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情漫漫兮路休长 第二十九章 金羽急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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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洛倾早早便起身。看一眼依旧熟睡的颜止,缓缓从他怀中撤出,翻身下床。眷念的回头看他一眼,这才轻声走了出去。

她未曾看见,身后的床榻上,那一双缓缓睁开的眼,明净犀利,哪似有半分睡意。

关好房门,轻轻推了推坐在门槛打盹的轻灵,笑道:“招摇山可是少了你的屋子,这是到我门前示威来了不成?”

轻灵迷糊着睁眼,小声嘀咕,“人家还不是怕你同真神吵起来。好心没好报。”

洛倾轻笑一声,嘱咐她前去唤红漓过来,便径自往后山而去。

轻灵嘀嘀咕咕一阵,脚下却不耽搁。

无人瞧见,她二人走后,那紧闭的屋门忽然自里头打开了,颜止一身月白长袍,匆匆而去。

后山神池旁,浅浅的青草上头屹立着一颗半人高的蛋,周身仙藤缠绕,散发出阵阵灵气来。蛋身下头距地面约摸一尺来高,皆由腕粗的一根藤身支撑,正是颜止当初寻来的仙灵草。

初时草身呈碧绿色,数年间,也不知是这蛋养了它,还是它养了蛋,藤身逐渐由碧绿色化为紫,再化为乌黑,似蕴涵了无穷灵力。

洛倾走近蛋旁,怜爱的瞧着它,若非那仙藤护主,她真想抚摸一番。不知为何,瞧着这越长越大的蛋身,她竟生出一种亲切感来,仿若陪伴着自己的孩子成长,等待着他苏醒。突觉自己这种想法甚是荒谬,她忍不住笑了笑。

蹲身坐在蛋旁,挥手结了层结界,她开始闭眼打坐。

仙人打坐,莫过于修行,而到了她们这等境界,打坐修行所得效果早已微乎其微,不过是静心罢了。

心渐渐沉淀,便静了心。似周身万物都不能引起注意。吐息之间,但闻自然之声,耳边风啸而过,扬起片片桃花,轻姿漫舞,满世粉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运行完一个周期,她缓缓睁开眼眸。依旧是寂静的神池,依旧是岿然不动的蛋。她轻吐一口气,这才向一旁看去,“阿漓,来多久了。”

红漓微微倾身,递一杯甘露,这才道:“不过个把时辰,尊上打坐运气是越发神速了。”

红漓这话不假,洛倾虽生来便有神君修为,却不过都是天承,自身并无过多努力,加之生性懒散,别说修行,单单让她静下心来打坐都似要了她的命一般。幸得本身修为不俗,放眼四海八荒也难逢对手,时任神尊之位的弑天对她又是疼爱有加,颜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了。

谁又能料到,六万年之后,苏醒的洛倾真神能静得下这份心潜心钻研修行。虽说不若常人日日苦练,可这番下来,修为竟真真精进不少,对神力术法的运用熟练许多。许是失忆之故,如今的洛倾虽还保留了初时那份性子,可所言所行又不乏真神威严,着实令人欣慰不已。

许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罢。

洛倾接过甘露饮了几口,这才淡淡道,“昨日那婢女并非头回上山。”

红漓大惊,只晓得昨夜尊上等得真神归来,摸不清知道了多少,如今这是要兴师问罪不成?

惶恐中,又听得她道,“六万年前,颜止便同她有些纠葛。此事你莫要说你不知晓。”

红漓暗自捏了把汗,照这情形,莫非真神已和盘托出?小心翼翼抬头望了眼她的神色,见她沉稳如斯,只得请罪道,“尊上恕罪,只因尊上大婚将近,属下不想节外生枝,这才......”

洛倾垂眸看他一眼,心中早已慌乱,面上却不动声色,“昨夜我不好问,你且将事情详细道来,本尊也好掂量掂量该如何处置她。”

话已至此,那个她不言而喻。

红漓哪敢耽搁,只得将她出使崆峒海救下那贱婢到那场三族浩劫一一道来,甚至连她沉睡期间,那贱婢多次山下求见都说了出来。

期间他也曾多次抬头观察她的神色,却见她自始至终都未曾泄露半分情绪,那颗忐忑的心这才平静下来。他未曾看见,洛倾拢在衣袖中的双手早已攥得泛白,掐出丝丝血痕。

话毕,红漓磕头伏地,满腔愤恨,“尊上,如此阴险贱婢,属下请求前往诛之。”

谁知半饷未曾得到回应,他有些纳闷地抬头,这才看见尊上一脸惨白之色,眸中隐有悲意,他不由得有些慌,下意识唤了数声尊上。

洛倾缓缓转过身来,瞟了跪在地上的红漓一眼,视线望向别处,似喃喃自语:“竟是这样么,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红漓看着有些心酸,瞬间红了眼眶,也顾不得劳什子尊卑,只一股脑的说道:“尊上,真神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啊。别的不说,单单您沉睡时从不离左右,况那贱婢多次跪求相见都被真神拒之门外,更因着您即将苏醒,亲自将她赶走,百里内不得出现。您......”

“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洛倾短短一句,堵得红漓哑口无言。是啊,既然百里内不能出现,那她又是如何进得这招摇的,还跪在众多仙家面前。

洛倾自嘲的牵了牵嘴角,缓缓闭上双眼。任谁都能感受到自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悲伤气息。那么浓,那么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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