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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个你大可放心,我只是说你的身份有待祥查……在我还没有获得详细情报之前,可不能让你死了……”

“雷奥大人,您怎么在这儿?”他的身后飘来一抹粉色的倩影,正是伊莎贝拉小姐,柔弱甜美的声音响起。

雷奥转身,含笑道:“原来是宰相府的小姐,出来散散步吗?”

伊莎贝拉腼腆的欠身行礼,再举目跳过他的身后看到我时,略微一惊,脸色稍显苍白。

我急忙向她行礼,道:“您好,伊莎贝拉小姐。”天可怜见,我真是充满歉意又善意的向她问好,她却如见了鬼似的看着我。

雷奥笑着看看我又转向她,说:“两位小姐聊聊吧,我先回去皇后陛下那儿了。”说完,他留下一阵沉默离去。

按理说来,皇城中的宝库应是重兵把守,或是布下特殊结界防止人来偷盗的。但我那天转了很久,却感觉不到一丝魔法波动,更感觉不到罗丝的密宝的响应。

那密宝为我官蒂达·罗丝一族人世代守护,早已与我们的精神波动产生共鸣,方圆百米内都能感应得到,然而我在这皇城里却丝毫没有密宝存在的感觉……难道密宝并没有放在这里?或是身为再生的我,已经与密宝无法再互相感应了?那么我再去寻找它是否还有意义?想起那晚在宿舍里做的梦——那分明是在指示我前来寻宝……

“你在这里找些什么东西吗?”一道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看,正是刚才那坐在席末的小老头。此刻他正用之前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眼光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有点迷路了……您、您是……?”

“我是祭司雷奥。”他简洁的介绍。我一愣,他就是以撒提过的那个人,不知是对奎安娜说了什么让她兴起追杀我的念头。

他见我不语,继续说道:“听说你是奥斯卡大人在外面捡回来的,是吧。”他的脸上布满皱纹,也不知是不是在笑,眼角的几道笑痕深深的凹陷下去。

我呆呆的点头,他又继续说:“葛罗雷……不是什么大姓呢。”他状似若有所思。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置疑我“葛罗雷国际制药实业集团公司”少主人的身份啊,那可简单多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宣称过,只是雷达同学传出来的谣言而已。我正想着怎么澄清,他又开口了。

“虽然不是什么常见的姓氏……不过我倒认识过一个姓葛罗雷的人呢,她叫做莫拉·葛罗雷。”

沉默蔓延着,伊莎贝拉小姐微垂着头,雪白的脸上嵌着的一双碧绿眸子泛着柔媚,略显不安的盯着前方的地面。那副我见忧怜的模样让同为女性的我也不禁怜惜。

我明白她一见了我就会回想起那让她难堪不已的回忆,我忍不住要开口安慰,却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

我能够理解这么一个娇生惯养、倍受呵护的小姐所受到的,是怎样沉重的打击。我似乎也曾经体验过这样的痛苦。

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没有忧愁、困扰,“麻烦”对于她是被远远甩在世界另一边的、难以想象其意义的词语。在她的幸福世界里,乞丐拿着破碗满街讨饭是在逛马路;小孩子饿了肚子的哭叫是在做面部运动;亲友的生离死别是在演出罗米欧与茱丽叶;那么战争就是许多人骑着马在跳恰恰了。

天真、单纯是她心里和生活中的一切,若是再加上一个自己所仰慕的男子,在众人的羡慕与赞美下结成伴侣,那更是完美了。完美的世界、完美的生活,却在一瞬间天崩地裂。

虽然不是自己的错失,但自己却承担着同样的痛苦。那个被指婚的男人宁愿做同性恋也不要自己。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责难的话音在脑中萦绕不绝;他们装做若有似无的瞟来一眼,那神态是嘲讽与轻蔑;他们装做慈爱、关心,送来同情怜悯的虚假对白……自己所构筑的洁白的小天堂一下子被灰暗的现实世界冲破了,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虚幻的美妙中。

她娇弱的身体似在颤抖,我要说些什么吗?不。我突然觉得很厌恶这样的一个人。懦弱、虚荣、纯蠢得可笑。从小被保护着,隔绝着外界肮脏的空气,而忘了自己就竟生活在怎样的空间里。遇到挫折就一味的逃避,等待旁人给予安慰——就像……前世的我。

可现在,我也正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啊。为何生命面临危害的我,要去安慰她这么一个受了一点小折磨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的小丫头?我还没有忘记以撒那反射着月光的银剑渐渐没入鞘中时的森冷,我也没有忘记之前告离奎安娜时她的眼角的阴沉,我更忘不了刚刚雷奥离去时诡异的笑媚……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又吐了一地。

“我迷路了,请指条出皇城的路可好?”我不想再杵在这儿,便向她问道。我也想尽量问得和缓些,可感情有点不受控制,一开口竟如此冷漠。

伊莎贝拉小姐像是等人抚慰,却不料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她微微惊愕的抬头看我,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指了指一旁的小径道:

“从那里向右转……恩,穿过偏厅再从小门出去后再向右转,经过小花园,沿着长廊一直向前走,在第……三个岔口向左……再绕过会楼向右……就会看见一个小湖,顺着湖岸向前,然后在中庭旁会看到一排榕树,沿着树下的小道再……”

“停——”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宫啊?怎么会有记得这种事情的人?我有点冷汗直流:“没有一条路直通向大门的吗?”

她抬眼困惑的看看我,又转头看看不远处的小路,想了一会儿道:“好象没有了。”

我无奈的低头叹了口气,道:“那就麻烦你领我出去,或是带我到有人的地方去吧。”这里人迹罕至,我想找个带路人都没有。

她犹豫了半天,才轻轻应好,转身领我离去。

她走的很慢,莲步轻缓——连走路的样子都很大家闺秀,而这些是我早就抛到了脑后的。一路跟在她身后比较着,像是在比较前世和今生的我,这样的差别,让我也说不出是可悲亦或是可喜。

虽然一路上碰见不少侍仆和士兵,但伊莎贝拉小姐似乎并无意把我丢下就走。事实上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没注意到身旁路过的其他人。她似乎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陷在苦恼和挣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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