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听着他的话(1 / 1)
修奕卿用全身的力气小心的架起林远慧,扶到后车位子上躺好,黄毅德坐在副驾驶位上,已经止了血,在修奕卿给他喂了水之后慢慢有了些意识,可一放松下来体温却不可抑制的烧了起来,几天来受的伤和饥饿寒冷,能撑到现在还保留着意识,原本就不是容易的事。修奕卿刚坐上车,发觉了他的异常,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现在车上两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高烧不止,根本不能等到警察过来,于是拿起手机又跟警察报备一下,急忙开车赶到了最近的医院,医院里已经有警员在接应了。不知过了多久,林远慧醒了过来,却再没有见过修奕卿,也不知修奕卿送她来医院后有没有再碰到她的父母?倒是黄毅德期间来探望了几次,再接下来的很长一短时间,林远慧都处在一种恍忽中,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时而清醒,介于黄毅德的证供和林远慧的实际身体状况,在法院几经审理之后林远慧的杀人罪名没有成立,虽然免除了牢狱之灾,可那些人在她身体里种下的毒却是介不掉了。每次将针扎入身体的罪恶感,忘我又旋晕堕落感……林远慧一身汗的惊醒,每次梦到以前的事,都会莫名的紧张,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坐起了身子,因为紧张而觉得空虚胸口和饥饿的肚子让她觉得原本就烦燥的情绪变得更加地磨人,只好用手在胸腹之前一遍一遍的顺着自上而下的轻抚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些,却是不敢再睡,生怕那些噩梦再纠缠过来。林远慧走下楼去厨房喝水,却看到林泽伟坐在吧台前喝着酒发呆。“爸,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没睡?”林泽伟看看她,原本无神的脸继而变成宠溺的笑“刚回来一会,你起来喝水么?”“嗯,又做恶梦了”林远慧一边喝水,一边不高兴的说。林泽伟盯着她看了一会,以前林远慧每次做恶梦的时候都会哭着尖叫,即使是醒过来也会大发脾气,这次竟然这么平静,不禁心中一喜。“刚做完梦不急着睡,在这陪我坐会儿吧”说着就递给林远慧一杯红酒“喝点吧,一会儿睡的香。”“谢谢”林远慧竟是微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林泽伟看她的表情,心中更加肯定林远慧已经完全好了。“爸!”“慧慧!”两人一同出声,接着都笑了,“你先说”林泽伟笑着说。“没什么,我说了你别介意”林远慧看了看他的脸色。“嗯”林泽伟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正色点点头应道。“我妈现在还跟那个刘贺程在一起吧?”说着不等林泽伟回应就接着问“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对吧?”林泽伟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却又不想看林远慧的眼睛,只低着头,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这些年你一直忍着没离婚,是不是为了我?”林远慧一问出口,心里就纠结了起来,即怕林泽伟说是,却又希望他说是。“那如果我们离婚,你会不会很失望?”林泽伟也不回答,反问道。“以前也许会吧”林远慧认真的说道“但我现在对妈妈很失望,我知道她很疼我,但我还是很失望,尤其实这么多年反倒是委屈了你,其实这些日子我想得很明白,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对不起妈妈”说着,有些羞愧的看看林泽伟“我要是劝你早点去找自己的好日子过,会不会有点可笑?”“呵呵,是挺好笑的”林泽伟轻笑了一声,很慈爱的看着她“你真的长大了!”“爸,我都三十了,怎么能还长不大”林远慧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的事,你不要担心,养好身体是首要,剩下的我和惠心会看着办的”林泽伟安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犯的错太多了,你为了我们也做的太多了,妈妈就算有千般不好,我还是希望你们俩都能好好的”说这么煽情的话还是有些不自在,林远慧眨眨眼硬着头皮接着说“反正,以后你们做的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因为我欠你的太多了,不然,也许你还是有机会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后面的话林远慧却是没有说出口。