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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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冷寂,风声呼啸,此时已经入冬,人的心却不比这严冬暖多少,只因为这时战火纷飞,起义,天灾不断,这一年,注定是混乱不堪的一年。

元顺皇帝的昏庸,蒙古人对于异族的残害,终于让压抑已久的愤怒爆发了,明教,弥勒教和白莲教集合在一起,打着红旗,头扎红巾,吹响了抗争的号角,赤锋并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他沉默地走在夜里,任由身上的衣服被风吹散,这刺骨的风并不能让他胸膛里滚烫的心冰冷下来,反而更加炽热,夜里无人敢在这么僻静的地方行走,可是黑夜,却是赤锋最亲密的朋友,他甚至伸出手,试图抓住风,寒风像调皮的孩子从他的指间溜走,赤锋就笑了,是哈哈大笑的那种,他的笑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地刺耳,终于引来了一路巡逻的蒙古兵。

“什么人在那里!”蒙古兵的头子看到了一个黑影,身子却向后一缩,然后将身后的人揪了出来:“你,去看一看!”

那个黑影在一座铁塔般矗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威胁的味道,那小兵心中暗骂队长祖宗十八代,还是挪动着双腿走过去,离得近了,他看到那黑影在笑,被队长强推出来已经很不爽快的蒙古小兵怒不可遏:“你这个下等人!”

元人就是这样,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不,是四等,蒙古人位姓一等;色目人排在第二,色目人也就是那些西域人,如钦察、唐兀、畏兀儿、回回等;北人为第三等,指淮河以北原金朝境内的汉、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早被蒙古征服的大理人,东北的高丽人也是汉人;南人也叫蛮人,为第四等,指最后被元朝征服的原南宋境内各族。

赤锋正是第四等,蒙古人口中所说的南人,可是,不是下等人!

那蒙古兵离得近了,赤锋一只手挥出,一道银光闪过,那蒙古兵手里的刀落到了地上,他瞪着一双眼睛,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发出短促地一声“呃”,身子笔挺地朝后面倒下去,血从他的脖子里涌了出来,腥甜的味道混杂在夜色之中,恐惧更甚……

剩下的人都扑了过来,等近了,只看到横在地上的一具尸体,那铁塔般的汉子,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赤锋远离了那一队蒙古兵,加快了步伐,直至去到一处幽谷之中,此时,天色已经朦朦亮,晨曦之中,透出若干日光,赤锋的面目在光下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不过二十六岁的样子,剑眉朗目,十分俊朗,只是皮肤偏黑了一下结,下巴上又有一道短小的疤痕,形状奇特,不知道是什么兵器弄出来的,只有赤锋知道,那是一种独门暗器打在自己脸上造成的,虽然拔了出来,伤却是留下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光之中, 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的姑娘走了出来,她长得极其可爱,说话的时间像唱着歌儿,她一过来,就抱住了赤锋的胳膊,这让赤锋不太自在,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玲儿,你已经长大了,要知道男女有别才是,师父要是知道了,又要训斥你了。”

“师兄真是的,说话越来越像师父了。”上官玲微微皱起眉头,正要继续撒娇,一个苍厚的声音响了起来:“玲儿,你师兄长途跋涉归来,你就不要扰烦她了。”

说话的人是上官洪,他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身子骨不好,常年咳,咳得背脊也弯了,赤锋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公认为最优秀的卸岭力士,这一回,赤锋是奉了他的命令去拿回一个人的首级!

赤锋心下透了一口气,师父是替自己解围了,他尾随师父进了房间,转身将门紧紧地关上,将背上的包裹取了下来,放在桌上,然后将包着的布包利落地打开:“师父!”

上官洪转头过来,看到那个头发须白的人头,一双眼睛安详地闭着,嘴唇尚且带笑,上官洪上前抱住那颗人头:“成兄,我总算是完成你的遗托了,你在蒙古人手上受苦了!”

“师父,节哀顺便,我下手利落,成叔并没有半分痛苦。”赤锋知道,成仁是师父的至交,因为与白莲党有交往,落到了蒙古人的手上,百般折磨,生不如死,自己此去,是要让他痛快离世。

上官洪掰开成仁的嘴巴,看到舌根发黑,一股悲凉袭上心头:“果然是中了毒,蒙古人的手段越发厉害了,这种毒,让人痛苦万分,可是一口气还在那里,要死不能,可怜成兄落在他们的手上,吃了这么些日子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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