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露锋之咒,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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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黄志文没动静,黄老头接着又朝我嘶嚎哀求:“大师!大师求求你,不要把志文的魂魄打散,我求求你…我来世做牛做马报道你,求求你千万不要…”

我看看黄志文,再扭头看看黄老头,深吸口气道:“并非是我狠心要收拾你儿子,而是你们作恶太多,确实应该受到惩罚——******,在没有见我法器之前,你难道不嚣张吗?你那时那刻,又何尝有半点后悔?你之所以后悔,并不是真心悔悟,而是畏惧法器,为了你儿子才出声哀求的,换做今天要是旁人,难道他们家破人亡就是应该的?

天道自在,善恶有报!黄家父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报应!”

话音一落,我左手立刻从背后伸出,在九言镜正中一按,上面立刻出现了个血红的‘阵’字,原本触手略感温润的镜子温度立刻升高,几近人的体温,跟着有股浩瀚的温热朝着四周散发出去。

咻咻——

死鬼新郎陡然间一声尖啸,猛然间朝我扑来,头发瞬间冲天扬起,露出他那张狰狞可怖的脸,耳根后开始全是烂肉,带着蠕动的蛆虫和无边臭气顿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鬼魂的传统攻击方式,俗称恐吓或者幻觉,让人在某种程度上产生畏惧和胆怯,怯其心志,弱其三火,负面情绪产生之后更能无限的放大,现实中有些被吓死的人就是如此——可惜他今天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我!

就在它猛扑而来的瞬间,我身前的九言镜已挟着浩瀚阳气挡在了他的面前,随之变向,狠狠朝着死鬼新郎的胸口砸去。

死鬼新郎一个诡异的平移,不但躲过了九言镜,同时还把我紧随而来狠狠踹踢避开。

黄志文本能的躲避并不专业,虽然移开身体,可腿脚边缘还是没有闪过,被九言镜只是稍稍擦边,他腿上看似完好的寿衣纸灰般扬散开来,无数黑色的气体炊烟似的嗤嗤外泄,顿时消散在空中。

我不知道鬼会不会痛,但它能感觉到伤害却是一定的,接着他的动作明显快了很多,嘴猛然诡异的张大,上下颚间拉出个夸张的九十度豁口,某种无法形容的东西从嘴里喷出,呈半弧形扩散开来。

念力攻击,也就是俗称的鬼迷眼。

我就地一滚,躲开了这次幻觉,同时抬手把九言镜朝着他悬空的双腿拍去,口中暴然喝道:“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阵!”

※九字真言,露锋之咒‘阵’,以为莲花大士六道之力为介,将纯阳皓皓引出,如赤日之光,世间但凡鬼祟无不束手,纵是至阴至邪魂魄也难逃烧灼,堕回地府,弱些的更是直接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九言镜顿时华光大盛,一道夺目的光华从镜中飚射飞出,就像是个极大号的探照灯,隐约看见光柱中有个黑影被牢牢缚住,无法遁形,周身飞快的在光华中消散,比火焰烧纸人的速度还要再快几分!

光芒确实太盛,我也不由自主闭上了眼,只听见耳边传来隐约惨厉的叫声,惊心动魄无限仇毒,十多秒后我再次睁眼的时候,看见一切已经恢复了原貌。

烟雾消散一空,黑暗褪去,天空重新挂起了明月,远处灯光依稀,沙堆上既没有纸人纸马烧掉的灰烬,也没有死鬼的尸骸,只是那空荡荡的牌坊留着,和刚才所不同的是黄表纸下面的案桌上燃起了火,小棺材和草人全都烧了起来,同时黄表纸已经被揭掉,飘落在地。

火势渐大,引燃了牌坊和周围的竹竿旗幡,全在火中消失,化作了漫天飞灰。

一切就只像是场梦,无缘无故的出现,又无缘无故的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说这是场与鬼祟之间的战斗也行,说这是场幻觉也行,无所谓来去,无所谓行踪。

我把九言镜反过来,看那镜面上的血字已经消失,只是镜子正中留下团黑漆漆的污垢,我取出怀里的黄符纸擦拭,然后把这符纸叠成铜钱形状,长长叹气,递到小棺材的火焰上点燃,朝着空中一抛…

很快,洋洋洒洒的黄纸灰化作细碎如尘的粉末被夜风带走,一切全都结束了。

黄老头开始肝肠寸断的哭了起来,听得人毛骨悚然,我皱皱眉让人把他嘴堵上,开始反身检查晕厥之人的情况——所有人都开始醒转,脸上死灰黑气消散,但就是周身都大汗淋漓腿脚发软,像是好几天没吃没喝一样。

孟恬恬也是如此,周身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味,腥臭难当,但他父母毫不在意,将她牢牢抱在怀中相拥,三人喜极而泣,全然不管身外之事。

先把中间沙堆上的东西全部扔进火堆,又招呼保安把其他竹竿、白幡之类的全部拢一堆扔进来烧了,之后,我从箱子里取出干净的黄纸和瓶装的无根水,把九言镜先细细清洗,然后擦拭干净,重新用红布包好放入箱内…九言镜毕竟是我仿制的赝品,毫无半点灵性,这次用过之后,又得等上近一年的时间没作用了。

一世阳气一世镇,不是我当时不想多做,实在是那母子俩只能弄出这一面来啊!

黄老头塞住嘴之后发不出声音,只剩下空淌眼泪了,我夹着箱子走过去,看看他,“好了,你这次逆天而为,七天收命,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我等会儿把你放了,你要是有什么未了之事快些去做,如果你想要我帮你,说声吧。”

他直勾勾的瞪着我,不说话,也没有动作,我再次叹口气,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九尺红,刚一松手,他就猛然朝着沙堆扑了过去,全然不顾到处都是火星和燃烧的碎屑,用手拼命的挖起了沙子来。

看起来,下面应该是黄志文的尸骨吧?

果不然,他很快从下面刨出个黑大的木箱,材质黝黑森然,应该是陈年棺材板钉成,他哆嗦着打开箱子,但刚一揭开盖子,里面就飞起了无数的尘屑,随着夜风飘散无踪…

没有哭声,因为黄老头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只是颓然无力的趴在箱子上,无声的抽动,整个人已了无牵挂,生无可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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