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死饭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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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必须的行走,否则命格不变,再多的美丽素月,我一个也得不到,人生无法完整。

三个月后,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在一个小镇买了两套对襟长衫和一顶草帽子,然后弄了个牛皮包,把我的乾坤袋装进去,因为我的乾坤袋磨得都快烂了,但我又舍不得扔掉,毕竟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东西。

我住宿的地方大多是破庙或别人家破烂的祖屋,这些房子的主人大都逃离开了,多是因为生计所迫,而不得不背井离乡,或去投靠亲戚朋友,或是上山逃避赋税。

走出落凤山这座大山,来到中国的南方广西、贵州的山区,三个多月来的见闻,这时,我这个毛头小子才知道中国的老百姓有多苦。

在这里,我让大家了解一下,此时,农村的生活背景。

军阀割据的局面,是一种阶级对另一种阶级的疯狂榨取。

比如在农村,地主把佃租逐年提高,好一点的田地,他们收取收获物的百分之五十至六十;差一点的荒地也要提取个百分之二三十才罢,到农民手中的谷物往往所剩无几,往往还要靠野菜才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而这些地主往往都是当时民团或政府部门的狗腿子,甚至千方百计吞并那些少得可怜的土地,所以很多农民变成了农奴——即佃农。

其它的小自耕农也并不比佃农好过日子,因为很多人都可以向他抽税,他必须负担县里的勒索以及本地官吏的零星窃盗,以及驻在他的县里的官老爷们的其它特殊需求,甚至路过本地的兵爷,都可以随便问他要肉要吃的。在乡村里,富有田地的人家和地方政(府)的统一性显而易见,政府指派保长和甲长负责收税、征兵和维持公共秩序,那些地主和有势力的人往往也担任着要职,所以,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个共同压榨老百姓的团体。

还有,就是穷苦人家孩子去作坊当手工者学徒,那也是很苦很累的,就算是学徒三年出师后,照规矩要帮老板做一年,帮做一年之后,他才正式有了薪俸,头一年大约也就二十来元,第二年三十多元至四十元,根本就难以养活一家老小。

所以,这南方的老百姓倒不如我们那些在风雷镇的深山里的人过得自在,虽然赋税也逐年加,但至少没有那么多层的剥削,再说了,山里人有猎枪、土统,真逼急了,狗还咬人。

但令我感到痛心的是,南方的老百姓大都能忍气吞声,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竟然还每天能循着那规则去生活。当然,也有逃离到山上当匪的,去参加什么革命军的,所以,老百姓那怕生活在困苦中,只要有一个能遵循的规则,他们可以依赖,他们都不会造反。

当然,我也曾看到一些剪得短短头发的女学生和剃着平头的青年男学生,他们穿过街道,大喊着民主的口号,可老百姓不但没有附和的,还看怪物一样看他们。

我只是一个道士,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看看阳宅,算算阴宅、斩妖除邪,而这时人们自己都吃不饱,那有多余的钱施给,所以,没过多久,我身上便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不喜欢县城里,过了县城我一般都不进,因为城面的世界与我很不协调,我喜欢在山村的感觉,但我又害怕孤独,毕竟我是一个年轻人,受不了灵魂深处的孤独,那样会有一种要抓狂的冲动,还有,无聊时我会叫秦明月出来陪我一下。

民国二十二年,也就是一九三三年,这已经是我行走民间的第四个年头,我从贵州经广西、广东、福建进入了江西,江西也是道教的发源地,龙虎山道观名扬中国。

当然我也不在乎我去那里,只要不打仗的地方我就去,一路上尽我所能帮助那些我可以帮助得到的人,选阴宅阳宅,驱鬼看病做法事。

这天中午,帮一江西老表看了下阳宅,叫他砍了门前那棵歪脖子树,走的时候老乡还塞了几个地瓜给我(行道之人是不在乎主人家给什么的,反正有什么就收什么),今天的饭算有着落了,再加上天又热,我便想找一个地方歇息,正好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破庙,也不知是何时建立的,破庙的四周用稻草围了起来,这是村民在晒稻草,等稻草干了的话,便可以把稻草收进破庙之中,免得淋雨,等冬天用时,再拿出来。

我的酒壶里现在也从不缺酒,酒是孤独的人的一种陪伴,相反烟我却抽得很少,虽然有一根烟杆子,一般如果不是主人家肯切点烟丝给我,我是从不买烟丝抽的。

走到那破庙前,往里一看,里面果然堆了不少刚晒好的稻草,这破庙是村民给来囤积稻草的地方。

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娘的,硬是一点风也没有,也罢,老子就在外面的檐下的稻草上睡一觉好了,里面估计很热。

可我才坐下没多久,娘的,似乎感觉有一种悉悉碎碎的声意在作响,我第一个反应便是,里面可能有跑进来的什么动物,可是仔细一听,不对啊,怎么有一种很难受的声音呢。

我立马站了起来,爬开门边的稻草堆,掂起脚尖使劲朝里面望了望,奈何稻草堆得高又多,根本就看不见。

只是,那声音似乎仍在进行,虽然很细,如拉锯一般在用力,但绝对听得真真切切,浑然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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