林泽伟看到了她眼里的认真,含着笑点头应下“嗯,我知道了,酒喝完了,早点上去睡吧。”“嗯,那我上去了”林远慧刚起身,想起什么又转身问道“秦叔叔那边的事搞定了吗?”“还没有,不过最近他出差比较频繁,据说是又招了几个能人去帮手。怎么?急着想工作了吗?”“不是,之前有些赌气,就是想证明点什么”林远慧低头看着脚尖“现在有更想做的事了。”“哦,是什么?”“嗯……想去中途宿舍作义工……不过我是去做白工,爸爸会不会介意一直养着我啊?”林远慧过去扯着林泽伟的胳膊撒着娇问。“做义工?”林泽伟有些意外“怎么会想到做这个?”“也不是突然想到的……”林远慧想起了中途宿舍的那些流浪儿童“我进了戒毒所这么多次,只有这次能进到中途宿舍,让我挺震撼的。”“比如?”“原本我以为,我的情况就够遭了,可是去了那里才知道,还有很多很多更凄惨的,连关爱他们的父母都没有,可是他们却过得仍然很积极,虽然穷苦也能自得其乐的活着,他们的精神问题并不在于物质,多数在于缺少亲人的关爱,我只是觉得我和他们虽然经历虽然不同,但是我比其它人更懂他们。”“我懂了,你是觉得在那里,有你的价值,对吗?”林泽伟问道。“是的,还是爸爸最懂我”林远慧巴巴的拍着马屁。“呵呵”林泽伟被她的无赖相逗笑“只不过做那种工作会很累吧?”“我也不知道,倒是也不排除半途而废的可能,不过还是想尽量去试试。”林远慧倒是诚实,不夸那些绝不后悔之类的海口。“嗯,试试也好,要是觉得辛苦就回来歇着,总有最合适自己的工作”林泽伟轻拍着她的手说道。“嗯”林远慧见他同意,赶忙喜滋滋的答应。第二天各大报刊在上一次的同性乌龙事件后,充分领教到了黄毅德的影响力,一接到有关黄毅德的新闻,但毅然决然的放在了头版头条。早早来上班的修文,拿着肖楠递过来的杂志,看了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昨晚还那么认真的对她表白,可同一时间就跟别的女人也这么亲昵,想着想着竟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在发什么呆?”莲姐也走了进来,一边问一边拿起杂志看了起来“还不是那个黄毅德,我就说男人……”肖楠说到一半盯着门口住了嘴。“早,在聊什么?”黄毅德拎着早餐走了进来“都吃了没?”肖楠和修文对视了一眼,装作没听到的低下了头,莲姐对着他扬了扬周刊示意他一起看,只一眼黄毅德便明白过来,看了眼一直不理他的修文,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好笑。“今天我有二场室内要拍,早些上来”黄毅德放下手中的几份早餐,竟是很高兴的离开。看到黄毅德走远,肖楠神秘兮兮的朝修文靠过来“他怎么也不解释解释?你说他这算是什么态度呀?和你闹着玩?”不说还好,一说修文更生气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谁!”说完也站起身不打招呼地出去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下轮到肖楠发呆了。“大人的世界,你小孩子别掺和!”莲姐在一旁笑得贼兮兮的说道。另一边,修文走到黄毅德的休息室门口才发觉情绪不对,使劲的深吸几口气,正要推门走进去,黄毅德却从身后绕过来推开了门。修文没想到他从身后冒出来,吓了一跳。“不进来吗?”黄毅德用手撑着门,笑着问道。修文看看他,不答话,径直进了黄毅德的演员专用室。可是身后的黄毅德总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让她原本就不痛快的情绪更增添了些别扭。“怎么不理我?”黄毅德在身后明明是一脸的打趣,可说出来的声音却无比幽怨。“在忙!”修文连头都没抬,没好气的说道。“我那两场戏也不是很赶,你……在忙什么?”黄毅德从她身后探过头去看。“你干嘛?”修文一脸的不耐烦,转过身板着脸问她。“那是昨天见你之前的事”黄毅德正色道“那是一个像妹妹一样的朋友”不知怎么,一听到妹妹两个字,修文的心里更是酸酸的,有些言不由衷的看着黄毅德问“关我什么事?”说着又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不高兴了?”黄毅德见她低着头,也跟着俯下身去看她一脸不愉,反而觉得有些得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才没有”修文掩不住脸上的羞恼,正要转过身去,却被黄毅德一把拉住盯着她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就是在吃醋!”“都说了没有!”修文的倔强的和他对视着。“就是!”“没有!”“就是!”黄毅德看着她,笑得很温柔。“你讨厌!”修文不自觉得被两个人孩子气的对话给憋笑了。