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筹划(1 / 2)
今夜,没有风,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只有无边的黑暗。
窗外的雨,细细柔柔,淅淅沥沥,绵绵不绝,就如玉馨公主心中的泪在流淌,殿内掌着灯,微弱的发着颤。
她的思绪一直都凝结在清晨风起的那一幕。
“怎么会是你?”
昨夜的欢爱对象让端木辰曦产生了质疑,那一刻,他的声音带着威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翻身下床,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轻纱铺地的殿中,留下只属于她的无声哭泣。
昨夜对他来说,是一个错误,一个酒醉的错误,而对她来说,那是一个女人经历痛与乐最美好的时刻,而他竟将她当作了另外一个女人。
一整天了,她守着那道静静紧闭的门,盼着,盼着,欲眼望穿,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公主,奴婢伺候你先歇下吧。”青莲微微轻声问道。
她抬了眸,眸光却没有光彩“我睡不着,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屋歇着吧。”
“奴婢不累,奴婢在这里陪着公主。”青莲脸色悲悯的望了望,默默的承受着公主心中的那一份痛。
皇宫行宫
雨绵绵之后,稍作停歇了。
皇宫飞燕屋檐上的那些琉璃瓦被雨水一一冲刷后,在宫中通明灯光的照映下,竟是亮的令人晃眼。
端木辰曦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刻,他踩着光滑的琉璃瓦,身子灵活地在屋檐下飞窜,好似流云霁月一般轻盈,又似疾风流星一般迅速,波光潋滟的瓦片如闪电狂风一般的朝身后急速退去。
到了行宫的屋檐上,他缓缓凝住了自己的脚步,静静的坐在屋顶上,揭开了一块瓦片。
其实今夜他并不想来,只是这颗心却左右了他的行为,手中的书卷今日在他的手里成了一件摆设,头脑里三番五次的出现昨晚的一幕,他明明记得他来了行宫,而后去了酒窖,醉酒之时,他明明看到心中的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不再沉寂。
为何在醒来之时,身边躺着的是玉馨公主,昨晚的种种尽是他的幻觉,他的梦,在他转头离开之时,他看到了床榻之上的那一抹刺眼的红,昨晚,与他共度云端的不是她,而是玉馨公主。
难道他与她真的回不去了么?她每一句绝情的话对他来说,那都是一种煎熬。
今夜就当作是他来见她的最后一晚吧,过了今晚,也许这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他望向亮着灯火的室内,昏黄的烛火下,一张锦绣大床上,娇小的她正躺在那里,面朝里睡着,那头如水的发丝在锦枕上铺散,好似一朵绽开的墨莲。
他的心又是莫名的一痛,现在的她,好让他陌生,他该怎么做?才能结束这一切。
他转了身,一个飞身跃过层层峭檐,身影消失在那一片渐起的绵雨之中。
自那以后,他们之间就形同陌路,再相见也许就是敌人。
这座行宫从此也成了太子殿下来得频繁的地,一天隔着几趟都会来此。
也许这个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端木辰皓己经让她悄悄的走进了他的心里,相互利用起来,这场戏才会更加的精彩。
行宫
刚步入宫中,雪衣就迎了上来“公主,三爷在屋里等了你好几时了?”
“可知所谓何事?”她眸光直直的绞着那道门,这颗心却生生传来不安。
雪衣低眸摇了摇头“雪衣不知”
她眸光一敛,微微扬了扬手“我知道了,你先去沏壶好茶。”
她脚下迈开了步子,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丝阳光潜入屋内,浅浅光线照亮了一道伟岸的身躯。
他全身上下笼罩着一丝寒气,似乎无法让人靠近。
她微微福了福“婉灵见过三爷。”
“你终于回来了。”这声音穿越那束寒光,再回到她的耳中,却是如此凄绝。
面对他那双冷俊的双眸,她牵强的扯出一丝笑“三爷前来行宫所谓何事?”
他眼色转了一丝柔和,反身坐下,环顾四周,轻轻一叹“前来看看,看是否还能找到以前的那些美好。”
他的话淡而冷,却夹杂着另外一丝含义。
她也渐渐坐了下来,仍是一那丝笑“难道三爷在这行宫之中还留下了一些令三爷无法忘怀的事情。”
他眸光一顿,看向了她“不是行宫,是人。”
“难不成,是婉灵这宫中哪一个幸运的丫头入了三爷的眼,让三爷给瞧上了。”她的眼神有了一丝慌乱。
端木辰轩的到来绝非是平白无故的来探望,眉宇间透着的气馅,让她有些心乱。
门有了一丝动静,一道阳光直入他们之间。
“公主,茶来了。”雪衣款款前来,为他们俩人上好了茶,那一刻,她细细的留意着端木辰轩的神情。
只见他的眸光一直停留在雪衣的身上,眸光透着试探,透着不明。
“雪衣,还不给三爷请安。”她轻笑着看向雪衣。
雪衣抿了抿唇,欲要福身请安时,只见他收回了眸光,扬了扬手“不用了,本王想尝尝婉灵公主的茶。”
她自知他话中的言外之意,从雪衣手中接过茶,扬扬手,示意她退下。
“三爷请用茶。”她轻轻的将茶递至他的手边。
他稳稳的接过那杯茶,轻抿了小口,唇边淡淡一语“变了……不一样了。”
她心上一紧,欲要强笑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他一手紧紧攥住她的手,手指深深嵌入她的骨头之间,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意。
他盯的不是她现在面容,而是她的眼睛,他知道这双眼睛曾经让他几度痴迷,几度梦中惊醒。
他的眸中渐渐泛起惊慌,那种惊慌重重刻在她的心头,她本想继续保持着唇边的那丝笑,再继续装下去,可是她却无法再持续,她微微的垂了眸,不知为何,她突然之间无法面对他那双冷俊的双眸。
“看着本王”他的声音带着威慑,带着逼迫,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对她有了怒火。
随着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令她不得不抬起头,只见他狠狠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你到底是谁?”
