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133米 今晚,我们都别停。(1 / 2)
空气在狭隘的房间之中隐隐流动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莫名给冻结了一般。这小小的客厅之中四个人,视线竟然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碎了满地的陶瓷片上。
细碎的,微妙的,难以言状的。
容母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嘲讽:“倒是跪给我看看。”
“伯母,我希望您说话能够作数。”然后男人将自己的脚尖一转,直直朝着那门口一堆碎片走去。他的蓝瞳之中隐隐卷起了波澜来,是最最波澜不惊的那种。若要是细看的话,硬是在那双蓝眸中瞧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来。
容诗涵一双剪水清眸之中的光晕像是滞住了一般,再也不能扭转。先是怔住了,旋即反应过来,几步便冲了过去。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不行,一哲,不行,不行。”好像她的言语功能都只能表达出不行这两个字来一般。
容母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只是看着,也并不说话。苏南浅见状,径直走过去,拉住了诗涵细腻的胳膊:“诗涵。”她轻轻开口:“让他跪。”
“你在说什么,南浅——”只见诗涵扭过头来,眼睛大大地盯着她:“再怎么也——”
话还没有说完,趁着这么短促的间隙。顾一哲的双腿便直直跪了下去——
皆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仅跪了,还跪在一堆尖锐的碎片上。
“一哲——”
男人宽阔的背挺得笔直,像是一颗松一般。不过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就算是他英俊的容颜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但是那豆大般滚落的汗珠,蓝瞳眼底翻涌的波浪,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容母那稍稍浑浊的眼珠子亮了亮,将唇一抿,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容诗涵像是触电了一般,直直伸手去拽:“一哲,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啊!”她喊到最后嗓子有些哑,而且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哭腔。
顾一哲的眉眼清寒下去,寸寸凉薄:“别碰我。”然后他清浅如水的眸光落在那容母脸上:“若是伯母不叫我起来,那我今日便不会起来。”
容母的目光之中维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平静,道:“那你便一直跪着。”
他忍着。他不想说谎,很疼,真的很疼。
容诗涵再次伸手,他声线低沉:“阿涵,你别碰我。”
气氛于是瞬间僵硬,四个人在屋子中,以各自的姿态维持着神智。
顾一哲想,这辈子怕是没有能比现在更能豁出去了。阿涵,我只希望,你能够嫁给我,能够光明正大嫁给我。并且,能够得到你母亲的祝福。
跪下去的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沿着膝盖处,神经拉伸蔓延。那种疼痛,该怎么来形容,像是骨头给一锤给敲碎了。碎成那种一块一块的,然后被强行拼接。悉数断裂的神经,开始疯狂传播痛楚。
我告诉自己不疼。确实,我表现出了一种我根本不疼的样子。可是那种疼痛感,真的忽视不了,我感觉到碎片刺破我的皮肉。然后缓慢切割神经,有一块好像卡在了我的骨缝中间。
温度从我的身上流逝,因为从额头渗出的汗水带走了我身体内的温度。
阿涵,我只想娶你。
苏南浅从屋子中走出来,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把定位发给你,你现在过来一趟,好不好?”声音轻轻的,她现在心里面有点复杂。她现在很想要听见他的声音。
温凉如水的嗓音传过来,是蛊惑的声线:“好。”仅仅一个字,就让她莫名有些心安。是的,她现在心里面很乱。置于为什么很乱是因为,里面屋子的顾一哲已经起来了。是的,容母叫他起来的。
到了最后,他跪了很久,终于是软口了。容母再怎么泼辣,也始终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一个堂堂的,在安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端端正正跪在她的面前,一堆瓷片上。
顾一哲起来的时候,上好的西装裤膝盖处已经破了。他站不直,诗涵连忙拿了一条板凳过去,他的膝盖处还嵌着几块白色的瓷片,或者是透明的玻璃。他脸上滚滚落下的全是汗水,脸色已然变得苍白。
我心情复杂的原因。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多不容易。我很感动,很替诗涵开心。我在想,他们爱情能不能称之为荡气回肠。我觉得,能。多年辗转,却依旧能够深爱着对方。
他们这么相爱,我却没有。
池慕辰,你懂不懂。
在约莫四十分钟的时候,池慕辰的车停在了楼下。
他却上来了,跟着一起上来的还有老白。池慕辰这样子矜贵的会发光的男人,出现在这种逼仄的楼道中,倒还有了些蓬荜生辉的感觉。他的眉眼美好得如盛世山水一般,精致如画:“浅浅。”他步步走上楼梯的时候唤她。
