容,只觉得心内痛的窒息。
“冷月叹……冷……冷月叹……”九儿陷入梦呓之中,额头之上不停的冒着汗。
下一个瞬间,也许是因为苏醒的前兆,全身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口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他丝毫听不懂的话语。
他现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虽然不知道她梦中遇到了些什么?是否与她那深层不愿想起的记忆有关,现下,他只盼着她能减轻痛苦,可以立即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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