黄毅德也忍不住跟着她轻笑了起来,却是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轻轻的环住,修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怀里愣了二秒才想起来要推开他,黄毅德也没计较她的反抗,顺势轻扶着她的双肩“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修文一愣,这一次在这样的气氛里竟难得的没有变得手脚发冷,只是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上次不是说在一家酒吧偶然拍到我的照片吗?”“嗯,照片的确是偶然拍的”黄毅德温柔的看着她“但那不是第一次认识。”“可你上次说……”“上次看你太激动,我哪里还敢说什么。”想起上次修文在他家里见到自己照片时,那眼神空洞的样子,黄毅德仍是心有余悸。“哦……”修文有些尴尬的嘟起嘴,竟完全忘了现在他们俩的姿势是有多暧昧“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双手有些微抖的握着黄毅德双侧的衣襟。黄毅德看着她,觉得有些心疼,却是没有马上回答她,又把她轻轻揽到怀里,这一次修文竟没有觉得突兀,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像只流浪很久的小猫,终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窝。其实她自己也没发觉自己潜意识里的驼鸟心态,觉得只要藏在别人怀里,听到别人说起自己过去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冰冷和发抖。却没发现下巴轻抵着她额头的黄毅德却是一脸得逞的模样。“你以前在斯坦福大学念书还记得吗?”黄毅德眼神里满是怀念的回忆着,却不等修文答话,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那是黄毅德当演员的第二年,因为参演的片子少,也没什么份量,正钻研于各种渠道为自己制造机会。很凑巧的,他的在一位名人的聚会上,一位公司资深的“媒人”给他介绍了一位富婆,而那富婆也刚好对黄毅德表现的很感兴趣。由于这个富婆正是彼时香港商界的风头人物,一时间他正因为这位富婆的关注而风头大了起来。而黄毅德却一边有些洋洋德意,一边却又有些犹豫是不是真的要把自己卖掉,好在这个富婆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急色’,反而常常带他出席一些很有意义的酒会,把他介绍给很多投资方,就这样,黄毅德一边接受着她的好意,一边却不动声色的排斥着“承宠”时机的到来。直到某一天这位富婆带他去旧金山约见一位美国导演,给他制造机会,没几天时间情节很快便商定下来,女富婆因为工作的关系,要早一些回香港,便留了黄毅德自己在美国多玩几天。黄毅德一边回忆,一边不时低下头去看修文的神色,毕竟这种攀附富贵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且不说后来和女富商的关系如何,单是自己之前的心思,也生怕修文会瞧不起他,所幸,修文一直只是静静的听,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他便安心的接着给她讲着。女富商刚回香港的第一天晚上,黄毅德觉得有些无聊,一个人走到当地比较有名的酒吧Bimbo’s365Club坐着,这里的爵士乐演出比较有名,每台桌子上都摆着蜡烛的装饰,灯光却不像别的酒别那样五光十色,而是统一偏向暗红色,让人觉得慵懒也略有些萎靡,舞台不是设在中央的那种现代风格,而是有一点像老上海的演出舞台,设在最前面,后面的观众则是不规则的分布在台下面的各个位子上。没一会儿便有服务生送上了餐点,这里的白葡萄酒比较有名,黄毅德小口小口的品尝着,晚上的演出要9点才开始,他看了看表,还有40多分钟,正无聊准备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却听一个美国男人的声音,一时间觉得耳熟,便转头看了过去,正是前几天见过面的制片人杰布斯身边的助理,黄毅德努力的想了半天才想起他的名字,Moore用中文讲应该是摩尔,他正眉飞色舞的对一个漂亮的亚洲女孩说着什么。“你别跟我说那个亚洲女孩是我?”修文突然打断他,抬起头来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嗯”黄毅德不置可否的笑着耸耸肩。修文被他笑的晃了眼,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些不对,赶忙推开了他。黄毅德一愣,怀里空空的,心里也跟着空了起来,看到修文略带防备的表情,为了掩示尴尬,转身坐到化妆台前的椅子上。“你不知道那个摩尔有多讨厌,之前跟华董一起见杰布斯谈细节的时候,他看我和华董的眼神不知有多猥琐”黄毅德很嫌恶的说着。“哦……”修文淡淡的低头应道。“又吃醋了?”黄毅德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没有啊”修文口不对心的应着。