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瀚海东青 第七章:萨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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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段唱完,众人鼓掌称赞,周小方则连连摆手,不断谦虚。

“我小时候第一次听老师唱戏。当时就听得入迷发痴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地想着。可惜我虽然拜了这么好的师傅,却连一点皮毛都没学会,还真是惭愧。如果我有问柳那样的天赋,那就好了……”

“有些人天赋虽好,毅力却无,人品什么的更差,怎么能和你比?”老高冷冷地开口道,“师父当年把只会花天酒地的某人赶出师门,把你指定为唯一的戏曲继承人,还真是对极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问柳他只是不喜欢京剧,不愿意花时间在上面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错。”周小方却非常义气地回护蓝问柳,不让老高继续说下去。蓝问柳则继续背对众人,显出一副冷漠样子。

然而在那看似冷漠的背影之中,我却看到了轻微的颤动,似乎情难自已。这让我心中微微一奇:按传闻的说法,蓝问柳是个对京剧无心对父亲无情,只一味贪图享乐的人。可是此刻看那孤独忧伤的背影,我的心中却不禁觉得他明明是个有情之人啊!这人既然对别人的话很是在意,为什么偏偏要做出这么一副冷漠样子?

这个小小的细节,引发了我心中的疑问。我正想继续看下去,耳边却突然听见有人在大声叫我的名字,声音激动急躁,吓了我一跳。

“胡寻,小心!”

然后我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蓝问柳,周小方他们的身影迅速消失,我的灵魂一下回归本位,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我才发现,此时我根本不在塔的外面,面前也没有什么蓝问柳周小方。我现在是在塔内,而且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坠落!

砰!还来不及反应,我整个人就重重摔到了地上,不,不止我一个人,我身侧还有黑围巾,他正拽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掉了下来。只是他比我反应快,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用长箫往塔壁上一插,用摩擦力减缓了我们下坠的趋势。否则要从上面那么高摔下来,骨头恐怕都得裂几根。

黑围巾比我先了一步爬了起来,捂住自己的左手臂。然后我看见鲜血从他左臂的伤口处不断渗出,显然刚才这么一拉一拽让他原有的伤口撕裂了。

看着他流血的伤口,我又抬头看了看上方楼梯处的猫叔,感觉一片茫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一下子找不到猫叔他们,见到了蓝问柳,然后一下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傻瓜,你刚才又被鬼上身了,知道吗?”此刻猫叔的骂声从头顶传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吓死我们了。突然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我们怎么叫你也不理,然后一个人还愣愣地朝扶手处往外倒。这里的楼梯本就快烂了,你这么一压扶手还不得掉下来?如果不是阿哥他拉住你帮你缓了一缓,你现在早就头破血流了!”

听猫叔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明白。原来我刚才看了那诡异的鹰头面具一眼,竟然又被鬼占了躯壳!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看到塔下送葬人对话的一幕……按着之前的推理,这是这个墓里的鬼魂的记忆,也就是说,我刚才看到的蓝问柳周小方他们说的话,也都是真实的。

于是我赶紧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我刚才盯着面具看然后精神恍惚,突然发现大家不见然后跑下塔,接着看到蓝问柳他们的事情和猫叔说了。又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新的纱布酒精,递给黑围巾,心中一阵惭愧。

猫叔说的没错,我刚才的状况确实是危险万分。如果不是黑围巾舍身拉住我,现在恐怕是不堪设想。可以说,我的完好无事,是黑围巾不惜拉伤伤口救我而换来的。

然而黑围巾本身却像不会感到痛一样,对自己的伤口十分麻木不在意。他只是简单地把酒精往上面倒了倒,然后纱布扎紧就完事了。反倒是对我,他是上下打量了两圈,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了。

“寻少爷,恕我直言,你刚才的情况,不像是在塔里遇到了脏东西又被上身。”黑围巾淡淡地说道,“我个人认为,一开始附在你身上的那个东西,根本就没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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