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寻找恋人的女儿(2.悲惨的命运)(1 / 2)
寻找恋人的女儿(家族伦理·中篇小说)张宝同2017.2.21
我们天天渴望着相见,可是,真地见了面,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要分手了。有几次,我们真是想见恨短,依依难舍,我就留住在她的广播室。因为到了晚上人们差不多都回家了,整个大院里就几乎没人了。我们两人就挤在她那张单人小床上,缠绵悱恻,恩恩爱爱。她甚至哭着对我说她几次梦到我招工离开了这里。我却一再发誓说我就是招工走了,也会带着她一起走。我想这一辈子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别无所求。我们当时真地很单纯和很无知。我们在一起时总是睡得很晚,要说很多的话,等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就不再说话了,而且我们在不说话时要比说话时更让人心醉,更加地亲密无间。但是这样做很冒险,如果让别人发现了就会声名扫地,身败名裂。所以,我们在一起总是象做贼一样。而且一到天刚亮,小鸟在窗前的树上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我就赶忙起床,穿好衣服。这时,她把后窗打开,伸出头来朝外面望上一会,就让我从窗子上跳出去。
那种情景和感受虽然只有那么几次,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我后来一直在寻找那种美好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
后来,不久,我被父亲单位来人招工带走了。我是从测量队驻地离开的,因为当时招工是在年底,过了年底招工指标就会作废,所以,招工的人一来到测量队,就把我给带走了。让我甚至没有时间回到大队部再见她一面,跟她道别。我的行李和箱子还是后来哥哥专门过来帮我带走的。从临江回到长沙,到省劳动厅办完准转证,我只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被招工的人带上了北去的列车。
坐在列车上,我的心一直在忧伤,因为我没能遵守诺言,没能带她一起离开乡下,甚至没有跟她道别。但是,我知道她早晚会明白和理解的。来到武汉转了个车,就来到了西安。我西安铁路单位里工作了两年,就考上了大学,上了四年学,我又当了老师,然后结婚生子,又调到了区教育局工作,直到现在当上了副局长。蓦然回首,二十年竟一闪而过。在这二十年中,我无数次地回想起那段纯情美好的恋情,思量着心爱的姑娘生活得好吗。可是,我却没有她的一点音讯。多少次想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故地,去看看那位给过我多少情和爱的清纯女孩。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却没能如愿。主要原因还是不好意思,因为我感觉欺骗了人家,有些不敢再去面对着她。
离婚之后,孤独和烦躁的情绪整天折磨着我,思念和怀旧的心境愈加浓烈。于是,我决定故地重游,去看看过去下乡的地方,去看看初恋的情人。
我知道农村已发生了很大变化,许多人家都盖上了砖房,甚至盖上了楼房。英梅家自然也会不错,她是茶岭大队最清秀的妹子,不说要找国家职工,就是随便在乡下找个对象,也不会是一般人。
寒假一回到长沙,我就乘火车来到临江的白塘公社茶岭大队。这里的变化并不大。那山还是那山,那江还是那江,那些田地还是那些田地,只是村里的房屋不再是土坯房,而是贴着磁片的砖房。过去认识的那些人都变老了。过去的孩子长成了大人,过去的大人变成了老人,而过去的许多老人已不在人世了。再走到大队部门前,门前挂的牌子不再是白塘公社茶岭大队,而是白塘乡茶岭村村民委员会。
我带了许多饼干、水果、糖果和香烟。先是来到过去的房东家里,房东男人已经死了,房东老婆也有七十岁了。过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孩子都上了小学。我给老人和孩子每人一百元钱,又给房东儿子留了一些水果和香烟,然后就去了最好的朋友项林家。项林已是村长,相当于过去的大队书记,管着整个茶岭村方圆几公里之内的十七个自然组。
我们二十来年没见面了,可是,他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英梅不在了。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泪水不由地涌出眼眶。我是专门来这里看她的,这个愿望已在我的心里藏了二十年了。可是,当我来到这里时,她却不在了。我用袖子擦着眼睛,就问,“她怎么啦?”项林说,“她得了肺结核,已经离开七八年了。”我说,“肺结核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就看不好,况且她还那么年轻?”项林说,“她长期患病,没有钱治,活活地熬死了。”我说,“她老公,还有她的家人,怎么不想办法?”项林叹了口气,说,“她父母都老了,穷得老死。她老公也没一点本事,挣不来钱。”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要是知道她没钱看病,我会想一些办法给她寄钱。可是,这只能是假如。只怪我这多年都没有再来过这里,对英梅的情况一无所知,还以为她生活得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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