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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爷终于出来了,他跑得很急,见我站在雪里,就呵斥他的奴才:“瞎了你们的狗眼,竟让格格站在雪地里!”
那几个奴才连声都不敢吭。他过来欲扶我,我手一挡,他触到我手的温度,厉声说:“怎么冻成这样?老八是干什么的,也不看好你!”
说完要拉我进屋,我不动,冷声问了一句:“四爷,今日我冒着风雪来只问你一个问题,若弘历此时没了,还是被人用火烧死的,你会怎么样?”
他听完脸色立马就变了,我知道他子嗣单薄,不久前长子刚没了,此时定听不了这样的话,果然他气怒的说:“你今个到这来就为了诅咒弘历吗,枉费他还心心念念地想着你,连我府上宫里分的贡橘也嚷嚷着要给你拿点。”
我大笑:“我这样说一下,你就受不了,那周家几百人葬身火海,你怎么受得了?那里面可是有跟弘历一边大的孩子,这些人的父母如何受得了?”
我一口气说完,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脸色变换了好几次,最后说:“看来老八让你知道的事还真不少,不过你要为这事来骂我就错了,老八他们在江南闹的风生水起,皇阿玛早就有所不满,着我去查办,我只不过让年庚尧负责此事,不料这狗奴才查不到东西,一气之下竟烧了周府,这事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我已经严办了这狗奴才,把他发配他边关去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的奴才办的事你会不知情?严办就是发配边关?几百条人命毁在他手上,仅仅是发配了事?若天下杀人者都不需偿命,那还要官府做什么?再说发配边关,说是惩罚他,还不如说四爷是想让他在边关揽住军权,他日好助你一臂之力?”
历史上不就记载,康熙死后,十四欲进京奔丧,就是被年庚尧的军队阻拦滞留城外数日,等他进京时雍正已经即位了,年庚尧在雍正登基这事里面起的作用是相当大的,此时把他发配边关不就是为了培植势力吗?
四爷听我这样说,脸色越发寒冷:“你是想的透彻,可这一次你却想错了,我事先确实不知情,后来知情,准备处罚年庚尧,可年庚尧毕竟是朝中官员,我若无故杀他,必会引起皇阿玛的疑心,万一江南之事被捅破了,牵扯面实在太广,弄不好会动摇我大清的根基,所以这事我不得不压了下来,至于年庚尧这个狗奴才虽然歹毒,却还有可用之处,现在我也却不想杀他,不过你放心,他日我必会为了讨回这笔帐。”
他说的恳切,我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人,我猜不透他,只觉得自己目的已达到,身上再无半点力气,一阵眩晕,昏迷过去。
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已经蒙蒙亮了,四爷靠在我床边睡着了,我看着他那张和胤祀相似的脸,如今卸去了心机和防备,显现出深深的疲惫和孤寂,得高位者多高处不胜寒,他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那样觊觎,必然活的很累。此时我对他的恨意不觉已淡然了,也许一切早已注定了,我只求小石来生能投去好的人家,好的时代,过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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