然后对着镜子开始一边给黄毅德做起了造型,现代妆看起来简单,其实却对灯光和场景有着更挑剔的一面,今天是两场外景,日光也特别好,修文就用了些比较大胆的色彩在黄毅德身上比对着,也借以掩示自己的小女人情态。黄毅德笑着抿抿嘴,心里很庆幸修文是吃醋而不是瞧不起他。接着说起当时看到的事情。在他第一眼看到是一个亚洲女孩的时候有些发呆,在娱乐圈见惯了美女,黄毅德绝对不会轻易被一个女人的外貌而着迷到忘忽所以,但看到这个女孩这一刻,心里竟莫名的有种感觉“就是她了”,在短暂的怔憧之后,脑子里突然想起之前关于这个摩尔喜欢潜规则一些有明星梦女孩的传闻,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很自然的把修文也当成了和他一样在找支持着的寻梦者,瞬间又多了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因为他们的语速很快,黄毅德很费劲才能听出个大概,意思是说因为修奕卿跳舞很有名气,之前拒绝了几次电视台的演出,使得神秘感大增,曾在斯坦福大学听过她名气的人对她更加好奇,经几方委托再次找到她,希望她出演电台的选秀节目,并保证通过暗厢操作一定让她做赛季的冠军。而修奕卿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止摩尔很惊讶,连黄毅德也怔住了,这种机会放在自己身上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这女孩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这样想着,竟突然有了些自卑感。“你为什么要拒绝,别人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好机遇”摩尔吃惊的问道。而这也正是黄毅德想问的。“不好意思,如果我想做冠军,我会自己去争取”修奕卿有些不屑的看着摩尔“正因为现在的电台节目失去了公允,所以不值得我参加,而且……我并不想做什么冠军。”“哦,女士,请原谅我不懂你的想法。”“是啊,的确,有时我也不懂自己的想法……”修奕卿无所谓的笑笑。“你知道吗?在最近的5年里,全世界的贫困人口从10亿增加到了13亿,有10亿多人是没有安全饮水的生活条件,而还有近8亿人不止喝不上水,还在忍受饥饿,当然,我不是政治家,这些全然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所有为‘娱乐’而奉献的资源,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如果能用在关注这些人上,也许更有意义一些。”“嘿,奕卿,你的想法让我疯狂”摩尔有些抓狂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黄毅德讲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同样笑红了脸的修文说道“你知道吗?当时我听到你说的话,就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很渺小,其实明知道你在耍他,可当时一口酒还是差点要给笑的喷了出去。”“是啊,是很像我会说的话”修文笑的有点难为情“虽然我不记得那段时间的事,可是这话以前经常说还是有印象的……后来呢?”黄毅德想到摩尔后来的样子,表情也变得有些忿忿。“奕卿小姐,你该知道我们不会一直这样给你机会?!”摩尔挑起了眉毛,有些协迫的说道。“你不要再想借机抬高你的价码。”“我就没要过价啊?”修奕卿一脸的无辜。最终,协商伴随着摩尔的拍桌离去而破裂,修奕卿完全不把摩尔的怒火放在眼里,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饮料,对,是饮料,而不是酒,那时的黄毅德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还有人在酒吧里喝饮料。修奕卿放下一张小费在桌子上,径自走了出去,黄毅德不经细想,也起身跟了上去。另一边,摩尔见惯了主动爬上自己床以求演出机会的女人,原以为修奕卿也是这样,会求着他抬高演出的价码,却没想到被拒绝的不留一丝余地,原本他可是连爬床用的房间都准备好了的,一边气恼,一边肖想着修奕卿销魂的脸蛋儿和特属于东方美人修长又不失曲线的身材,一时间竟是燥热难耐,恶狠狠的想着‘臭娘们儿,我一定要把你弄到手!’当然,不是上节目,而是上……床!一边想着,又折返了回去,还没走到酒吧门口,便看到修奕卿从酒吧走了出来,便紧紧的跟了上去。从旧金山回到帕洛阿尔托要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美国的晚上治安却并不是很安稳,摩尔看到修奕卿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心里也越来越得意,打算修奕卿走得再偏僻一些,就强行下手,以前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但那些女孩子为了出名,怕留下什么不好的新闻,也从没有人敢报警或反抗。