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肯为雨立求秦优(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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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一连两天,这六人都忙了个脚底板朝天。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天刚蒙蒙亮,岳麓书院中也仍是显得静谧了一些。除了远处的飞鸟扔下几声啾啾的鸟鸣外,偶尔也会有一些稀寥的读书声传出,但大多数的人仍然还沉睡在昨晚的睡梦中。突然,一间屋舍的门被人急急的推开,紧接着一个人奔了出来。

他在奔跑的过程中,衣服的系带并没有完全系紧,显得松松跨跨,甚至还有点坦胸露怀,但奔跑者并不甚在意,反而继续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任凭带动起来的风呼呼的灌过自己的胸膛。

“李老弟,不、不好意思,又、又让你等我了!”在一口气奔到了一处院墙下时,他大喊了一声,才终于停下脚上学,伸出一支胳膊扶着院墙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院墙下早已侯着一个少年,他瞅了瞅来人漏出来的胸膛,好心的上前帮他把衣服整理好,轻声说道:“怎么衣服穿成这样,当心别着凉。”

“嗨!没事!”来人大大咧咧的一挥手,“难怪子烨老说你像个老妈子,果然比我家中的奶妈还要罗嗦哩。”

早来的那个少年腼腆的一笑,轻轻的说道:“天开始凉了。”

跑来那人擦了擦脑门上的一层小细汗,慢慢的喘息完,才嘟囔道:“还是很热的嘛,也就是大早上时会凉一会儿。”

早来的少年伸手把旁边一株树叶上的细小露珠抹掉,叹息道:“今天是‘白露’啊!”

跑来的少年一愣:“这么快,已经到‘白露’了?”

“白露”是二十四节气之一,到这时,盛夏便基本过去,天气开始像秋凉转变了。

早到的少年微微一笑:“晋夫兄,你们这些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对这些气节决是不太在意的。在我的家乡,每年一到‘白露’时,就应该收枣子和收割早秋地里的庄稼了。”

“好了,知道你李老弟熟于嫁樯,不过这些枣子庄嫁的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们今天早上的活儿就一大堆哩。”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宋君鸿在书院新结识的几位好友:方邵和李孟春。

听到方邵说起需干的活儿,李孟春便把放在地上的一大卷纸摊开,厚厚的一大摞,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张,旁边还摆着一个盛满了糨糊的小桶和一柄小猪鬃毛扎就的刷子。

方邵过去提起一张纸,皱了皱眉,嘟囔道:“你怎么又写了这么多?”

每张纸上顶头都写有两个大字:“海报!”,然后下面还有一些小字,墨迹很新,正是书院学子中的“书法名家”李孟春的手笔。

这是宋君鸿特意安排的,以李孟春的笔力写出来的东西,总是能吸引不少学子在经过时驻足观看,想吸引人的注意可谓是事半功倍的。

“别说了,我们抓紧干活吧,还有十余处地方需要张帖呢。子烨说这些海报一定要在其他的同窗们起来吃早饭之前就张帖在各处的必经之路上。”

话声里,李孟春手脚麻利的拿起刷子在桶里蘸上了一些糨糊,然后飞速的在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口”字形,然后又在四个角上连起两条交叉的对角线,然后边上的方邵就踮起了脚尖一窜,“呼”的把手里捻着的纸按到刚刚画好的那些糨糊上。

转眼间二人协力,在旁边又糊上了一张海报,方邵边糊边嘀咕:“你说这些地方,咱们昨天和前天明明都已经张帖过了,咋还要再帖一遍呢?”

李孟春提着海报上的文字笑道:“你仔细看看,其实咱们每次张帖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如昨天我写的是‘才子佳人的乱世儿女情’对吧?楞今天则是两句小诗:‘几点桃花亡国泪,一腔热血溅山河。’一下子又从缠绵悱恻变作了悲壮血泪,这海报内容张张不同,描述角度也次次不同。这是君鸿特意嘱咐的!他还说咱们这种工作叫做‘宣传造势’,便要在咱们的戏剧上演前就搞的人人皆知,还又不能让人有‘审美疲劳’,得经常换着法子去找噱头,所以这海报要到处的帖,也不停的帖!”

李孟春说完这些,又继续在纸上四周按了按,以使纸在墙上粘的更紧一些。方邵在旁边瞅着,突然嬉嬉笑道:“李老弟,你说会不会有你的书法仰慕者在我们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来给你揭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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