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其疾如风（1 / 2）

“婆婆，你刚刚说什么？”邮局二楼的墙角，在所有人都无从注意的阴影里，露西正抱着皮特看向那面狭窄的夹缝。夹缝里是彻底的黑暗，却又似无尽的虚空，单纯去看的话视线根本就找不到应有的尽头。

皮特一身皮毛直竖，若非被露西紧紧抱着怕是就要冲上去撕咬了。

阴影里，一个浑身黑气缭绕的老人轻笑着摇了摇头，对露西道：“我的小洋娃娃呀，我还是不和你说了。反正你也听不懂，说了又有什么用？”

露西歪着头，乖巧的没有追问，而是看着老人愈发浑浊的面容道：“婆婆，你是不是快死了？”

那老妇人一直低沉的笑声戛然而止，在漆黑的身体中猛然炸出两道锐利的目光，看着露西道：“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露西嘿嘿一笑，歪着头道：“我也不告诉你，反正你也听不懂。”

老妇人目光忽然变得阴狠起来，在那黑暗中仿佛慢慢抬起了一双满是利爪的双手，眼看就要刺入露西的额头。可就在利爪尖端即将刺入的瞬间，那两条手臂却又瞬间化为一道黑气，随风化作虚无。

空中平白响起一声叹息，随即老妇人“桀桀”怪笑道：“好好好……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不说就不说好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不过你说的对，我是快要死了。或者说……我现在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本就已经是个死人。我之所以还在，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他说的话到底能否成真而已。”

他？

露西眨了眨眼，这是她们两个对话中第一次出现了意味不明的第三者。她显然觉得十分好奇。可是老妇人却一点也没有解释这个“他”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道：“在人类坚强意志的面前，这个冷冷的世界却从不会吝啬于奇迹……老家伙……这么快就忍不住出手了？你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啊……难不成……这几个小家伙真的有那么令人期待么？”

忽然，老妇人哈哈一笑，对露西道：“小丫头，你的小朋友来找你玩了。我就先走了。记住，我的存在是一个秘密。”

“一言为定！”露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当李芳芳兴冲冲的跑到露西身旁时，她看到的只是一道单纯的墙缝，皮特也温顺慵懒的趴在露西的怀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平常、平常，世间事又有哪一件不是平常？

在这个庞大无比的地球上，每一天都会有人死于非命，每一天都会有人在饥饿痛苦中苦苦挣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出生都有人死亡。什么样的奇迹能够真正算作奇迹？什么样的拼搏才是真正的辉煌？

曹笑不知道，他一直都对这些形而上的东西不感兴趣，虽然他是被誉为北大最年轻的史学大师，虽然他一直都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侃侃而谈、好似学富五车。

可他归根到底就是个皮囊好看点，水平高级点的混混而已。

江闻道如是评价，他似乎也安于这种评价。谁都不能指望一个混混能有多么大的觉悟和理想，更不能指望他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之外还有什么大智慧、大作为。

然而现在，似乎一切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江闻道死了！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曹笑都要狠狠一掐自己的大腿，而后把本就压榨到极限的身体再度施压，强迫着他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奔。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上一放。

江闻道或许死了，或许还没死。可如果他最后不能完成任务的话，他就终归要死！凯斯姆现在昏迷不醒大量失血，如果他不能及时返回的话他也同样要死！

三个人进入通道，到现在却只剩下了他自己。在这漆黑似乎不见尽头的通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脚步声、心跳声，这还真是声声入耳。

可他到底能做到么？把里面外面几十个人的生与死都放在一个混混身上，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妈的！该死的，该死的，去你大爷的江闻道！”曹笑忽然狠狠爆了一句粗口，可泪水却也已经止不住的从他眼角滑落，在高速运动中如一道横飞的水线轻轻擦过他的耳垂，消失在身后。

他当然还记得那一年大学新生入学时，他第一眼看到江闻道的样子。那时，正玩着《魔兽》的曹笑很有些看不起这个一身地摊货、眼神倔强的像石头一样的室友。当另外两个室友正和他做着相互介绍时，他就直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土老帽”。

五岁丧父，七岁时母亲带着年幼的曹笑改嫁。继父酗酒、**、赌博最后吸毒。万贯家财在曹笑十七岁时被彻底的挥霍一空。最后投湖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