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多情偏被无情恼(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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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快到了四更天,四人又随口畅聊了几句后,刘羽、柳丛楠和方邵便各自告辞回家去了。

但宋君鸿却并没有立即赶回苏府,也没有回军营,反而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街上转起了圈子起来。

他虽好不容易从朱熹事件的狂热中清醒过来,头脑中便立即被另一个念头占据,并再也挥之不去。

——他想起了在来路上遇到的那顶软昵小轿,以及轿中那疑似史珍的娇颜。

轿中人会不会真的是史珍?宋君鸿心下一动。

尽管心里还不敢完全肯定,却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也不知是因为越发觉得那个面容像史珍,还是自己心中太渴盼史珍回来了?

在抗金保宋的战争中,史珍也付出很多,同样也危险很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史珍堪称是比全体捧日军更加英勇的女子。因为捧日军们至少还算是本土做战,且有袍泽们可以互相依靠,而史珍却是只身直闯敌巢,早在其猎取虎子之前,就更可能会先丧身虎口之下。

这已快成宋君鸿的一块心病了——必须要等史珍平安归来!

在战争结束后,回到临安行在的宋君鸿也曾抽空去史府上拜访过两次,但史家给的说法一直都是史珍游侠在外,并未回府。

这让宋君鸿心中更是急切。自从史珍前往北境后,宋君鸿的心里便开始担心了起她来,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名这个世界的女子如此挂心,生怕她在北境有所不测。

史珍啊史珍,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们间还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宋君鸿抬起头来,望向头顶的圆月。那么大,那么亮,又是那么的孤独冷清!

宋君鸿不禁想起小时侯郑知庆教过的自己《诗经》里面的句子,将之轻轻的吟哦了出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是呵,自古以为有多少人在这月下怅惘,最后却有几人能了解心头所思,一偿所愿?

宋君鸿幽幽叹了口气,终于缓缓低垂着头,向苏府慢慢走去。

才走了几步,他忽然又停住了。

“不行!若不把这事儿去查个清楚,纵是我回去了也必睡不蹋实。”宋君鸿喃喃的自语。

管他的呢,今晚已经出格一把了,就再做一次出格的事儿吧!宋君鸿一咬牙,转向史府的方向撒开了脚丫子奔去。

可惜的是他现在身处城北的天宗水门附近,可史府却正好在城西南段的万松岭附近,而临安城恰那好是从南到北达近十里地之长的狭长格局,所以宋君鸿几乎是需要纵穿大半个临安城,心中不禁暗暗后悔今天为何竟没有把马骑出来。

他跑出一头大汗,才终于来到了史府的大门前,此时有一个毃更人“梆、梆”的敲了几下经过,拖着长长地尾音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说罢又敲了几下,然后便又机械的走远了。

听敲出来的更点儿竟已经是五更天了!宋君鸿略感惊讶。他慌忙仰头一望,东方逐渐开始慢慢映出了一抹亮红,天果然已开始蒙蒙作亮。

不行,不能再拖了。宋君鸿几步窜到府门前的台阶上,伸手便拉住了大门上的门环,心里却像打鼓一样了响了起来。

“邦、邦、邦!”宋君鸿挥腕叩响了门。

没人应声。

宋君鸿又加大力度,使劲叩了几下,并喊道:“有人吗?请开个门!”、

过了一小会儿,终于有人应声了。

“来啦,来啦!”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条尺余宽的缝,一个仆役从里面探出头来,才十几岁的年轻脸上还是睡意未醒,带些着恼的问道:“还要不要人睡了?大清早的就在外面鬼嚎!”

宋群鸿一看,不是以前自己熟识的门房老张,便只好揖了个手问道:“叨扰了。请问你们家小姐回来没有?”

那名年青的仆役警惕的上下打量了宋君鸿几眼,并不答话反而问道:“你又是谁呀?干嘛要来打听我们家小姐的行止?”

“这......”宋君鸿嘴上一滞,是呀,干嘛要来打听?说挂念、担心史珍?这话不好说,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万一在这些下人们口中传出什么是非来反而对史珍的名誉不好。只好再搭手问道:“那贵府的大官家史福在不在?”

“福叔倒是在。你找他又有什么事?”

“那么烦请小哥儿跟福叔通报一声吧。”宋君鸿央道:“就说宋君鸿来访,务请其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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