苏南浅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心绪复杂地凝视着他的眉眼。这个时候,容诗涵扶着顾一哲,一步一停地走出来。男人的一双流墨黑瞳暗了暗,老白见状连忙冲过去扶着:“顾公子,您慢些。”
老白和诗涵扶着顾一哲下楼,速度很慢很慢。她也很慢地跟在后面儿,池慕辰一如既往地,踩着她的影子走。
理所当然地,去了华南医院。没有挂号,直接打电话给了莫归年。
莫归年一张青山绿水般干净到极致的容颜上波澜不惊,黑眸微微沉沉流动光晕:“一哲,你可真带劲。”这句话最然不至于是贬义,但是绝对也不是褒义。
让所有的女士都出去,嗯,要脱裤子。
苏南浅拉着满脸担心的诗涵出了清创室,出去的时候男人指尖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地看过来:“浅浅,过来坐。”
她的眸光生根般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之间,还未决定过不过去的时候。十月走过来,明媚妖异的容颜上带起笑容:“南浅,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走过来,还真的是你。”
苏南浅将唇角轻轻挽起来:“十月。”
温十月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二人,她转过身,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她怔了怔,旋即开口:“池公子。”男人的眸光轻轻跃动了一下,微微颔首,唇角噙着笑意,并不说话。
“诗涵这是怎么了?”温十月稍稍偏过头,便看见了坐在另一边长椅上失魂落魄的诗涵。苏南浅失笑:“别管她,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高兴获得了母亲的同意,又心疼顾一哲到不行,不管说什么,都只剩下了复杂。
温十月领会地点点头,然后发现南浅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靠近了一些,乌丝甚至都拂过她的手臂,听见南浅柔柔的嗓音:“十月,我想问问,莫医生打人的事情……没什么大问题吧?”她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就是没来得及过问。
温十月眸底轻轻盈转着光晕,美好的容颜上一抹笑划过:“他倒是没有被怎么样。那个渣男被处理了,院长听说了很生气,把胸外科科长的头衔给弄丢了。现在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医生。现在听说是准备不干了,回去公司接班儿去了。”说到最后,尽带上了些不屑。
苏南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淡淡笑意涌起来。她倒是,也料到了这种结果。易凡那么好面子的人,在医院出了如此大的丑。肯定也是待不下去了。
“十月,给你说件好事儿。”苏南浅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凑到她的耳根处:“诗涵和一哲重新在一起了,获得了她母亲的同意。嗯,就是这样。”
只见温十月水光莹润的眸子中绽放出光芒来,欣喜地看着她:“南浅,这实在是太好了。”她的眼中,是衷心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真是一件极其美好极其妙的事情。
可惜,她不能。
苏南浅在她的眸中瞥见了抹暗淡的神色,正准备说点什么,清创室的门打开了。一袭白色大褂容颜干净的莫归年走出来,视线触及到温十月的时候,微微一僵,但还是若无其事地朝长椅上的男人走过去:“慕辰。”
池慕辰的容颜被氤氲在徐徐升起的香烟之中,轮廓分明,柔和到了不行。他低笑:“归年,一哲是不是蛮拼的?”从他第一眼看见一哲鲜血淋淋的双腿之时,就明白了。为了所谓的爱情,蛮拼的。这是他的理解。
莫归年银墨昭昭的眼瞳之中蓄意绵长地缠绕上些什么,轻轻道:“我认为,是的。”
低低沉沉的笑从男人凉薄的唇中溢出来,池慕辰的容颜精致无比:“归年,你得抓紧了。”温凉的嗓音之中多了几丝意味不明,眸光竟然落在了同样白色大褂的温十月身上。
温十月感受到了来自长椅上第一贵公子池慕辰深邃清幽的眼光,她抿抿唇,转头道:“南浅,我先走了,还有事。”说完见南浅轻轻点头之后,转身便走。
越过身姿颀长的莫归年时,微妙无比。
莫归年如剔羽一般的眉微不可微地蹙起来,道:“她有先生了,慕辰。”然后他的目光认真无比地盯着池慕辰。他干净极致的眉眼之中,有的,全部是认真。
池慕辰流墨四散的眼瞳晶莹无比,嗓音温凉似水一般:“她说你就信?”
“她不会说谎的,我了解她。”白色大褂衬得他的容颜似雪,凉薄的唇轻轻掀起:“况且,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她了。”这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池慕辰的眸光淡淡,莹润之余只剩下温淡:“归年,看你自己。我就先回去了,已经不早了。”说完便放下了交叠的长腿,凝立起来,身姿顷长如玉。
“对了。”池慕辰的眼瞳之中旋转着流星一般的光晕,凉薄的嗓音:“一哲没什么大问题吧。”
莫归年将指骨修长的双手插进了白色大褂的口袋之中。眉眼温润如玉:“就是伤了皮肉,几块碎片入得深,好在是没有伤到骨头。刚才清理伤口的时候有一块碎片还卡在了骨缝中间,废了半天力气才取出来。”
男人微微颔首,如山水画般的眉眼之间凉悠悠的氤氲。他转过头,冲着站在长椅旁的苏南浅轻轻招招手,流墨般的眼瞳是星光绯月:“浅浅,过来,我们走了。”
苏南浅还在走神,听见男人唤自己。抬眸望过去,堕入一汪深邃得清潭之中。她拍拍诗涵的肩膀,然后朝着男人走过去,对上他的眼瞳:“那诗涵他们怎么办?”