正想着便看到修奕卿拐到了一片废居的后巷,‘机会来了’他心里欢呼着,加快两步跟了上去,双手也亢奋了起来,打算一拐弯便捂住修奕卿的嘴,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把她就地正法,可是刚一拐弯,在他举起双手的同时,只见修奕卿突然回身迅速伸手反挎住他的胳膊,在他愣住的一秒便转到了他的身后,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腰,用力的往后一扯,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细微的一声“咔嚓”,是腰部关节错位的声音。“你这个臭**,你对我做了什么?!”腰间的疼痛使他无力大声嘶吼,责问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呜咽。“噢!怎么是你!”修奕卿假装惊讶的说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儿?”“你这个……噢!你这个……”摩尔疼的越来越说不出话来“快帮我叫救护车,我的腰,好像断了!”“是么?”修奕卿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却是微微往上翘,让摩尔看得不禁有些发冷。“我喊来了救护车,你要怎么解释著名的制片助理会在这里受伤呢?你是要让警察来抓我么?还是……我说你打算对我图谋不轨,我出于自卫伤了你呢?”“你!……你是故意的!”摩尔顿悟的有些晚。“故不故意有什么关系,现在问题是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修奕卿脸上的笑意不减,摩尔却觉得她的眼神越发冰冷。“好吧,我们一笔勾消好么?”摩尔假意求和。“你是指你想强暴我还是我自卫误伤了你呢?”修奕卿反问道。“不,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别的意图”摩尔无力的解释着。“别跟我说,你出来和我谈合同还要随身携带安全套?”修奕卿讽刺的看着从他裤袋里掉出的东西问。“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摩尔想说在别的地方约了女人,修奕卿却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看来你一点也不疼……”修奕卿故作恶狠狠的样子“除非你承认你刚才想要图谋不轨,不然我是不会帮你的”“好!你有种,就算我承认刚才我是想搞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警察来了我一样可以反口!”摩尔一副无赖的嘴脸。“有这个就够了!”修奕卿扬了扬手机“跟陌生人说话我习惯性的录音……”说完狡黠一笑“放心,这就帮你叫车,你在这里好好等吧。”“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我们走着瞧,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爬上我的床,你这该死的!”摩尔气恼的小声低吼着。修奕卿脚步一顿,却是没回头“你知道吗?中国有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成名也会有财富,可是我理想的财富却不是成名,一个人能自由的活一辈子非常不容易,你说我虚伪也好,说我清高也好,成名而已,不值得赔上我的人格和自由,你知道为什么很多犯过罪的人发迹之后要拼命做慈善吗?……因为想弥补自己不堪的过去,而有很多事,不是你想弥补就可以弥补的,比如记忆……和你的心,你曾做过什么,无论怎么掩示都不会像没发生过那样不留痕迹。且不说我本就不想做什么名星,就算我想做,如果我今天接受了你们造的假,或者为了讨价还价爬了你的床,那我以后的成功还有意义吗?”说完不等他答话也不再理他,却是走出了后巷拐角,轻倚在墙上对着来的方向一片黑影说道“从酒吧一路跟到这儿,别告诉我说你和他打的不是一个主意?”而黑影里的人听到修奕卿最后这翻话时,心里却是被狠狠的震了一下。黄毅德从原来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修奕卿走,到发现摩尔跟着她便有心想要保护,一路跟到这里,在摩尔冲进后巷拐角时,黄毅德一度跟了上去想要动手,却听到刚拐过去的惨叫声不是来自修奕卿,却是来自摩尔,尤其是在听到后面的一番对话后,在松口气之余却鬼使神差的又躲在一了旁,连自己也解释不清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现在听到修奕卿喊他,有些意外,原来从自己跟出酒吧开始,对方就发现了,只好从角落里走出来,尴尬的看着她。