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2 / 2)
男婴为难地偏着脑袋,苦苦地思索着。
加百利知道,她这是在利用魔胎那‘对父母至顺至孝’的本性,强迫亚历山大。
同时,她也知道,这对亚历山大来说,是多么为难的事情——原因当然也是因为他‘对父母至顺至孝’的本性。正如他所说‘那是父亲啊’,他怎么可能不见他,又怎么可能不认他呢?
他在睁开眼睛以后所说的第二句话,就是‘母亲,我们一起去找父亲吧’,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他和撒旦相认呢?
但是,加百利心想:神啊,我无意之中居然养育了一个魔胎,为了天下花生,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可以弥补这个错误的办法了。
我只希望,魔胎‘对父母至顺至孝’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也许,他会为了怕我自杀而停止自己的行为了。
“亚历山大,其实,在你心中,我根本就只是一个孕育者,根本就不承认我是你的母亲对不对?”加百利紧紧地盯了一句。
“母亲,”男婴忙接口道,“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当然是亚历山大的母亲,亚历山大唯一的母亲啊。”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加百利厉声喝道。
“可是母亲,那是父亲啊。”亚历山大显然极其为难。
“好,你执意要认他是吧?那我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说着,加百利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向自己的头顶拍去。
“母亲,”亚历山大惊呼道,飞身而起,落到加百利的头顶上,抬起自己那细小的胳膊,毫不费力地就挡住了加百利那虽然纤细的,然而对于他来说,仿佛是泰山压顶般的素手,“母亲,您何苦如此呢?亚历山大答应您就是了。”
在空中飘浮着,轻轻地把加百利的右手放下来,再轻轻地落到地上,男婴那细小的身体,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突然暴长起来,片刻变就成一个高大魁梧的成年男子。
蹲在加百利的面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亚历山大痛苦地开了口:“母亲,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您不让我去见父亲,我不见就是了,您千万不可再做出这样的事了。万一您有个什么意外,您让亚历山大可怎么办呢?母亲,亚历山大不能没有您啊。”
加百利在心中松了口气,看着眼前那张酷似撒旦的脸,正自充满关切的看着自己,加百利心中一阵疼痛,一把将他揽到怀中,放声地大哭起来。
亚历山大任由加百利紧紧地搂着他,默默地,一动也不动。
哭了一会,加百利放开亚历山大,然后再用双手捧着他的头,仔细地端详着:这张脸,俨然就是她想念了整整一千年的那张脸啊!
加百利再一次流泪了,口中喃喃道:“亚历山大,亚历山大,我的儿子,亚历山大……”
“是的母亲,我是您的亚历山大,是您的儿子。”亚历山大动也不动,任由加百利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他的脸,轻轻地回应着。
…………
自那以后,加百利呆在密室的时间则比往常更多了一些。
智天使们知道,大天使长只要在药物方面的研究有了什么发现以后,就会把自己关在密室里潜心研究,所以对此根本就不在意。
只是,时间久了,大家发现,大天使长这次的发现显然不同寻常,因为她呆在密室里的时间比以往更长更久,几乎是除了每天的例行巡视以外的时间,她全都在密室里度过。
而她的心情,也仿佛突然之间好了许多,常常面带笑容,对其他人也比往常更加慈祥。
于是大家想:大天使长这次的研究,肯定有着非常重大的突破。
谁也不知道,加百利最近根本就从来没有研究过什么药物,她的好心情,完全来自于密室中那个叫做亚历山大的魔胎!
亚历山大果然信守着他对加百利的诺言,再也没有提起要去找撒旦的事情,也很体贴地从没有问过加百利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
他从不出密室一步,每天只是静静地呆在密室里,等加百利做完工作以后回来陪他。
加百利仿佛和他有说不完的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加百利总是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而亚历山大则带着一脸包容的笑,静静地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早就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她和撒旦的往事。
加百利常常会说着说着,就会看着亚历山大那几乎和撒旦一模一样的脸失了神。或者轻呼一声,投入他的怀抱,口里喃喃道:“撒旦……哦,撒旦……”
亚历山大会默默地抱着她,等她平静下来以后,才淡淡地说道:“母亲,我不是父亲,是您的儿子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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