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山外青山楼外楼(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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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鸿拾步走了进去,乍一进屋,便闻到屋里弥漫着一股和外面截然不同的些许异味,似还泛着一些湿气。

他拿袖子挡了挡鼻子,继续往里走。这屋子本就有点阴暗,此刻又没开多少窗,就显得堂屋中更是有些晦暗湿冷。

宋君鸿恍惚间有种进入了前世那些高楼大厦下面的地下室的感觉。

他心中一股悲哀泛起,钱之为物,古往今来不知坑杀了多少才俊之士。想郑雨农体倜风流的人,最后也不得不窝在这种像地窖一样的地方里。

不知还有点洁癖的他,是怎么咬牙任下来的?

过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屋里的气味与外面的对方不再那么强烈了,眼睛也慢慢的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整个身体的器官开始适当的麻木和调整起来,宋君鸿才慢慢放下掩鼻的袖子,开始仔细观察起屋里的环境来。

一般来说,旅店的大堂应该是宽敞明亮的,但不知是临安京城这地方寸土寸金还是就是因为店主人拿不出多少的钱,反正这个大堂不仅光线和通风都有不足,且也显得过于狭小了。此外和别的旅店一样,这里也有柜台,大堂,大堂里几张摆放有些歪扭的桌椅。

这些桌椅家具,只能用“破”、“旧”两个字来形容。

大概店主人也知道自己这种小店不可能有多少客人愿意光顾,所以堂中并不见跑堂的,店掌柜也是大白天便趴在柜台上自管呼呼大睡。

宋君鸿摇了摇头,上前拿手指在柜台上叩了叩。

可店掌柜的仍然在酣睡不止,宋君鸿只好在他耳边喊了一声:“掌柜的,烦请醒来!”

店掌柜这才惊醒过来,好梦让人打断,满脸的不乐意,嚷道:“喊什么喊什么?大白天的瞎嚎个什么劲。”

宋君鸿差点让他给气乐了:“大白天的你就瞎睡了,这样有生意上门你也给误了。”

“生意?”店掌柜拿眼瞅了下宋君鸿,见他穿着打扮并不似寻常的脚力苦工,才端正了下态度,说道:“客官也要住店?一天十八文。”

一天十八文,在临安这种大宋京都而言,的确已经算是很廉价的了。

“我不住店,我跟你打听个人。”宋君鸿说道。

听说不是要来住店的,店掌柜的脸色立刻就又变的冷淡了起来。

宋君鸿笑了笑,从荷包中摸出了十八文钱来放在柜面上,“不用住店,只消和掌柜的闲聊几句,便支付你一天店钱。”

不管是大店还是小店,既然打开门作生意的,没有哪个店主人会和钱过不去。店掌柜脸上立刻再次变得笑容满面,表情变换之快让人不得不为之叹服:“客官,您说。”

“我问你,你这里可是住了一位叫郑雨农的外来举子?”宋君鸿问道。

“郑雨农?有,有!”店掌柜不用查帐本便点了点头,必竟他这样的店里通常都是些社会最底层的苦力或外面流浪过来的唱书卖艺的穷苦人才来光顾的,很少会有像郑雨农这样的读书人愿意来落脚,所以记忆自是十八深刻。

“我瞅他的打扮和一口的外地口音,就猜到是外地来进京赶考的举子,多半是落榜后,又没脸面回家乡,银钱花光了才会在小店落脚的吧?”店掌柜自顾自的猜度着。

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就算找不着亲友投住,也会有礼部按排的驿站可供休息。干净、安全,远比这里要强。但张榜后,驿站给赶考举子们的优惠价钱便会取消。所以很多落榜的举子大多立刻收拾东西还乡,必竟临安这地方虽是一等一的繁华处,但也是花钱如流水的。

而那些不愿回去的,便只有自谋生路的。他们从开始变贵的驿站中搬出来,换家更便宜些的小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这位店掌柜似乎并不知道郑雨农是已经考中进士的人了。以宋君鸿和郑雨农的亲熟,自然能很轻松的猜出是郑雨农爱面子,显然是不愿让人们知道他一位进士会落脚在这破落小店,便笑一笑也不点破,只是问道:“他住哪里,领我去见他吧。”

“客官您来的可不巧!郑公子今天一早便出去办事了,至今还没回来呢。”店掌柜的说。

“可知是去哪了?”

店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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