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流沙双雄 佳人宝扇(1 / 2)
第七回 流沙双雄 佳人宝扇
2016-05-16 作者: 落水游侠
第七回 流沙双雄 佳人宝扇
且说曹钦回头看去,却是魏文仲。便有计较,当时作色,呵斥道:“凭你斩了几颗人头,便自认功高甚伟,举世无俩了?”因喝来士卒,押解下去,送至行刑有司,赏五十军棍。
那魏文仲抬拳踢腿,只听“诶呦”一声,两士卒颓然倒地,如青霜刈草。曹钦怫然大怒,唤来阚月、陈曦两将。两人各持灵云宝剑、露月弯刀进账,拱手待命。
这二人乃是流沙双雄,统领沙鹰军。夜观青路,昼看黄道。纵横三千里流沙,逢凶作乱,每至辄克。那些个响马盗贼,遥见沙鹰大纛,纷纷避路而走,不敢逆战。寻日商队贩伍,只消打出沙鹰旗号,便令那盗贼遁走,乱军绕路。
曹钦因和魏文仲说道:“你若将二人击败,便拨给你人马。若是败了,速回营帐,勿要多言!”魏文仲欣然应允。因走出营帐,命士卒取来云龙锤,一招朝云遮天,单等两人过来。
阚月、陈曦见状,略觉不公,平日都是挥砍贼群,而今反斗一人,恐胜之不武,因与曹钦求情,再和魏文仲添上一个。但曹钦只是摇首。二人无奈,只得入了战圈,口称得罪。便挥舞刀剑,出云幻月而来。
甫一接手,方知魏文仲厉害,那云龙锤来去甚急,龙吟虎啸,直将林木飘摇,翠叶乱舞。两人只得仿效螽斯蛰伏,单等时机。
那魏文仲杀得紧了,依旧不胜,暗中急切。但见二人剑痕流星,刀刻香兰。交织如天衣。那魏文仲偷袭数次,都被挡了回来。忽听鸣桴阵阵,似有狼群嗷叫,飞鹰嘹唳。魏文仲未经流沙,不知个中景象。而阚月两人久居荒漠,闻此悲壮声,不禁泫然泣下。沙塞枯城,历历在目。
魏文仲只顾取胜,未觉有异。战了数合,二人心绪激昂,相顾一眼,登时变了招式。但觉宸象万千,时而云垒沙幕,时而纱月含情。魏文仲左支右绌,只得连连后退。将士见了,都齐声叫好。
这随心叫好,却激起魏文仲昂扬斗志。因见二人如连环锁,想着若斩了一个,另个必败。由是立举双锤,单攻阚月。那陈曦自是死命相救。这主客换了座次,局势登时改观。便是那阚月升碧落,下黄泉,魏文仲也是紧紧跟随。
曹钦再旁看得分明,连连颔首。又见阚月不支,那云龙锤又猎猎生风,恐误伤了他,便喝令文仲住手。
那阚月只觉心疲意懒,四肢乏劳,只叹魏文仲技击高超。因对魏文仲道:“我兄弟两个纵横沙疆,竟不见如此身手。如今输得心服口服。”魏文仲约略谦让几句,但自负流溢在外,无心遮掩。又请曹钦下令,救出夫人。
那曹钦却是摇头,急得魏文仲大叫:“舅父食言不成!日后俺也不听将令,恣意进退。”曹钦见他急了,连忙好言抚慰:“军令如山,怎能随意更废?我是给你寻个帮手,一时大意,中了敌人诡计。”魏文仲这才放心。
曹钦将矢破敌唤来,令他携同魏文仲前往,又嘱咐两人行军谨慎,勿要恋战。两将领了兵符,各引军马设伏。
另说那山下鸿吉破了葫芦城,但教士兵巡逻,又张榜安民,秋毫无犯。
报闻说城主仇引已死,山下鸿吉怜其忠义,便属下安厝,任官民吊唁。一时长龙贯城,珠轩玉勒,败衣破履,见到仇引尸身,莫不怆然泣下。有盲瞽拉弦者,坐于灵堂吟唱,回雪瓢香,哀婉凄厉。
僚属恐民生变,欲假兵驱逐,山下鸿吉笑道:“某但能入城,便能治城。些许屑小,岂能成事?且城中多安民,我等顺应民心,彼以为我辈能忍能让,有古贤者风,乱从何来?昔冯谖买义,今我卖情,何反之有?”依如其故,不加干涉。
山下鸿吉自骑骏马,登楼展月。因觉凉风习习,便不觉思念故土。取来阳平酒,自斟自饮,喝了几杯,已有三分醉意,便命青衣铺纸,红袖研墨。观星月而忆《风操》,笔下如走龙,洒洒千言。而纸张已尽,意犹不觉,乃命婢女背立,以罗裙素衣为纸,酣畅其文。
闻墨香飘散,不禁大喜。不顾墨迹未干,延揽在怀,命饮三杯。婢女不胜酒力,乞求饶恕。山下鸿吉大笑,命左右取来长剑,各分美女,在城楼舞剑,堕马倒悬,倩鸾香影,一如诗仙所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忽有士卒来报,三条闾直已将芍药抓住。山下鸿吉大喜,因屏退美婢,取来芍药画像。摆案焚香,正襟危坐,俨然一倜傥才子。
却见芍药来,绯裙绿裳,俨整庄丽。衔霜发髻碎花钗。带露含情,凝愁浅叹。只道是真真在世,二乔重生。因手执画卷校对,竟比画美十分。
芍药见他风流倜傥,披雕章锦绣,挂君子长剑。香墨萦绕,澄堂散乱,虽知他是东岛大将,心中亦恨他不起。因嗫喏低语:“敢问公子姓名?”
山下鸿吉听那银声脆语,不禁忘却王令,一时醉在当中。芍药惊诧,单凝目细视,四目相对,两对桃花。山下鸿吉退步躬身,自报姓名。陈言所处,具是爱民如子,不曾屠戮。
芍药莞尔,只觉他有趣,与东岛别将,大相径庭。二人缄默良久,凉夜迟迟,深情款款。那山下鸿吉忽问道:“姑娘可曾读过坟典经部?”芍药称读过,因谈了三坟五典,七经八部。不觉相见恨晚,具引对方为知己。
忽有东岛王使前来,手执敕书,教山下鸿吉即刻派兵,将芍药送至柳阳城。芍药色变,素闻亚多古麻吕贪恋美色,自己往去,不啻入了魔窟。欲求山下鸿吉,转念想,君臣相对,臣必从君。且两人初相识,他未必肯背叛君王,而袒护一女子。因而凄叹数声。
山下鸿吉却推脱道:“天色已晚,开城拔营,恐有流寇乱军袭杀,不若次晨初日,再往遣军前往。”那使者道:“王上有令,但教芍药送至,余者听天由命。”
山下鸿吉无奈,忽见案上澄心堂纸,心生计策。因命婢子取新纸来,提笔纵墨,龙腾虎跃。转身付与使者,称道:“使君将信送至,王上自会体谅。”使者以为真,执信而去。
忽觉夜半生风,衣摆蹒跚,愈觉佳人妩媚。芍药仅着薄衣,不胜夜寒。山下鸿吉乃执手城阶,来到熏香暖阁,但见鸳绮铺案,文练床帏,罗幌流苏,美艳至极。山下鸿吉因命娇女生炉,加添瑞脑兽炭。煮零露香茗,与芍药对饮。间或言谈往事,不胜唏嘘。二人在屋中软语温言,不胜欢快。却令那魏文仲百般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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