她微微有了一丝慌乱,自心底深深吸了口气,唇边苦笑连连“三爷己经将我的身分调查得清清楚楚了,我可以当作三爷这是前来兴师问罪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怒斥声陡然传来。
她生生咽下泪水,深眸直直的绞着他,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因为恨。”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心中怨恨,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这一生她都不能忘记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父皇所造成。
“因为恨就可以让你变得没了感情,没了亲情,没了温度。”他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还带着颤抖。
她猛的甩开了他的手,腥红的眸光带着杀戮“是,就是因为有感情,有亲情,有温度,我才会一错再错,才会傻傻的任狗皇帝摆布。”
“放肆。”也许是因为措手不及,他被她甩开,一个不稳,身子几经晃动。
她冷笑着对着他字字句句道来“在三爷眼里,今日这个高高在上的明君是多么伟大,我今日之言是在放肆,但是在我眼里,这个明君只是一个嗜血的魔头,无耻之辈。”
他眼中的疼痛泛着郁烈,好似一发不可收拾“你知不知道这些话足够让你死一百次。”
她冷哼了一声“我怕什么?我今日有胆站在你面前,有朝一日我也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将他的罪行一一公布于众。”
他气馅己上达眉眼,也痛到了眉眼“你是疯了……咳咳……”
话还未说完,他连咳几声,上次在围场,他一定也伤得不轻。
她连忙想要抚着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上次围场遇刺,身上的伤还没好。”
“走开,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咳咳……”他毫不留恋的将她推开来,眸光令她陌生,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冷绝的将她从身边推开,没有任何一丝温度,很冷,从头凉到脚底,又让她再一次生生地咽下那丝苦涩的泪水。
“如果你嫁给太子也是为了复仇,本王劝你早日断了这分念想。”随着门一声巨响,他憔悴的身影越走越远。
“公主,三爷是不是己经知道你的身分了。”冰衣寻着那丝背影问道。
她稳了稳情绪,转了眸“现在事情越来越糟糕,我不能再拖了,我让千面准备的东西,你带来了么?”
冰衣点了点头,而后又向雪衣使了个眼色,雪衣从衣服中掏出一个盒子,盒子上绣着花,外表极为漂亮。
可是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拧紧了双手,盒子里有两条一动不动的虫子在盒子好似睡着了。
这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一种蛊,叫做失心蛊,这种蛊是靠喝人血催醒,一旦喝了此人的血,这种蛊虫苏醒,只要将其中的一条种到人的身体里,那么这个人这一生都会听从引血之人的命令,引血之人可以控制这个人的心,为所欲为。
“公子让公主想清楚再用。”雪衣在身边轻轻一语。
她接过盒子,看了一眼这盒中还未苏醒的蛊虫,抬了眸“不用再想了,拿刀来。”
冰衣掏出匕首比在她的左腕之上,闪眸划过一道血迹,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滴入在一动不动的蛊虫之上,喝了血的蛊虫开始渐渐有了反应,慢慢的蠕动起来。
这种蛊一旦催醒,便要每日都让它喝下引血之人的血,它才能长大,长得越是大,它就越能控制种蛊之人的心智。然而这就意味着,她每日都要让这蛊虫喝下她的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她报仇血恨。
晴空朗朗,两人端坐在御花园中对弈,棋局走的平稳,黑白二子相应,分不出伯仲。
今日的端木辰皓在她的眼里略显心中有些慌乱,虽然棋局不分上下,但是他每走一步都恍然心不在焉。
突然他右手一抖,手中棋子便滑落在棋盘上,那双漆黑如墨的黑眸愈发黯沉了。
“怎么了?殿下今日有心事么?”她微微一笑,顺手在丫头手里接了一杯茶水递至他的面前,又唤人将棋盘收走。
端木辰皓则是迟迟语,就算他不说,她也明知他的心思。
“莫非殿下是在为皇上选储君一事担忧?”她试着轻轻的问道。
他抬了眸,眸光深邃的绞着她,长长一叹“婉灵,本宫可以信任你么?”
她呼吸一滞,唇边仍是那一丝笑“殿下与婉灵就快成为一家人了,如若殿下连婉灵都信不过,往后那还有何人值得殿下去相信?”
他轻轻的抚上了她的手,点了点头“说的倒是,如今朝野形势相当恶劣,眼看着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个贱种在朝中的势力也逐渐变大,就算本宫是当朝太子,但所立军功远远不及那个贱种,虽然父皇有意立本宫为储君,但是有些人会不服,父皇为了睹上悠悠之口,只怕会立那个贱种为储君。”
这件事情,早就在她的策划之中,当今皇上旧疾再犯,这些日子抱恙在身,朝中大臣纷纷都在各谋其主,现下也就只有端木辰皓与端木辰曦两人够资格争夺储君之位,三爷端木辰轩一向不以国事为主,而他一直站在端木辰曦那一边,这样推算,端木辰曦的拥护者胜过端木辰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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