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一回 九青镇中愤不平 谪仙一出美榜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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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流山畔随云去, 数峰森色绵绵远;

萧镇待客寻去路,碧映檐牙眺九青。

九青山下九青镇, 三条主街, 五条偏巷,南北行走, 东西通畅, 店铺齐全, 酒肆客栈一应俱全。

在数年前九青派剑法名噪江湖之时, 此镇可谓是十分繁华热闹, 每月都有近百名慕名而来的江湖豪杰聚会于此, 只待九青山月初开山之时, 登山请教剑法。

可随着九青剑术最高的无尤散人撒手仙去, 支撑九青派的唯一顶梁柱坍塌,整座九青派便一蹶不振,渐渐没落, 甚至沦落为江湖的笑柄。

而几乎依附九青派而存的九青镇, 也日益萧条。

原本热闹的街道店铺,如今开门营业的不到三成,那些往日客似云来的客栈酒肆, 此时更是门可罗雀, 有半数以上皆以关门大吉。

唯剩一个苟延残喘的,就只有九青镇以前最有名、最大的“四风酒楼”,可如今,也仅是偶有过路的江湖客入内要一壶烧酒坐一坐, 缅怀过往九青派的辉煌历史。

天高云淡,酣酣熏暖,四风酒楼柜台之后,掌柜手肘支着下巴,阖目打盹,两个小二团坐在台角,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而偌大一层大堂之内,只有两桌客人。

一桌是临窗而坐的两名青年,品茶观景,相对无言;另一桌则是居中而坐的八名虬髯侠客,吃着卤肉,饮着烧刀酒,懒懒畅谈近日江湖轶事。

“这九青镇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没落了啊!若是以前,像咱们这等身份,怎会坐在这四风酒楼里吃酒,怕是早就被轰出去了。”

“可不是嘛,想当初,这四风酒楼里,可都是江湖成名的侠客,尤其是二楼那四厢雅间,更是门派掌门,山庄庄主方能有缘一坐。”

“唉,偌大一个九青派就此一蹶不振……真是可惜了……”

“谁让这些九青弟子都和他们的掌门宣木峰一样,天赋不够,剑术不精呢!”

“可不是,全派上下好几百人,连那掌门的入室六名弟子算在内,竟无一人修成九青派开山祖师的三玄奉天绝技,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宣木峰一辈子都没练成的剑法,他那些不成器的弟子,自然也练不成,这剑术造诣,还是要靠天赋啊……”

“比如那个九青派的淫徒——尹天清……”

“小二,添壶茶!”

突然,一声厉喝骤然响起,震得整座大堂嗡嗡作响。

八名江湖客立时噤声,扭头顺声一看。

正是大堂临窗一桌发出的喊声。

但见这二人,左边这位全身漆黑,肤色古铜,五官冷峻,双眼微垂,左侧眉峰少了一块,双手端正放在膝上,正襟危坐,十分不起眼。

而右边那位可就打眼多了,穿着华贵镶玉紫衣,腰横金玉石带,脚踏纯紫缎靴,一脚踏在长凳上,手里不耐烦敲着桌面,正用一双匪气四溢的倒吊三白眼恶狠狠瞪着这边。

这紫衣青年一身华贵,身上未有任何武器,显然是来游山玩水的暴发户家公子,而那黑衣男子更是身无长物,无半丝杀气,安静的就如一团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显然并非江湖中人。

可不知为何,被那紫衣青年三白眼瞪着,众人就是觉着背后阵阵发凉。

“茶呢?怎么还不添茶?”紫衣青年拍桌怒吼。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店小二提着茶壶急匆匆冲到桌边,给二人添好茶水。

可倒完茶,店小二却是没走,反倒盯着那紫衣青年打量起来,欲言又止:“这位客官,您难道是……”

“啥子?!”紫衣青年一脸戾气横扫店小二一眼。

店小二顿时一个激灵,慌忙退下:“没事没事,客官你喝茶、喝茶!”

紫衣青年端起茶杯,边喝边继续恶狠狠瞪着这边聊天的五人。

众人背后汗毛倒竖,互相望了一眼,不知为何,竟是一致默契决定,调整一下话题的走向。

“咳,刚说到哪了?”

“说到宣木峰近两年身体衰老的厉害,应该早早退位让贤。”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几日江湖流出传闻,九青掌门十日之后将于青灵峰宣布下任九青掌门人选,已经下了帖子请九大派、四大山庄、三大镖局和聚义门、长天盟的人入九青观礼呢!”

“难怪最近看见好几拨九青派的弟子行色匆匆下山出镇,原来是送帖子去了。”

“可就凭如今的九青派,哪里还能有人卖宣木峰面子?”

“话可不是这么说,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九青派虽然已经式微,但总归还名列九大派之中,其余各门各派总要做做样子的。”

“没错,前日蓬莱派和龙行派的两队人就已经上山了。”

“对对对,昨日梅山派的人也到了。”

“少林、峨眉两派呢?”

“没见到。”

“临清和万仙呢?”

“也没瞅见。”

“四大山庄和三大镖局,还有聚义门、长天盟可有人来?”

“也没看到。”

众人不由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这九青掌门宣木峰恐怕也是垂死挣扎,想着最后给自己的徒弟撑撑面子,可惜——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不过——虽然九大派不肯卖面子,那些小门小派定都争着抢着想来呢!”

“可惜,九青派自视甚高,自然不屑请他们。”

“可笑,难道他们还以为是以前的九青派?”

“谁说不是呢!”

“不过听说九青派还请了许多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青年豪侠——听说,还请了意游公子!”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静。

一人圆瞪双眼,惊诧道:“你是说那个‘舒云卷霞彩漫天,不及珞玉春水吟’的意游公子?”

“正是此人!”旁侧人点头。

“哈哈哈哈,人家意游公子是何等人物,怎会来这个没落的九青派?”

“这可说不上。意游公子在江湖上是有名的救苦救难,搞不好会来给九青派撑撑面子呢!”

“意游公子不是去奉泽庄去破那妖物挖心的怪案了吗,哪里有这个空闲。”

“哎呦,你还不知道?奉泽庄的事儿一个月前就结了!”

“结了?那挖心的妖物捉到了?”

“说是奉泽庄的庄主吕盛丛和那妖物同归于尽了。”

“真的假的?”

“三日前,敛风楼发出的风竹信,消息遍布天下,焉能有假?”

“哎呦,这吕盛丛一死,奉泽庄的万贯家财,可就归那黄口小儿吕嵘了吧。”

“怎么,你想打奉泽庄的主意?”

“哈哈,开玩笑,天下谁人不知,奉泽庄庄主和意游公子是好友,谁有这个胆子。”

“对了,还有一个小道消息,说是此次奉泽庄一案中,有三位少侠帮了意游公子。”

“三位少侠?难道是之前接了玉竹信的九大派弟子?”

“还真不是,听说这三人,无门无派,师从何人也无从知晓,却是武功绝顶,智谋超群,放眼天下唯有意游公子可比肩。”

这一说,众人都来了兴致。

“说说,都是什么人?”

“我也是听之前去‘风兮酒馆’接玉竹信的人说的,听说一个是土匪,一个是账房先生,还有一个——是一位貌似天仙的绝世美人!”

旁听的几人同时眨了眨眼,略显诧异。

“诶?也就是说,是一位绝世美貌的小姐——带着一个账房先生……和一个土匪打手闯荡江湖?”

“大约就是这么回事!”

“噗——”

一道水柱豁然从大堂窗口喷射而出。

八名江湖客猛一扭头,发现竟又是那紫衫黑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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