凉薄的一只手缓缓伸过来,带着一种温凉的温度,裹上了她的手。苏南浅觉得手被他裹在了掌心,他牵着她,道:“我会让老白安排人送他们回去,现在你得和我回家了。”
空灵的眸子中似染着雾一般朦胧,她的杏眸轻轻一转,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他牵着,步步离去。
索性医院里面夜晚的人不是很多,不过还是吸引了许多目光过来。很显然,许多人对于这一幕都十分讶异。更多的是,有些不可置信。落魄名媛苏南浅竟然在第一贵公子池慕辰的身边,还是牵着,你说奇怪不奇怪。
苏南浅的眸光轻轻垂着,清丽的容颜上并无任何明显的表情。其实,她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和身边这个矜贵清俊的男人结婚了。只是在触摸到了大红色的小本本时,才愿意承认,这就是真的。
她嫁给他了。
等男人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触及到她的眸,他轻笑:“怎么还不睡?”
“等你。”她柔柔若水的嗓音轻得下一秒就能够融入在空气中一般。又好像随时都能够消失,她道:“我想和你聊聊天。”
苏南浅不得不承认,到现在为止,她的心里面还依旧是动荡的。以及……不安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就是会这样。
他换上了深蓝色的睡衣,绸缎的,丝滑地。精瘦的腰间一条金陵色的带子软软地系上,而胸前露出了性感且肌理分明的肌肤。那种深蓝色衬得他矜贵无比,气质如霜一般凉悠悠地散出来,在整个室内弥漫泛滥。一双银墨昭昭地眼瞳缱绻地望过来,勾得她呼吸一滞,如画的眉眼之间,寸寸秀沉沦。
他走到她面前,然后顺着床沿在她的旁边坐下。苏南浅看见他的眉眼温和如玉,唇角噙着淡淡的一种是专升硕,最终拿到美国的硕士学位意:“浅浅,怎么了,嗯?”眸底缠绕的是如墨一般的黑,是极致的星辰。
在他坐下来的一瞬间,苏南浅竟然抬起手来扯了扯自己的睡衣领子。是一条月白色的真丝睡裙,之余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她不知道。只是,将池慕辰微沉且凉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他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到底是很怕我碰你。”
兴许是,或许潜意识里面根本就是这样的。可是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心底隐隐有些不是滋味。苏南浅清丽美好的容颜上挽起一丝笑来:“池慕辰,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她抿住唇,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懂的,她知道。
男人轮廓被卧室暖黄的灯一寸一寸勾勒得分明,极致的容颜上绽放是盛世山水来。他突然抬起一只凉薄的手来,放在她的肩膀上,将高大的身子倾了过去。
眼帘是一张缓缓被拉近的俊颜,剔羽一般的眉,流光璀璨的眼瞳,挺直的鼻和削薄的唇。勾人,惑乱,寸寸张狂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收散出来。他的鼻息拂在她的脸上,一双流墨四溢的眼瞳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浅浅,怕什么,我们试一试,好不好。嗯?”那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一般。半哄半骗的那种。
她澄澈空盈的眸子也专注地和他对视着,那深深若涯的眸子将她四肢百骸都给抽了去。她好似被蛊惑,色泽莹润的唇轻轻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见状,唇便迅速地贴了上来,她脑子中霎时一片空白,感受到了电流在神经之中流通。
他凉薄的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轻轻碾压过她的每一寸芬芳。他舌尖轻轻轻巧地探进去,逡巡她的软舌,勾得一同沉沦。他的黑瞳灼灼一片,并未阖上,直直盯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杏眸。他长长的睫毛一颤,刷过她白皙的脸颊。
他最后轻咬了一下她的唇,便游离开来。此时的欢愉令他沉沉低笑,心脏如被蜜汁包裹。他的嗓音凉薄蛊惑:“浅浅,想要你。给我。你给我。”他在她的耳边呢喃重复,温凉的指尖将她脸颊处的碎发顺在了耳后。
他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只是抬起脸来眉眼温和地看着她:“很愉快不是吗。浅浅,我会很温柔的。”在她听来,他唇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极致的诱惑。她该怎么回应。
苏南浅一张青烟绝伦的容颜上荡开几丝波澜,澄莹空灵的眼眸中渗出星星点点的光晕来。她安静地盯着男人如星光皓月般的容颜,他眼中渗出来的狂热,眸底浅浅涌动的波澜。她抬手抚上他的脸:“此时,你的这种眼神,有没有对别的女孩表现过。”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的答案。
低低沉沉的凉薄笑声从他喉间滚出来,他眯着流墨四散的眼瞳,浅笑道:“没有。当真是没有。”说完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吻落在她精致的锁骨处,微哑的嗓音透着蛊惑:“只有你,浅浅。再也没有谁能让我这般了。除了你,没了。”
“那就来吧。”她将澄莹的眸死死一闭,微微咬牙。
男人的身子轻轻僵住,他似没料到一般。只是在下一秒,给了猛烈地回应。
他的吻——
狂热,迷乱,情难自控,粉身碎骨。
从他身上蔓延过来的温度几乎快要将她给点燃了一般,突然身子便往后倾了去。直直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的身子覆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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