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于青苹之末8(2 / 2)
另一面,段干沉风正看着郭明微与黑衣人“落荒而遮”,水涵月煽风点火,“不能对人说的东西肯定藏着大秘密。”
“他们这是逼着我生出兴趣来呢?”
水涵月猛点脑袋,瞪着眼睛,说得极为认真,“弄得我也有兴趣了,这玩意看起来似乎能豁免修士的攻击,段干道友同我一般,看来也是忌惮此点,是故才会应了那黑衣人。不如我们也去白马寺看看,或许有答案。”
段干沉凤挑着眼看了看水涵月,“刚刚不是与人达成协议,在甲子会之前不动小丫头?难不成是你看上人家小丫头了?”
水涵月摸了摸下巴,笑道:“我明确告诉我现在非男非女,另外,我是为那名炼气修士要去白马寺看看,与协议好像不矛盾,而事实上,去白马寺此事本身不与任何事情矛盾,难道你不好奇?”
段干沉凤朗朗一笑,也唯有鲛人能将“非男非女”这四个字说得知此理直气壮,鲛人,生而无性。
段干沉凤、水涵月就此离去,半晌,本来竹林中休息的铁一真,也化作一道流光掠走。
此地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孔丹君看着四周,天晴气朗,一如昨日,但毕竟少了些什么东西,完成了那十年之约,他应该觉得轻松,可事实上却唯有沉重。
黄英娥的声音忽然在耳际响起,“荀宾,这次任务后,我会离开逆水。”
荀宾略皱眉,良久,没有说出一句,唯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孔丹君转首去看黄英娥,只见她于翠绿之中,一改寻常,笑得婉和、轻松,似是放下了过往的枷锁。她的目光从这一刻开始再也没有定在荀宾身上。
放下,便是一种解脱。
对他而言,道理是存在的。
但是他忽然觉得他竟然不明白他放不开的究竟是记忆里的那个人,还是仅仅是一段记忆,还是别的什么?
如是这般,又要如何放开?
良久,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数叶的声音。直至叶颂清动了动身,在枯叶上来回走了数刻,随后取出一杆青玉长笛,吹起了妙丽的乐音。
那乐音悠悠扬扬,带出心灵最初的悸动,纯粹得一尘不染,恍然令人觉得,他们这种杀人如麻的侈士,也可以回至当时初临世间时,作为婴孩,那样干干净净,不知欲求。
回忆与遗憾,却又不绝希冀,这便叶颂清演绎此曲带出的意境。
不可不说,它震撼了孔丹君,令他不禁在曲毕之后脱口而问:“此曲何名?”
叶颂清目光坚定,“《秋山》。”
女若霁月子白云,桑台未见却相连;秋山不过弹指间,半恨风雨入长眠。
叶颂清一直以为,乐氏十三曲的作者将人生都放进了音乐及这首小诗中。
像霁月一样的女子,像白云一般的男子,他们在桑台相遇。
或许没有见过对方真面,却可相知,因而相连。
他们在秋山度过美好的时间,不管这段时间的长短,只因为美好,所以觉得如弹指一般短暂。
应该有某种缘由,这种美好的相遇变成了劫难,相知的人不得不分开,恨不得旁人,恨不得对方,唯只能恨风雨无情,唯只能恨天地无情,唯只能心恨至长眠方可解相知不相守之苦。
传乐氏一族居于秋山,善养蚕、织布,更善韵律,部族内人人能唱,时时而歌。
只不过秋山位于何地,至今不为人知。乐氏十三曲也只曾出现于世,却无法追溯其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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