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人的悲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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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摔断了右腿,被随从抬回温府修养,温府对外称大公子是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毕竟调戏女子未遂反被女子推下房顶这种事传出去不怎么好听。

我和墨白闲着没事就跑去温府偷看少卿在家养病时都干些什么,我与墨白打赌他一定是吹玉箫,逗逗鸟,下下棋,这才符合少卿在我心中的定位。

结果温府的确有人吹箫,不过是温府最小的公子在跟着师父学吹箫,也有人在逗鸟,但也不是少卿,是少卿他爹在教一只鹦鹉学说话,倒是没有人下棋,只有几个姨太太凑在一起打麻将。后来我们终于在书房找到少卿,发现他又被罚抄弟子规。我终于明白他的一手好字是如何练出来的了。

我和墨白的赌注是一顿晚饭,我输得彻底,决定认赌服输请他吃饭,反正我也没带钱,请完了也要他结账。正要走时看见老大夫领着一个小厮进了府,大概是定期来检查少卿的伤腿。

我指着那小厮问:“你看那是谁?”

墨白瞥了一眼小厮,又瞥了一眼我:“转移话题也得请客。”

我瞪了他一眼,几步摸过去仔细看,我没看错,那个打扮成小厮模样的人有一张玉兰花似得脸,是钟离晓。

书房外生着几丛翠竹,映的满目青翠,窗子对面挂着一幅九尺宽的墨竹图。钟离晓拎着药箱跟随老大夫一前一后走进去。少卿正把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宣纸放到一旁,铺上一张新纸。

身上长袍如同雨后新竹,他执笔写字的姿势优雅端庄,写的字和人长得一样清秀。

看到大夫进来,他示意性地点头一笑,放下手中毛笔仰进身后竹椅,趁大夫换药的工夫闭起眼睛稍作歇息:“张老先生昨天不是刚来过,今日怎么又来了?”

他闭着眼睛,没有听到回答,大夫也没有检查他的伤腿,却感觉到面前有轻微呼吸声。他诧异地睁开眼睛,钟离晓凑得很近观察他的眉眼,他身子一颤,钟离晓笑出声音来。

他偏头看了看老大夫,房间里没有他的影子。

“别找了,他已经出去了。我求了他一整晚上他才答应带我进来。”钟离晓说着,摘下头上的帽子,乌丝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她走去掩上门,回身一边捋乌黑的长发一边皱着眉:“小厮的衣服好丑。”

少卿还没反应过来钟离晓怎么会突然出现,脸上依然诧异:“你怎么来了?”

钟离头发捋到一半,停下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抬起头:“听说你被你爹罚的很惨,我来看看到底有多惨。”

“看你的德行,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少卿从竹椅里坐起来,将伤腿放下,用衣袍遮好,对钟离挥挥手:“走近些。”钟离走得近些,站到桌子和竹椅中间。少卿扯着她的衣服仔细上下打量她,嘴角一勾:“哪里丑?”

钟离蹲下身子伏在他胸前,眨着眼睛看他,看到他唇色有些苍白干裂,她皱了皱眉像教训小孩子一样:“你都多大了,都不知道自己多喝一点水吗?”她说着就端起书桌上的茶,浓郁茶香扑鼻,一闻就知道是玉兰香。少卿笑着端详她,任由她数落,她的手却忽然停住,放下茶杯拿起书桌上的一张宣纸,眼中露出震惊神色,又拿起下一张纸,再下一张纸,整整一沓宣纸攥在手心里,薄唇微微颤抖。

“不是罚你抄弟子规么……你这是……”

还未等她说完,少卿突然从她背后环住她,将她一并带入竹椅中,她撞上他的胸膛,手指一松,宣纸呼啦一声飞的满屋都是,像一群被惊起的枯叶蝶,摇曳着缓缓飘落。密密麻麻清秀的字体,只写着同一个字,晓。

少卿闭着眼睛仰在竹椅里紧紧抱着她,吁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写你的名字,我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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