“嗨~”黄毅德发现修奕卿眼神很冰冷,竟紧张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修文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一下,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敢露出心慌的表情,用美语讽刺的说道“还是个练家子!”“什么?”黄毅德一时没反应过来。“亚洲人?”修奕卿又问。“嗯,香港人。”黄毅德这时的表情就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脸难为情的有问必答。“所以?”修奕卿冷冷的问。“什么所以?”黄毅德不明白她的意思。“你一路跟来这里……嗯?”修奕卿在国外这么久,什么都适应的很好,唯一始终不能适应的就是男女关系的开放,所以她从上大学开始,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去夜店一类的地方,当然,不止修奕卿,估计换了谁被人跟了一路,那跟踪的人要说没什么别的想法,恐怕别人也很难相信。“我叫黄毅德,是香港新出道的演员”黄毅德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很难解释,便先把身份亮出来,至少让对方觉得有诚信“我知道我很难解释,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说什么都……都……”“我都不会认为你是好人!”修奕卿冷冷的打断他。“嗯……呃……不过我真的没有恶意”黄毅德头上急出汗来,索性拿出摩尔来挡着“是这样的,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呵呵”修奕卿的脸没绷住,一下笑了出来“坏人通常是不解释的”刚才在酒吧里,修奕卿注意到这个独坐的男人,眼神一点都不像在**,而且有些说不上来的脸熟,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大概真是某部剧里的龙套演员。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说“演员又怎么样呢?摩尔还是制片助理呢,不是一样没安好心?”虽然这么想着,可修奕卿的直觉却觉的这人和摩尔不一样。“那你解释给我听听?”修奕卿看到黄毅德的第一眼,看到他前肘有一层薄茧,是长期练功夫的见证,而且身材健硕,如果自己冒然反抗,未必是他的对手,无论他安了什么心,修奕卿都决定尽量放松他的警惕。而黄毅德却不知她的想法,赶忙解释道“我是来和杰布斯谈一份合同,摩尔是他的助理……”黄毅德怕被当成一丘之貉,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刚才看到你和他说话,所以留意了一会,你们分手后,我坐在那里也觉得没意思,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他跟着你……因为之前听过一些关于他不好的传言,所以就跟了过来……就这样。”修奕卿眯着眼,仔细分辩黄毅德话里的真实性“也就是说现在我没有危险了,我们是不是该各走各路了呢?”黄毅德一怔,突然意识到竟然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接下来竟然没有能进一步互相认识的机会!眼看修奕卿就要从身边走过去,下意识的就拉住了他的手想留住她。“看来还是不打算让我走啊?”修奕卿斜着眼看向他。“我……”黄毅德正不知怎么解释,突然想起她和摩尔对话间仿佛提到了她在斯坦福大学,于是顾不得还扔在酒店里的行李和护照,赶忙用很可怜的语调请求道“其实,是我路不熟,今天是偶然想来旧金山,不知不觉就在这里转了一整天,正在发愁怎么回去,刚才听你们说你在斯坦福大学,就想……”“你住哪个酒店?”修奕卿仍是很防备的问他,一边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雷亚尔卡米诺街的威斯丁酒店”黄毅德不禁松一口气,还好前几天真的去住过。“哦,那是我们离学校最近的四星酒店,不过从我们大学过去也要有20多公里”修奕卿大概估算了一下。修奕卿属于那种黑白特别分明的人,对黑即黑对白即白,如非必需,绝对不会给自己划出一片灰色地带,而现在介于一个练家子还肯对自己解释这么久,这样的人虽不可尽信,但至少已经从修奕卿的黑名单里排除了。她又慎重的打量了他几眼,径自越过他走了过去。黄毅德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落,却不知还能做些什么留住她,当修奕卿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还没来得及掩去的失落,黄毅德看到她回头,眼神却是一亮。