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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主府,戴榕心情并未转好,寿儿在一旁看着,又是担心他身上的伤,又是想着自家爷连饭还没吃呢,心中担忧不已,便建议道,“二爷,秦大爷昨夜忙了一夜,怕是累着了,咱们不如去看看。”
戴榕这才听了进去,只是到了秦府门口,想了想,不知怎的,又变卦了,带着寿儿回了戴府。只留下那开了半扇门的秦十六在那里发愣,怎的还没进门就走了?
昨夜发生了大事,秦钟担忧家里,并未回国子监上课,只是在家中写写文章。秦府并不大,这点事儿不过一会儿便传到了大丫头落雪耳中,她是望月陪嫁去了宁国府后提上来的,跟留下的如慧一起伺候秦钟。
戴榕有多关照秦府,这三年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上茶的时候,就当闲话一般讲给了秦钟听,秦钟搁了笔,问道,“在门口停了一下便走了?”
落雪点头道,“十六叔说,他门都开到一半了,结果人转身就走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着那人身上受了伤,这时候还在外面,八成是有事,秦钟想了想,便吩咐了小厨房,将戴榕爱吃的菜做了六道,让摘星趁着热送了去,留了张纸条,写到,“身体为重。”
且不说戴榕接了这吃食和条子有多高兴,非但吃光了,还让人送了信过来表示感谢,秦钟瞧着那厚厚的一封信,上面写着“几日不见,思念成愁,无你在怀,夜不能寐”的字样,一时间觉得自己心软这事儿绝对办错了。
戴黑子怎会知道什么叫脸皮?
倒是那日骂了李氏的后果很快呈现,秦钟一回城,便听到了个不得了的消息,端王府的侧妃李氏回城的路上患了病,竟是请了七八个太医都不管用,如今四处打听大夫呢!说是人已然不行了。
这却是典型的后宅手段,想来是看出了秦钟恨他们入骨,怕水灏痴迷于秦钟反而误了大事,便以孝道来压制水灏。
也不知他们母子十二年未见,李氏这招是否管用?!
秦钟却是未曾放在心里,对着那来报的二管家秦方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告诉爷,爷的耳朵听这个的吗?”
说罢,便回了房。
只是,这事儿并非对秦钟一点坏处也没有,国子监里尽是官家子弟,与端王府沾亲带故的并不少,不过三两日的时间,便有人传出了秦钟忤逆长辈,连端王也不放在眼中,气得唯一一个亲表姐卧病在床的消息。
这个年头,孝道便是一切,秦钟不过贡生,哪里背得住这等罪名。
只是这事又不能自己分辨,秦钟心里憋了两三天的气,终是捉着个在堂中胡沁的,当即推门而进。说话的人正说在兴头上,被他捉了个正着。那人与秦钟一般大,倒是也不怕,反而努努嘴,对着秦钟道,“瞧,那人来了!”
却是赤果果的挑衅。
瞧着他那副小人得瑟的样子,秦钟不禁疑惑,自己并不认识此人。而后跟上来的郭云志慌忙在他耳边道,“这人姓刘名跃,乃是水灏的妻弟。”
弄明白了这层关系后,秦钟不禁哑然失笑。这四奶奶的想法也怪,我看不上你丈夫,你不感激不说,竟然找人挑事儿,怕是听了李氏的话吧?
心中有了数,秦钟便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冲着那小子道,“你说我忤逆长辈?气病了自己的表姐?”
刘悦当即哼道,“却也不知道侧妃怎的养了你这样的白眼狼,明明是好意劝你,竟是被你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那你觉得我不对?”秦钟笑眯眯地问道。
“呸,却没见过你这样的。”
那小子倒也狠,竟然唾他一口。秦钟却猛然拍案而起,冲着那小子骂道,“既然你知道忤逆长辈不对,那你又在干什么?从表姐那里算,你也得叫我一声表舅舅吧!刘家就是这么教子,竟然教出你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这一下却是吓了不少人一跳,刘悦也是个无赖性子,瞧着秦钟怒形于色,便以为秦钟好欺负,当即跳脚回道,“你算是哪门子亲戚?隔着八丈远呢,也想当我舅舅?”
秦钟讥讽一笑,当即回骂道,“那李氏又算是哪门子的亲戚,不过是我母亲一个嫁出去的妹妹的女儿!我母亲姓王,我爹爹姓秦,她以什么身份来教育我?我爹还在世呢!”接着再道,“是李氏不懂规矩,还是你们无风起浪,刘悦,你给我个答案!”
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如劈头盖脸一般砸到了刘悦身上,情势立时翻转!是啊,哪家的表姐能管到别人家头上,何况人家还有爹爹呢!
刘悦脸色骤然变了,他早就打听过,秦钟在国子监三年,却是个安静性子,从没与人起过争执,便是关系最好的郭云志,也不过是个老好人。谁想到秦钟说起话来却是又尖又利呢!
显然,此时对他不利,那个话也是不能答,他是个泼皮性子,当即便笑道,“不过玩笑,你何苦生如此大的气,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便是,该吃饭了,杵在这儿一会儿可没东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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