“还不走?”修奕卿在学校里见过的追求者太多,她很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这让她几乎完全消去了对黄毅德的戒心。“我就这么被你骗走了?”修文一边听着不禁觉得相识的过程还算是有趣,却没有期待中的多么波澜壮阔。“你跟我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跟我说……”黄毅德每想起初次见面,都有着深深的挫败感。“不过后来倒是去你的学校看了你好几天,你在你的学校很有名,随便打听一个人都能给我指路,第一天是看你演讲,第二天是你看你在操场上和几个黑妹斗舞,第三天看你帮几个黑人训斥几个瞧不起他们的美国佬……”黄毅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今天的妆轮廓很分明,显得英气十足,修文的手总能把他很有特色的一面给突显出来。“这也算认识啊?”修文一边给扫着眉一边问道。“其实那时算不上认识,只是你对摩尔说的那番话,让我印象更深刻”后面的话黄毅德说不出口,实际上他回到香港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华董坦诚的说明自己不希望做被**的男人,并把修奕卿对摩尔说的那翻话说给她听,没想到华董听完竟没有丝毫的不悦,也开诚布公的对他讲了她和卢董之间的过往,而之前帮黄毅德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反而黄毅德能这么诚恳的拒绝“被**”让华董很是赏识,再后来两个人也慢慢成了姐弟一般的知交好友。“我跟你真正认识,是因为一次绑架”黄毅德心有余悸的仰起头,叹了口气,潜意识的避开了绑架前就相识的那些经过,也避开了修文那时说的一句“下次吧,如果我们能再见到……”这时的黄毅德觉得如果说出两人曾有过那样的承诺,修文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骗她,是个趁虚而入的人呢?“是……谁被谁绑架?”修文的手一顿“我真的完全都不记得。”“我……”和你的一个朋友,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我,和今天见报的那个女生”莫名的,修文的手又抖了起来,黄毅德见她不对,赶忙握住她的手关切道“你没事吧?”“没事,可能是听了太多以前的事……”修文任由黄毅德扶着她坐下,而黄毅德自己却俯下身子用力的抓着修文的手,怕她发抖,事实上他的举动很有效,修文就这么任由他抓着,莫名的很有安全感,真的抖的没那么厉害。“你接着说吧,我没事”修文看看他说道。“那次绑架是你偶然救了我们”经过一番斟酌,黄毅德尽可能的避开了修奕卿为什么要救他们的原因。“哦,那你们当时……”吃了不少苦吧,后面的话修文却没有问出来。“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不过那个女生就惨一些,你救她出来的时候,她没有意识了,所以你们没机会认识,好在后来她的治疗和恢复都还不错……”“难怪突然会说起这个……”修文酸溜溜的说道。“什么?”黄毅德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起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原来是为了介绍这个女生……”“还说没吃醋……”黄毅德心情看上去很愉悦。修文别过头不理他,黄毅德很有耐心的松开她的手,扳过她的肩膀“你失踪了这么久,我和你唯一的联系,就剩下这个女生了啊~”黄毅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修文说道。修文一愣,有些震憾,没想到短暂的相识,竟让黄毅德如此留恋,一时难压抑心中的悸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你这么说,我也很想见见她”过了良久,修文突然说道。“她那时受了很大的刺激,前阵子才刚刚出院,再过些时候吧,她家里人都不愿意让她想起以前的事”黄毅德劝道。“哦,那不见也罢……徒惹人伤心。”修文感慨道。黄毅德俯着身子,双手从扶着修文的肩,变成了再次拥她入怀,用下颚轻轻蹭着修文的长头发呢喃“你以后别离开这么久了,如果再让我对着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回忆你十年,我也会变的痴痴傻傻了……”修文就这么任他抱着,听着他的话,曾对他一丝细微的好感,瞬间膨胀成了很浓的心疼,这是个等了她十年的男人啊~想到以后也许还会伤到她,便觉得更心疼了,她该拿他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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